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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倾城,梁盼盼之后长安三分春色必为其独占两分,异日金榜题名之时,若得此女携手冶游,方不负人生得意。”
……
耳听到众士子兴致盎然的议论,唐成忍不住嘲讽的一笑,这些人还真可笑,自己未曾半跪而坐便引得他们斥之无礼,而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女子品头论足却自诩风流,这样的“礼法”去他娘的不要也罢。
看着七织眼中神采灼灼,唐成略一寻思后就明白她是为了能与梁盼盼同台较技而兴奋,唐成摇摇头懒得再听那些无聊士子的议论,只是笑着向七织翘了翘大拇指。
见唐成这般明白自己的心思,七织再次回了一个欢欣的笑容,丽色尽绽。直引得众士子既是惊艳,又是诧异莫名的扭头来看唐成,他们实在不明白这等美人怎会对礼法都不讲的狂生独施青眼。
不过这些都是开宴前的小插曲,随着梁盼盼等人的到达及座中客人渐满,乐工们各捧乐器奏起了《喜洋洋》的曲调。
此曲一起,原本蜂蜂议论的众士子们很快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文会宴饮的主人该到了。
想着马上就要见到历史中的传奇人物,两朝荣宠、权倾朝野的镇国太平公主,唐成也不免有些心旌摇动,在欢快的曲调中悄然挺胸拔背的坐正了身子。
恰在《喜洋洋》的乐曲奏到最欢快的高潮时,在李隆基等王公亲贵的簇拥下,镇国太平公主到了。
无论太平公主的穿着与妆饰如何着意,她让别人首先注意到的依旧是那双凤眼。
她的眼睛大而狭长,若是脸容端肃时则凛然生威;若如眼下这般春风满面时,整个眼神却又显得和煦温情,甚或偶一流转之间更显出点点滴滴的妩媚。
即便此前早已问过李隆基,但当太平公主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时,唐成也实在很难相信她竟然已经年近五十了,不管后世还是现在,四十九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年龄,但这一点在太平公主身上竟然丝毫也感觉不到,由两个侍女虚扶而入的她望之最多三旬许人,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妇人的成熟之美,尤其是当她那天然生就的容貌与强烈的自信结合起来之后,昂首迈步而入的太平公主就有了另一份迥然不可模仿的美。
在太平公迈步跨入厅中的那一刻,唐成与众士子同时轰然起身,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特殊的女人身上。
见礼安坐,太平公主一行进入厅中后隔着留出的演舞场与唐成等士子对面而座,至于随后的见礼安坐及主人致辞就全是官面文章了,不过唐成也就是从这官面文章里看出了太平公主的才学及手腕儿,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尤其是说话间把握人心的功力更是炉火纯青,随着她的言说,厅中这些年少气盛又自负多才的士子直被她撩拨的热血沸腾,慷慨激昂。
而在这一过程中,手握科举额度,身带无数光环的太平公主也顺理成章的被士子们视为了欣赏他们才华的伯乐知音。
科举尚未开始,太平公主就已凭借她掌握的资源及身份,略施手腕将今科士子中的佼佼者尽皆收心。
看着这个集身份、权势、美貌与一身的女人在上面引经据典的侃侃而谈,再看看身遭的士子们群情鼓舞,神色振奋。跳出历史记载的藩篱,唐成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太平公主的可怕。
路漫漫其修远兮,李隆基的路真不好走啊!
太平公主说完之后,满厅举觞共饮,至此,今天文会的宴饮正式开始。
宴饮一起,便少不得歌舞,率先表演的自然是花魁第一的梁盼盼,她的歌诗悉以描述男女之情及山水田园之乐的欢快闲适为主,佐以歌诗的则是软舞,尤其是一曲《六幺》直被她舞的细腻曲折,倾尽女子的阴柔之美,几度里在她猛然下腰时厅中士子们都是忍不住惊呼,直恐她那婀娜曼妙的腰肢就此折断。
梁盼盼歌舞既罢,博得厅中彩声如雷,便是唐成也忍不住击节赞叹,不管如何,梁盼盼的技艺确乎是值得称赏的。
梁盼盼领歌领舞的将宴饮气氛营造起来后,随之而出的是七织。她甫一站到演舞场铺着的厚厚波斯地毯上后,厅中的伴乐顿时一变,由闲适而至激昂,张口处便是那首被于东军及贺知章极为称许的《蜀道难》。
噫吁戏,危乎高哉!
