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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事商量。”
他说话结结巴巴,甚至可以看到他脸上满是冷汗,徐谦忍不住道:“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是,是的。”这人擦着额头上的汗,一副压力甚大的样子。
徐谦不疑有他,连忙站起来,道:“你带路吧。”
这人领着徐谦进入了府上的后宅,沿途上到处都是带刀的卫士警惕地打量来人,不过倒没有人为难徐谦,走了不知多久,穿过了一个月洞,徐谦明显感觉到这里的禁卫更加森严了几分,徐谦心里想:“这黄公公的谱儿还真是大,来杭州便来杭州,却是带着这么多禁卫,这架子只怕内阁大学士也摆不出来,果然上天总是垂青有缺陷的人。”
前方是一处院落,卫士们只是在院外二十丈开外巡守,却是不敢靠近院落一步。
带路的人一直将徐谦领到了门口,擦了擦一头的冷汗,道:“徐公子请进,王公公就在里头侯见。”
徐谦觉得可疑,只是到底哪里可疑又说不上来,可他随即又觉得自己过于多疑,信步进去,推开阁楼的门,阁楼下,布置的很是雅致,空气中还荡漾着淡淡的芬香。
徐谦心里想:“王公公难道还有这癖好?布置倒像是女子闺阁,莫非这太监……”
他正要往里走,却又觉得不对劲了,他突然发现,有一双眼睛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那是一双清澈又带着狡黠的眸子,宛如天上的星辰,既无暇,又带着几分神秘。眸子的主人在一处屏风之后,只是透过缝隙观看,不过徐谦可以断定,这个人……是个女子。
若是在后世,其实这也没什么,便是大学女生宿舍,只要能寻到理由进去走马观花也不成多大问题,至多被人大骂几句色狼仓皇而出罢了。
可是这个时代……
徐谦顿时愣住,立即清醒过来,他娘的,被人阴了。
他反应很快,抬腿便走。结果这个时候,屏风后的人大叫一声:“来……来人……”
然后……
四处传出喊杀。
这是真正的喊杀,绝不是演戏,徐谦只听到四面八方无数脚步声咔嚓咔嚓的响成一片,还有皮甲摩擦的嘶嘶声,透过大门、洞开的纸窗,徐谦看到了无数的人影,一个个杀气腾腾、如潮水一般的朝这边涌过来。
徐谦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确切的说,这个场景很眼熟,因为就在一两个时辰之前,他也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如潮水一般来的卫兵和官军,穿着的都是制式皮甲,片刻功夫便将阁楼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这些人不敢鲁莽,却不敢轻易闯入,而是先前那个徐谦在大街上见到的年轻将军冷峻的按着腰间的长刀,带着两个随从踩着军靴咯吱咯吱进来,他目光冷峻地看着徐谦,闪掠过了一丝杀机,甚至还带着几分嘲弄。
“你这淫贼,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红红姑娘的房间?左右,将他拿下,拖出去喂狗!”
徐谦有许多称谓,比如杀千刀的,又如混账,或者是贱役,可是这淫贼,却是第一次被人称呼,这种感觉就像是冰天雪地里被人强逼着吃冰棍,让他不寒而栗。
栽赃……绝对是栽赃!
