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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原本的计划,至少要守住弹汗山半年,五月大祭,八月大祭,甚至有可能新年的大祭,檀石槐都会在别的地方进行,一直拖到我们无力再守,主动撤退。”
何颙想了想,觉得的确有这个可能。
“但是,我们现在主动出来了,而且不远千里,师老兵疲,不堪一击,这个时候他还会等待吗?”袁绍微微一笑,“他如果还不出击,他就不是檀石槐。”
何颙诧异的看着袁绍:“你这么远的走过来,就是想诱他主动出击,速战速决?”
袁绍微笑着点点头:“我夺了他的王庭,又不远千里逼到他的面前,露出这么大的破绽给他,他不可能无动于衷。伯求,我花重金求了一部书,是刘修之前编著的,那里面对鲜卑人描述甚详。我后来又向张然明等人询问过北疆这些年来的战事,我可以和你打赌,檀石槐不会咽下这口气,他一定会来找我,我……”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根本不需要去找他。”
“来了又如何?”
“来了,我就杀了他。”袁绍慢慢的收拢五指,握成一个拳头:“难道还有什么功劳比砍下檀石槐的首级还大?”
何颙不得不承认,如果檀石槐真的主动来进攻主,袁绍的功劳的确无人可比。目前汉军有四万人,装配精良,暂时还没有断粮的危险,士气还算旺盛,如果面对面的交锋,就算是檀石槐把所有的鲜卑人集合起来,他们依然有一战之力。
“我已经命令赵苞和公孙瓒向我靠拢,只可惜刘修已经不在我的指挥权限以内,要不然我们三路合击,鲜卑人死定了。”袁绍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刘修把西部鲜卑清空了,正好给檀石槐留下了腾挪的空间,他跑得太远,来不及赶过来送死。”
何颙忍不住笑了,他摇摇头,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袁绍连忙叫住了他,责怪的说道:“伯求,头道茶有些涩,只有二道茶和三道茶才是最香的。就和征战一样,首功顾然振奋人心,不过是互相之间的试探,只有主力之间的决战才能决定胜负。”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何颙续上水:“多点耐心,让我们等待最激动人心的决战。”
何颙宛尔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
弓卢水从狼胥山流出之后,拐了一个弯,向东流出四百多里之后,形成了两个湖,在古书《山海经》中,这两个湖被称之为大泽,但是在鲜卑部落中,这两个湖被称为雄獭湖和雌獭湖,因为这两个湖里都有不少水獭,不仅人和牲畜要依赖湖水和湖边的草地,水獭的皮也是附近牧民的一个收入来源。
檀石槐盘腿坐在湖边,抚摸着围在脖子上的水獭皮,沉默不语。他今年四十多岁,但是看起来很年轻,好象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背挺得笔直,黝黑的国字脸隐藏在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胡须下面,两道如墨染的浓眉下,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半开半合。
慕容风就坐在他的对面,胸口的箭伤让他看起来很憔悴,他虽然比檀石槐还要高出半个头,但是坐在那里却完全被檀石槐的气势压住了,根本看不出一点鲜卑名将的风采。
“就算和连出卖你,你也不应该大意到这个地步。燕然山离北海近千里,你居然不派斥候,就这么把后背交给和连看着?”
慕容风脸一红,欲言又止。他当然没有蠢到这个地步,斥候派出了五十里,可是谁会想到汉人来得这么快,战机又把握得这么准,打得又这么阴险,一万人打一万五千人居然还敢分兵,分出五千人去打埋伏。
“这封信,我看了,你们都上了汉人的当。”檀石槐从怀里拿出那封被作为证据的信,“你摸摸看,到现在墨迹还是湿的。”
慕容风很意外,他接过来,用手指在字迹上抹了一下,果然指头上也沾上了黑色。他大惑不解,这信到檀石槐手里快有一个月了吧,怎么还会是湿的。
“只是里面加了一些容易吸水的药剂而已,只要放到潮湿的地方,它就会一直保持潮湿的状态,但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得出和新写的不一样。”檀石槐的手指在信上敲了敲,“这是一个看似精巧,其实多余的手段,你们当时只要有一个人冷静一点,就会发现其中的在破绽,只可惜……”
慕容风倒吸一口冷气,这么一封信里还有这么多手脚啊。
“汉人很狡诈,一不小心就会上当。”檀石槐双手一搓,那封信成了碎片,淡淡的说道:“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是。”慕容风心悦诚服的低下了头。
“刘修再狡诈,他也不过是条小鱼,我们这次要对付的是袁绍这条大鱼。”檀石槐抬起头,静静的看着慕容风,眼中忽然露出后悔之色,如果不是要急着解决风裂而派出慕容风这员大将,现在由他们一直来对付袁绍想必容易得多吧,如果风裂也没有背叛他,那他们三个联手,就算大汉再来五万人又如何?