七织的声音既清且高,开口之间便使人如见蜀山之极高极险,此后滔滔不绝如蜀水拍石,激流穿空,更难得的是配合着如此高亢豪放的长歌,七织舞出的竟然是健舞里最为阳刚的胡腾舞。
歌豪放,舞至刚,虽然七织的歌舞技艺比之梁盼盼稍有不如,但因其所选歌诗太过突出,而这样的歌舞又正与厅中心情振奋的士子们心境暗合,是以一路歌来舞来,直在宴饮刚刚开始时便将整个厅内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近月以来,随着吴中四士贺季真及张春江不遗余力的宣传,这首被山南东道观察使大加赞誉的《蜀道难》早已传遍长安士林,此刻情绪激动之下,厅中年少激昂的士子豪情难耐之下多有应和而歌者,其场面之火爆实不亚于大雅至正园开园当夜。
眼见着厅中如此火爆的气氛,手拿筷子虚空合节而击的唐成长吐出一口气来,他知道七织对此次与梁盼盼同台歌舞的看重,眼下虽然有取巧的成份,但歌舞的效果七织不仅没输于梁盼盼,单以烘托出的效果而论还隐隐胜之。
这丫头这下该高兴了吧!放下心来的唐成面带微笑举觞而饮时,心有所动的抬头看去,恰与太平公主望过来的眼神隔空碰在了一起。
他的位置被安排在士子席靠前处,与太平公主隔的本就不远,这下子两造里可是看的真真切切。
唐成看到在太平公主一侧低声耳语着什么的李隆基后,自然就明白了太平公主看向他时眼神中赞赏之色的来历,不消说李隆基肯定在跟公主耳语绍介他便是这首《蜀道难》的“作者”。
太平公主一边含笑点头,一边用赞赏的目光将唐成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及至见到他竟然是盘膝随意的趺坐着时,脸上终究还是显出了微微一愣的讶然之色。
便在这时,唐成双手捧起身前的酒觞隔空含笑邀饮,小小讶然过后的太平公主蓦地莞尔一笑后,伸手端起身前的酒觞与唐成对饮了一觞。
太平公主放下酒觞又是一笑后,扭头在一片喧闹中与李隆基耳语起来,看她频频注目于唐成的眼神,便知她问询的内容肯定离不开这个能写出《蜀道难》,在自己的宴请中都敢随意不拘礼的唐无缺。
“待会儿真要私下见面时不知道她会说些什么?”脑子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后,唐成索性就将此事抛往一边,安心欣赏起眼前难得一见的高水平歌舞来。
歌舞约莫持续了近半个时辰,满厅士子们也已有了五分酒意时,随着琵琶牙板等乐器戛然而止,今天的文会宴饮也到了关键时刻。
太平公主等人暂且退席,而士子们也放下酒觞往厅外寒意不减的后花园而去,在此后的三柱香时间里今日与会的士子皆须赋诗一首,交由公主及诸王公评定后再于齐聚厅堂时以棋亭画壁之法由梁盼盼与七织等人歌出优胜者。
这首文会赋诗对于与会士子们的重要性自不待言,是以刚一齐身送走公主一行,众士子们于仆役处查问了诗题后顿时纷拥而出,生恐耽搁了任何一点赋诗构思的时间。
今天的文会唐成已打定主意不参加,既然不需要弄诗,那他就悠闲的很了。施施然起身缓步出厅往后花园中走了一遍,但因着时令不对花园中实在没什么景色可赏,随意在花园中草草走了一圈儿后,不耐烦天冷的唐成便转身往厅中走去。
绕过后花园的门儿,唐成刚走进跨院儿就听到适才宴饮的厅中传出一阵儿嘈杂的声响。
一听到这嘈杂的声响里隐隐传出七织的声音,唐成顿时一改刚才的悠闲疾步跑了进去。
正厅中一片混乱,原本太平公主等人的座头处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这片座头背后本有一片被厚重帷幔遮开的空间,适才梁盼盼等人就是在这里面换装休憩的,此时帷幔已被掀起,一个满身酒气的年轻男人正从帷幔里往外拖人,被他拖着的那人一边喝骂一边抗拒,旁边更有几个同行的歌女及服侍下人或拉或劝,整个场面实在混乱的不堪。
唐成入厅一看,满身酒气拖人的正是他在扬州的老相识薛东,而被他拖着的正是七织,因是顾忌着薛东的身份,那些服侍的下人扎煞着手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才使得眼下的场面如此失控。
在唐成之前也有几个士子闻声跑了进来,正待他们要上前时,就见那薛东猛然扭过头来喝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