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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市场的开启为龙门县城带来了巨大的流动人口,酒肆、大车店、茶肆、烟花青楼的数量在前次大市场修建之初的基础上出现了第二次爆炸性增长,这一段时间里基本已经到了只要你敢开店就不愁没生意的地步,就不说别人,单是龙门客栈的掌柜管平潮一人就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连开了三家分店,且还在雄心勃勃的准备着开第四家,现如今数钱数到手软、做梦都能笑醒的管大掌柜再也没在背地里啐过县尊唐成,更没骂过“狗官”了,这要不是怕天上的神灵怪罪,他都恨不得把家里请的财神爷换成唐县尊的画像。
在这种巨大的浪潮面前,小小龙门县城受到的冲击和影响是全方位的,县城百姓就跟做梦一样眼瞅着自己住了几十年不值几个钱的房子跟上元夜的孔明灯一样蹭蹭的往上涨价,房价那涨的叫一个邪乎,邪到他们自己听到这价钱都有些不敢相信。咋地了,这到底是咋地了!房子就还是原来那房子啊!
在这样的房价飙升面前,他们才突然发现此前对大市场即将建成的那些担忧是如此的可笑,担心没活儿干?但凡把家里的房子拾掇拾掇赁出去几间,光赁钱就够一家人吃喝的了,还找什么活儿?
惊喜的冲击来的太快也太大,啥也不干坐地就成富翁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以至于这段时间县城里的百姓几乎在同一时间进入了集体无意识的晕喜状态。
百姓们的状态是这个样子,相比于他们对希望的憧憬和幸福感而言,县衙里的人就惨的多了。东谷忙,大市场那边的事情更多更杂,这手头儿上又要操办几万九姓胡迁入的事情,这些个公差和文吏们感觉自己就要忙疯忙炸了,嗓子早因为说话太多而沙哑的不堪,腿脚更是跑的酸胀,此时再想想唐先尊没来之前衙门日子的轻松,任何一个衙中老人儿都会油然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龙门县衙已经两次张贴征募文告,若论此时县衙的人数与规模早已跃居至妫州下辖六县中第一的位置,刚好跟以前的排名倒了个个儿,由倒数变成了顺数。饶是如此依旧还是人员吃紧,现如今衙门里不挂职的大掌柜杨缴正在酝酿第三份招募公告,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自己也犯愁——不招募实在不行,但要再如此扩张下去,这衙门还叫“县”衙嘛!
此时的龙门县就如同一辆由千里马拉辕的马车,在半年多的铺垫与准备之后彻底的进入了快车道,其惯性之大搅动了周边所有的一切,不仅本县数万百姓被卷进了这股狂飙突进的风潮之中,影响力之大更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向周围四处扩张。
一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湖面之后,必然要激起一圈圈逐渐扩大的涟漪。龙门县城就是平静的湖面,而空降来此做官的唐成就是那块儿石头,至于这圈圈涟漪到底能传导多远,能波及多大的地方,现在言之还为时尚早,一切都需要时间给出最终的答案。
正在杨缴为了征募文告的事情犯愁的时候,蓦然就听公事房的门吱呀一响。
“谁?出去,某现在不见客也不说事儿!”着实怪不得杨缴脾气不好,他这些日子实在是被人围追堵截的够够儿的,现如今谁都知道他是龙门县实实在在的二号人物,是以有什么事情都喜欢跑来找他,衙门里繁杂的事务就不说了,就连想着什么好处的商贾们和想在城中扩建房屋的百姓也都来找,基本上从他一到衙门开始,别说正常的上衙时间,就连吃饭上个厕所都恨不得有人跟着,他也实在是掐不住了,加之现在心里本就烦躁,遂头也没抬的就撂了狠话。
“一听先生这话音就知道是急火攻心”,唐成笑着反手关上了公事房的门,“正好前两天图也卓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些珍稀药草,要不我这就找人给先生熬上些,也好去去急火”。
听到这话后从公案后站起身的杨缴哑然一笑,熟不拘礼,他也只是向唐成随意的拱了拱手,“明府你若是真心疼人,那就该让某好生休憩几天,只要能让耳根子清静下来不再听事儿说事儿,比啥名贵药草都管用”。
“我倒有心想让先生休息几日,但以今日龙门之现状又岂能一日离得了先生?先生又岂能安得下心休息?”说到这里时唐成摇头一个苦笑,“本官也没想到这事情一起,大势已成之后竟然是这般紧法,不瞒杨兄你说,这都半个多月了,某与拙荆每天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她天天一早就得奔东谷,晚上天不黑回不来,就是回来之后也累得不想说话,我这苦又向谁诉去?”
