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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也有些吃惊:“真的?”
“千真万确。”刘修胀红了脸:“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没有必要欺瞒,所以你看……我可能帮不上你。”
曹操挠了挠头,有些不相信,可是又不好直说。汉代男子十六七岁就成亲的很正常,就算没有成家,汉代人也不在乎那些贞节,特别是那些地位不高的庶民,未婚男女私通的可谓是家常便饭。刘修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之家,人长得也不赖,学问、手段都有一些,倾幕他的女子应该不少,却十九岁没成亲,而且还没碰到女人,这好象有些不太可能。退一万步讲,他就算没有成亲,也没有相好的女人,可是他在军中呆过,花几个钱去找营妓体验一下也不算什么难事吧,怎么可能还是个未经人事的童男子?他不相信,可是看刘修的脸色又不像有假,毕竟刘修说得对,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这么说,自己倒有些鲁莽了,听了刘修那一句似乎深得闺中三昧的话,还以为他对女人非常了解呢,冒冒失失的把他请来商量此事着实不妥。曹操有些郁闷的站起身来,一边揉着眉头,一边在屋里来回踱着步。
刘修等了半晌,见曹操已经快绝望了,这才说道:“既然孟德兄这么信任我,我也不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正在踱步的曹操偏过身子看了他一眼,又升起一些希望。
“我对绘事略有所知,对女人的形态美丑做过一些研究。”刘修指了指身边的张飞,“翼德是我绘事上的同道,我们经常在一起研究这些问题。绘事是小道,不登大雅之堂,所以一直未对孟德兄言明。”
“是吗?”曹操还没明白其中的意思,将信将疑的问了一句。
刘修起身走到门外,扶着栏杆,指着前面的庭院对曹操说:“孟德兄,你在这里看庭院,和在另一端看庭院,觉得有什么不同吗?和你在楼下看的时候,又有什么不同?”
曹操疑惑的看看他,走到一端看了看,又走到另一端看了看,若有所思,想了好一会,这才突然说道:“德然的意思,是说同一个人,从不同的方向看,就有美丑之分?”
刘修抚掌赞叹,转过头对张飞说道:“你看,孟德兄就是天资聪颖,一点就通。”
张飞凑趣的点点头,没说话。
曹操笑了,忽然走到屋中,把刘氏叫了过来。刘氏一脸的诧异,却不敢违抗,只得乖巧的走到刘修身前。曹操指了指,示意刘修用真人演示一下。刘修视若未见,不动声色的坐好,张飞却走上前去,上下端详了一下刘氏,又看了看曹操的位置,示意刘氏转了个身,做了一个姿势,又让她把手脚的位置调整了一下,就像画美人时指挥模特一样,让刘氏做了一个造型。
他还没摆弄完,曹操的眼睛就亮了,他一下子明白了刘修的意思,原来一个人的容貌虽然不太容易变,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却有不同的风情,不同的表情,不同的姿势,可以让一个人看起来端庄,同样也可以让一个人看起来妩媚,可以让一个人看起来呆板,同样也可以让一个人看起来眉眼传情。
“高啊……”曹操抚掌大笑。
“这只是外在的。”刘修淡淡的说道:“女人的气质有内外之分,穿什么衣,画什么妆,妆化得浓还是淡,眉画得轻还是重,都有讲究,但是最重要的,却是心态的变化。夫人天生丽质,就算不注意这些,也是难得的美人,如果稍微注意一下容止,更是百里挑一了。”
曹操有些心动的看着刘氏,就像看着一个初识的美人一般,刘氏喜不自胜,连忙躬身致谢,不好意思的半掩着面出去了。曹操这才回过神来,低头想了想,又道:“既然德然精于此道,何不点拨一二?”