“以大王的神威,解决袁绍那么一个世家子弟自然不成问题。”
“不。”檀石槐摇摇头:“袁绍是世家子弟,可是世家子弟中有才能的也不少,不全是纨绔。你们总是排斥窦家人,这是你们最大的失误,现在不能在袁绍身上犯同样的错误。他可以蠢,但是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蠢上,我们必须把他当一个强劲的对手来对待,轻视对手,就是在轻视自己。为什么我们和汉人打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就是因为你们不肯接受汉人的文化,不肯接受汉人的读书人,觉得他们没用。包括你和风裂,到现在连汉字都不认识,不会读他们的书,怎么能了解他们的人?”
慕容风赧然,又觉得有些不甘心。檀石槐这话偏向和连的意味非常明显。
檀石槐无声的叹了口气:“你既然回来了,先替我看着袁绍,熬他几天,待我击败了东路的赵苞和公孙瓒,估计袁绍也差不多该急了。”
第306章 玄武营
袁绍召集众将议事,先向他们通报了一个消息:东线的汉军已经被檀石槐击败,赵苞战死,公孙瓒重伤,现在他正率领汉军且战且战,情况非常危急事情的经过一波三折。
赵苞和公孙瓒率领辽东、辽西的一万骑兵一路追击,东部鲜卑部落大人弥加、素利等人按照檀石槐的计划,从饶乐水一直退到弓卢水,就在汉军即将停止追击的时候,弥加在俘虏的汉人中意外的发现了赵苞的母亲,他觉得机会来了,没有按照檀石槐预先的安排等他来亲自指挥作战,而是先迎了去,想用赵苞的母亲逼赵苞投降,先立一功。
不料,赵苞面对阵前被俘的母亲,只是下马磕了三个头,就下令立即进攻,弥加措手不及,大怒之下杀了赵母,率军迎战,但是这一来不仅于事无补,反而激起了汉军的斗志。一万愤怒的汉军在赵苞和公孙瓒的率领下猛冲猛打,一下子将弥加等人打得落花流水,等檀石槐赶到的时候,弥加等人已经溃不成军。
檀石槐大怒,随即重新集合东部鲜卑的大军反攻,赵苞因伤心过度,作战时深入敌阵,被檀石槐率令亲卫营团团包围,英勇战死,檀石槐随即又全力攻击公孙瓒。公孙瓒虽然骁勇,接连杀伤弥加和素利两个鲜卑勇士,又从檀石槐的包围下抢走了赵苞的遗体,但是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身受重伤,无力再战,在白马义从的保护下突围而去,聚拢残兵,向边境且战且退。
袁绍说,赵苞是好样的,他是我们士人的骄傲,我们要为他报仇。
一句话激起了所有人的热血。
赵苞是赵国东武城人,中常侍赵忠的从弟,但是赵苞不仅不依附赵忠取官,而且深以为耻,从不和赵忠往来,所以一直也没做什么大官,直到前年才升任辽西太守。他虽然不和赵忠来往,但是士人却不肯接纳他,在士林中没什么名声。
可是今天,袁绍一句话把他拔到了非常高的地位,整个冀州人都觉得光荣,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要求派兵驰援公孙瓒,为赵苞报仇。
袁绍否定了他们的意见。他说,公孙瓒离我们至少有千里,现在还在大踏步撤退,我们赶到那边去,也许战事已经结束了,可是檀石槐既然出现在东面,从前后的时间来推测,他的主力离我们不远,应该就在两三百里以内,我们不去救公孙瓒,我们去攻击檀石槐的主力大营。
几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有的人认为袁绍是不敢和檀石槐对阵,见死不救,有的人认为袁绍是胡乱猜测,怎么就能确定檀石槐的主力就在两三百里以内?
然而袁绍非常坚决,他立刻下令两翼的夏育和田晏向前进发,然后大军拔营,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