“明府若是这般说嘛,某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杨缴哈哈大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夫人虽然没空闲,但明府不还另有绝色解语之花!”
七织的事情唐成既没想瞒人也根本瞒不住,这时代讲究个娶妻以德,纳妾以色,身为朝廷官员收纳花魁也实在不新鲜,是以杨缴才会如此言语无忌的将之拿来开玩笑。
“她?她如今比我都忙!刚收了个徒弟不说,教坊司现在事情也多的没边儿,生意好要求的新歌舞就多,还想着要在外边单辟楼阁,从选址到里边的收拾布置,那冯三娘浑是个没主意的,样样都得指着她,那儿还有时间陪我说话”,说着说着唐成一声笑叹,“这就叫作茧自缚,要早知道现在是这么个样子,当初就该给阿史德支等人交代一声别那么急着通知各地商贾有关大市场的事情,这样的话现在就能轻松多了”。
“这个也怪不得大人,谁能想到这些九姓胡的路子这么野,居然能招引来如此之多的商贾?”
“商贾重利,这大市场可是他们一手承建起来的,为了钱还有不卖力拼命的?”唐成笑着回了一句,丝毫没提当初那个大市场盈利四家均分的协议。
按照当初的协定,龙门县衙提供土地,九姓胡商负责出钱粮建造大市场,建成之后的盈利由他两家与龙门奚及天成军四家均分,说是四家,其实除了九姓胡那边的出资人是六胡商同等参与之外,这边三家就只有唐成、图也卓及天成军都尉三人而已。
唐成据手中掌握的权利提供土地及经营安全性保证;图也卓负责北地稳定货源及将市场上的南货北输;天成军都尉则负责往来交易商贾的通关便利,并以手中掌握的八千把军刀为这个富得流油的大市场提供更大意义上的安全保证,毕竟北地胡族还有着寇边的习惯。
四方分工合作共同维持大市场的正常运作,并相应均分利益。这份收益再加上接手牛祖德那笔生意带来的三成利润——这个生意早在年初就已经开始运作,因为不存在找买家谈价格的问题,也为避人耳目,是以其交易过程根本就没经过大市场。这两造里的收益加在一起的话,如今唐成私人的财富增长速度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毫不过份。
所谓情不同则理同,不管是后世还是这一千三百年前的唐朝,总归是资本与权力的结合才能产生出最大的效益,这样的生意才是真正的大生意。
“这样也好,那些九姓胡们越是忙,衙门里的税赋也就收的越多”,杨缴嘿嘿一笑道:“衙门里像去年那样四处漏风的苦日子某是过够了!”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之间皆都莞尔而笑。
这番随意的说笑让杨缴轻松了不少,“明府,衙门里人又不够用了,尤其是那个大市场实在太耗人力,还得再招募啊!此外就是这些日子里城中申请扩建房屋的百姓越来越多,这事儿也得明府你定个章程才行”。
“该招就招”,唐成知道杨缴在担心什么,不等他说出来已先自道:“吏部虽对各级衙门中吏员公差的人数有严格定规,但本衙也没指着用他的钱粮来养人,既然是自己花钱倒尽可变通些。只是这次再招募的话要留心尽量多招些九姓胡出身的进来,以后跟族人打交道的事情就让他们去办,如此也可避免少生出些事端”。
“嗯”,杨缴闻言点了点头,“那城中百姓申请扩建房屋之事?”
“不行,这个口子一个都不能开”,唐成斩钉截铁道:“县城就这么大,总不能把城墙推了吧!城中现余不多的土地必须牢牢掌控在衙门手中,也好为将来扩建县学等事未雨绸缪。城中百姓要建房可以,但必须在郊外,而且必须得建在县衙指定的范围内,再不能东一间西一院儿的不成个样子了,此事还得把司田曹的人叫来好生议议”。
见唐成想的长远,说的也周到,心中烦心事了结之后的杨缴这才想起要问唐成的来意。
“两天前我把流管村里的诸位都请到县城了,这两日他们正在四处走走看看,因是知道先生你忙也就没来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