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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裂是个叛徒,他出卖了鲜卑人,做了汉人的狗。落置犍落罗也是叛徒,他为了汉人开胡市的好处,配合汉人做戏,欺骗了他和宴荔游。
日律推演悔恨莫及,却无能为力,咒骂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布和赵云势如破竹的杀了进来,就像两口锋利的铡草刀,一下子就将他长长的队伍斩成了三段。
他现在面对的是刘修的中军,他已经无路可逃,就是想转身逃走,他也跑不过已经全速奔跑的汉军。让他惊恐不已的是汉军的战马比他们的战马更强壮,这一个冬天似乎没有给它们带来什么影响,相比之下,鲜卑人的战马不仅瘦弱,而且寒酸。
“迎战——”日律推演绝望的狂吼着,举起战刀,带着仓促列阵的亲卫营,开始打马狂奔。
这三千亲卫营是狂沙部落最精锐的战士,也是目前两万多战士中勉强能维持阵形的人马,其他人有的还在调整队形,有的以散阵如飞蛾扑火般的迎了上去,更多的人已经准备逃跑。
一切都已经失控,前后不过一顿饭的功夫。
吕布和赵云轻松的杀透了狂沙部落的阵势,在远处一分为二,成廉向左侧展开,张济向右侧展开,追击两侧的溃军,赵云和吕布则合二为一,回头向狂沙部落的中军身后杀了过来。
“子龙,我们比一比啊。”吕布策马狂奔,大红马奋首扬蹄,将速度发挥到极致,如一团火苗冲在最前面。长戟上的红缨则如一团更小、更暴烈的火苗,每一次颤动,都有一朵血花怒放,所有出现在吕布攻击范围以内的鲜卑人,都成了吕布功劳簿上的一个记号。
二十步以外的赵云微微一笑,没有像吕布那样大喊大叫,只是竖起了手中的铁戟,轻轻向前一指,胯下的白马忽然再次加速,四蹄腾空,雪白的马尾在空中飞舞,飘逸之极。
两个鲜卑人惨叫着从马上掉了下来,张开的双手,圆睁的双目,似乎在为赵云欢呼。
吕布嘿嘿一笑,用力猛夹马腹,人马合一,所向披靡。
看到日律推演来拼命,刘修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手中铁戟斜指前方,于扶罗在左,张飞在右,加速冲出了队列。张飞半伏在黑马背上,端着长矛,两只大眼死死的盯住了日律推演,一声暴喝,如狂飚杀进。丈八长矛如灵蛇般一颤,磕开两口战刀,准确的刺穿了第三个骑士的咽喉,鲜血刚刚迸射出来,张飞已经从他身边掠过,鲜卑飚到张飞的脸上,将他的一张小白脸染得通红。
热呼呼的鲜血激得张飞的杀气更甚,长矛连闪,将一个个鲜卑骑士挑于马下,迅速的向日律推演的战旗逼近。日律推演又惊又怒,喝令手下的亲卫上前堵截张飞。
一个接一个的鲜卑骑士向张飞冲了过来,他们奋不顾身的砍杀,甚至直接用战马冲撞,哪怕被张飞的长矛洞穿,依然挥舞着手中的战刀,企图砍中张飞。张飞大发神威,转眼间连杀五人,身上也中了两刀,玄甲被砍得火星直冒,丁当作响。
“都督小心。”小道士张修不敢怠慢,带着信徒骑士拥了上来,护住张飞的两翼,继续向日律推演的战旗逼近。
另一侧,于扶罗带着一千匈奴骑士奋力砍杀,与张飞齐头并进。在他们的夹击下,鲜卑人的阵势越来越薄,两个千人骑像两只楔子,死死的切断了鲜卑人的阵形。
日律推演看着身穿玄甲,手持铁戟的汉军骑士越来越近,脸色灰败,他这是第一次和并州铁骑正面接战,才发现并州铁骑的威力远远超过他所认识的汉军,难怪刘修敢以一万人杀到草原深处。刹那间,他心灰意冷,为自己以往对汉军战斗力的鄙视感到羞愧。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看着越来越清晰的那个汉军小将血红的脸,日律推演将所有的力气化作一声厉吼,他挥起战刀,一刀砍在马臀上,战马痛得狂嘶,全力向那个小将冲去。
张飞大叫一声,“来得好!”双手抖动长矛,矛头有如神助,磕开日律推演手中的战刀,反弹回来,狠狠的扎在日律推演的胸口。日律推演穿着厚重的铁甲,这一矛虽然在铁甲上刺出一个洞,却没能深入,只是把日律推演挑了起来,发出惨厉的吼叫。
“斩将!”小道士张修兴奋的一声大吼,一戟挑杀掌旗兵:“夺旗!