徐谦立即现出怒容,对这少年将军大喝道:“我是读书人,是有功名的读书人……”
“读书人不顾礼义廉耻,更是该杀,喂狗都便宜了,依我看,应该抬你出去游街示众……”这是一种带着几分贵气又得意洋洋的声音,其实声音颇为好听,宛如银铃,却是从屏风后头传出来的,紧接着,屏风后闪出一个人来,出来的是个比徐谦约莫大上一两岁的女子,穿着一件百花衣裙,面容俏丽,尤其是那一双皎洁中又故作几分纯洁的眼眸子,让人过目不忘。
第九十一章:班门弄斧
徐谦看看那熟识的少年将军,又看看这女子,尤其是听到这女子的声音,感到无比的熟悉。
他忍不住指着少女,又惊讶又恼恨地道:“我记得了,你便是方才马车里的人,你真是丧心病狂,我好不容易生出恻隐之心,挺身救你,想不到你竟恩将仇报。”
这少女并无一丝愧疚,倒是那青年将军模样的人冷哼一声,一副要行凶的样子,恶狠狠地道:“再敢无礼,便取你性命。”
徐谦冷静下来,心中惧意无存,他心中火起,反唇相讥道:“来,来,来,我这性命,你要取便取罢,你的本事这么大,能杀得了我的人,却吓不住我的心。”
说这句话的时候,徐谦心里很虚,可是他必须做出凛然无惧的样子与这青年将军对视。
这青年将军愕然了一下,先是杀气腾腾,手按着刀柄一副要发作的样子;可是见徐谦一副凑上来等着你杀的样子,却是令他踟躇了一下。
只是这刹那的踟躇,却是全部尽收徐谦眼底,徐谦已经料定,对方的本意并不是要对自己又打又杀,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些手段不过是逼自己就范。他有一种拨云见日的庆幸感,不管怎么说,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既然对方犹豫,那么徐谦决心得寸进尺了。
他冷冷一笑,昂起头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徐某读的是圣贤书,行的是君子道,风骨凛然,反观你们这些人却是恩将仇报,栽赃陷害,虚张声势,做这等小人行径,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青年将军又怒了,那一双稍显犹豫的眼眸掠过一丝杀机,握着刀柄的手重新攥紧。
徐谦见状,觉得到了见好就收的时候。随即又叹口气道:“哎……四海之内皆兄弟,我虽是至诚君子,你们却也未必就是小人,小人者,教而不改也。你们没读过圣贤书,没有教养,这是因为教化不够的原因,而不是你们本身无可救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们能知错即好,我也不和你们追究。是了,我和黄公公还有事要商量,到了夜里还要赶篇文章送去给我恩师过目,我的恩师是急性子,从前在内阁的时候就眼中不容沙子,若是耽误了学业,恩师只怕要责怪了。好啦,既是一场误会,我们后会有期,再见。”
他虽是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可是言里言外,却是透露着一股信息,黄锦,我是认得的,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难道敢不给黄公公面子?况且我恩师还在等我的文章,我的恩师以前还在内阁干过,所以这件事,我不再追究,可是你们要是想胡闹,到时就只好鱼死网破了。
徐谦话音刚落,腿脚却不闲着,抬着腿就要走,心里还忍不住想:“你们坑错人了!”
谁知青年将军也只是冷哼,却是将徐谦挡住,道:“想走?有这么容易?”
徐谦瞪着他:“你不要欺人太甚!”
正在这时,那少女突然呵呵一笑,抚掌道:“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徐公子能屈能伸,口舌伶俐,令人佩服。难怪黄公公看重你,谢学士也收你入门墙。”
徐谦心里想,这少女只怕才是正主,便对她道:“你……”
他刚说了个你字,少女便打断他道:“你什么你?黄公公已经回京,至于那谢学士虽是你的恩师,可是一旦你闯入女子闺阁的事暴露出去,你的恩师还肯认你吗?”
徐谦心里惊讶,黄公公回京了……
他忍不住道:“我……”
“我”字刚刚出口,少女便冷哼:“说再多的我也没有用,你是不是踏入了我的房里?我一个弱女子凄凄惨惨,弱不经风,你一个男人说闯便闯进来,你便是再解释也是无用,亏得你是读书人,难道没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更不必说擅闯女儿家的闺房的事是万万不能做的吗?”
徐谦怒道:“你血口……”
少女叉着腰,气势比徐谦更加凌人,道:“你想说血口喷人?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我的闺房,我一个女儿家被你无故闯入,将来还怎么见人?你说再多,闯了进来就是闯了进来,便是现在去报官,任你说破了天,那也是你的过错,你是读书人,读书人就更该洁身自高,你就一点廉耻都没有吗?”
少女又露出我见犹怜之色,幽幽怨怨地道:“我一个女子,被你这样的欺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徐谦泪流满面,道:“你想怎么样?”
少女得意洋洋,眼睛微微眯起,很有心计的样子道:“我实话告诉你,我是宫里的人,你闯入了我的闺房,不但是登徒子,而且还是淫乱宫室,这是要杀头掉脑袋的。”
宫里来的……
徐谦满是狐疑,不过对方说的确实是一口的凤阳口音,这倒让徐谦不得不信了。
少女冷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吧,我不但是宫里来的,还是永淳公主殿下的贴身女官,此次奉命南来,身负重任,谁知竟被你这臭书生欺负,你说……该怎么办?”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