“这个……不合适吧?”刘修有些为难。刘氏是你的小妾,可以随便折腾,可是曹鸾却是宋皇后的弟媳,我能让她在我面前摆腰扭胯?当然了,你要愿意,我也不反对,可是这话要先说在前头,到时候宋奇要是呷醋了,可跟我没关系。
曹操也不敢冒失,生怕曹鸾不能接受,和刘修商量了一下,由张飞先画几个常见的姿式,先让曹鸾去验证一下,看效果再说。刘修也不客气,让张飞画了几张,曹操接在手中一看便乐了,一拍大腿:“好,画在纸上已经是如此动人,真要是换成活生生的人,就算是石头人看了也要心动的。真是有劳德然了。”
“好说好说。”刘修嘿嘿一笑:“这只是最基本的改善,不值一提,关键还是她自己要明白这么做的意义,从心底里不抗拒,这才自然,真正让人心动的美,是由内而外的风骚。其实,夫妇之间,堂前自然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可是如果闺房之中也要如此一板一眼,岂不令人生厌,便是绝世美女又有何用。”
“正是正是。”曹操心有同感的连连点头,随即又意识到这好像不宜大声喧哗,尴尬的抬起头看着刘修,两人心有灵犀的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走到一起,互相拍拍肩膀,自觉又近了一层。
“德然,身边没人侍候可不成,怎么样,在我府里看看,有看中的,马上就带走。”曹操挤了挤眼睛,戏谑之色不言而喻。
修连连摇头,“我是纸上谈兵,还不想这么快就纳妾。”
“不算纳妾,找个侍婢也行啊,一个人在外,多寂寞啊。”曹操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要是不想欠我人情,那也没关系,我卖给你就是了。”
“也不是这个原因。”刘修想起了王楚,便问了问她祖父王苞的事情。曹操想了好半天,这才想起来王苞是谁,不禁哑然失笑:“你看中王苞的孙女了?”
“可不是,我正愁呢,人家看不上我啊。”
“屁”曹操不屑一顾:“王家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你。以我看,用不了几年,他想求着你都未必够格。”他随即把王家的情况说了一遍。原来王苞混迹洛阳很多年,除了做过两年五官中郎将以后,仕途一直不如意,说到底,不是因为他的能力不行——能力比他差,官却做得比他大得的人多了去了——是因为他自命清高,不想依附宦官。现在宫里权势比较大的宦官中有个赵忠就是赵国人,和王家还有些亲戚关系,可是王苞就是不和赵忠来往。王家一直想走清流的路子,可是王苞的几个儿子——包括王楚的父亲王瑜、王楚的兄长王斌,学问都一般,又不会造名声,所以一直未能出名。
“王家心不小啊,怪不得既不愿意走宦官的门路,又不想走袁家这样的世家的路子。”曹操撅着屁股伏在栏杆上,看着远处重重迭迭的屋顶,忽然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转过头看着刘修:“你真喜欢王家那个女子?”
刘修点点头。
“那你可要抓紧时间,宫里的习惯是八月算人,想入宫的四五月便开始张罗了,一旦入了宫,就算她被陛下看中的可能非常缈茫,但是你却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除非等到她被放出宫。”
刘修叹了一口气:“我也正愁这个事呢。人家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要掉进海里了,还怎么捞人啊。”
“一入宫门深似海?”曹操吟哦了两声,也笑道:“妙句,德然一直说自己不通诗赋,可是随口一说就是妙句。”他顿了顿,又道:“德然,也许我能帮你这个忙。”
刘修转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曹操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虽然是有私心,可是帮你却是真心实意的。”
“你说说看。”
“反正你也和宦官扯上了关系,以后想脱身也脱身不了了。”曹操坏笑道:“所有想要入宫的女子,都要由掖庭令过目,掖庭令如果看不中,她就永远也进不了宫。为了这个原因,掖庭令一直是宫里诸令之中最肥的差,当初何进就是花了重金贿赂当时的掖庭令张让,这才把他妹妹何氏送进宫的。虽说何氏这些年连个屁都没放出来,什么名位也没有,可是何进本人却以一个屠夫入宫为郎,很快迁虎贲中郎将,现在已经做了颍川太守。估计王家也是看得眼热,这才动了心思吧。”
“掖庭令?”刘修想起那天在铜驼街遇到的中年宦官,好象他就是掖庭令毕岚吧,听说这人名声可不好,和张让、赵忠等人是一路货色。曹操给他出这主意,好象是有点不怀好意。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又不想做什么清流,只要能把心上人抢到手,管他妈的什么清流浊流呢。
唉,不对,如果我和宦官走到一路,那王楚还能看得上我的吗?
刘修左右为难,曹操看在眼里,也不急于去劝,他也有自己的心思。虽然他不认为王楚进宫就能如何,可是现在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