“斩将!夺旗!”由天师道信众组成的亲卫骑齐声大吼,一个接一个的冲了过去,手中的战刀飞舞,接二连三的砍在旗杆上。
一刀,一刀,又一刀。
日律推演的战旗旗杆“喀嚓”一声响,从中间折断,战旗轰然倒下。
一个骑士飞身而过,扯下了日律推演的战旗。
亲卫营好容易鼓起来的士气一落千丈,斗志如春冰般涣然消解。
……
战事很快结束,刘修下令打扫战场,在俘虏口中得知牛头部落的裂狂风就在奔牛原北不远,他立刻派出信使,请裂狂风来接收狂沙部落的部众,他马上就要继续攻击,不可能把这些人和牲畜都带走,杀了又太可惜,不如交给裂狂风。
听到这个消息,裂狂风大喜过望,立刻带着人马赶了过来。一看到丰盛的战利品,裂狂风开心得直搓手,“妹夫……这个……大人,你这次是真发了财啦。”
刘修笑笑,轻轻一挥手,指着到处都是的战利品:“我带一部分战马和辎重走,其他的都交给你,三分之一是我给风雪的聘礼,三分之一是让你代管的,到时候还得还给我。”刘修指指将士们,“我要发给他们作为奖赏,剩下的三分之一是给你的劳务费。”
裂狂风连连点头,这个道理他明白,刘修给他的已经够多了,仅从这一点上来说,就可以看出妹妹真的很受宠的,比做什么王妃更好。
裂狂风扭扭捏捏的问道:“大人,你还要继续攻击吗?”
“你有兴趣?”刘修淡淡的笑道,“你要是愿意跟我走一趟,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个……不行啊,阿爸说了,不让人进入我们的领地,也不能……和你联手。”裂狂风连连咂嘴,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哦,是这样啊。”刘修也有些惋惜,他想了想,忽然说道:“风雪就在杨树湖,你想不想去看看她?”
“去看她?”裂狂风有些不解,几个月前他刚从洛阳回来的,干嘛现在又要丢下人马,千里迢迢的赶到杨树湖去,只为了见风雪一面。
“马上就要重开胡市了,我想你们也许有货物要送到杨树湖去。如果你去的话,顺便帮我运一些战利品回去,也是一举两得,公私两便的事情。”
裂狂风心动不已,却又不敢轻易答应。风裂无数次的跟他说过,让他不要轻信刘修,刘修心思太多,眼珠一转就是一个主意,裂狂风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现在刘修说的都十分在理,不由得他不心动。
“我……再想想?”
“随你了。”刘修看了看四周,又笑了:“其实不去也没事,等这一仗打完了,我在这里建个别院,让风雪住在这里,以后想回家看看也方便得很,免得她总想家,一想到你和你阿爸就掉眼泪。”
裂狂风鼻子一酸,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安排俘虏们准备一顿热腾腾的大餐。破烂的帐篷什么的都被当成了柴火,煮开了水,受了伤了马牛羊都被宰杀了,大块大块的肉扔进锅里,很快就肉香四溢。汉军将士们拿出随身携带的美酒,喝一口酒,吃一块肉,尽情享受着胜利的喜悦。裂狂风忙前忙后,安顿好了一切,这才回来陪刘修一起吃饭。
“来,喝一口。”刘修感觉到了裂狂风炙热的目光,笑了笑,将手中的酒壶扔了过去,用短刀削下一片肉,蘸了些盐扔进嘴里,有滋有味的嚼着。裂狂风喝了一大口酒,又恋恋不舍的把酒壶还了回来,伸出舌头把嘴唇上的酒液舔干净。”大人,我阿爸最喜欢你们这种酒了,说喝了这酒,冬天能下北海游泳。”
“你阿爸身体真好。”刘修摇摇酒壶,心道这厮怎么这么贪,一口喝掉大半壶了,也不怕醉倒。“等打完仗,明年给你们送节礼的时候,我多加点酒。”
“那太好了。”裂狂风笑道,“不过,风雪送的酒都是给阿爸的,你能不能多给我们一些配额,让我们自己买?”
刘修眨了眨眼睛,沉默了片刻。酒倒不是战略物资,但是并州粮食少,酒的产量不高,还有一大半要销往内地,给草原上的配额一直控制得比较严。他给风裂多送几瓮没关系,可是给配额那就不是几瓮的事了,何况牛头部落经济实力很差,他们根本没有闲钱买那么多酒,说到底,还是想白拿。
“我回去和曹大人商量一下,看还有多少配额可以调配。”刘修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