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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锦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虽然性命已经保住,可是他已明白,此时最坏的结局已经在等着他,陛下……陛下那边只怕也已经凶多吉少。
……
内阁。
“杨公,黄锦已经入大高玄殿了。还有,黄锦的干儿子王安,突然不见了踪影。”
杨廷和举重若轻的点点头,淡淡道:“接下来,就看谁的圣旨有用了,也看这姓徐的,有几分胆色。”
来人居然是个太监,而且还是御马监的太监,这宫中戒备森严,尤其是内廷,任何人不得出入,不过有一些人却是例外,这些人就是御马监的太监,毕竟宫中的戍卫都由他们布置,勇士营的官兵他们也大多都认得,来去自如。
这太监笑嘻嘻的道:“假若徐谦没有胆色呢?”
杨廷和道:“没有胆色,老夫就是临危受命,草拟遗诏,辅佐太子登基。”
太监若有所思:“可是徐谦胆大包天呢?”
杨廷和笑了:“假若他是胆大包天,于老夫也是无损,陛下危在旦夕,徐谦就算救驾成功,可是他毕竟,还是犯了忌讳,新皇登基,必定忌讳此人,既然有了忌讳,就肯定得压住他,放眼朝野,谁能制的住徐谦呢?”
一番平淡的言辞,却是将杨廷和的意图彻底的揭露了出来。
成,他能摘桃子,败,他还是能摘桃子,张天师赢了,他就支持张天师,或者说暂时支持张天师,先弄到辅政的差遣,然后找个机会,除掉张天师,为天子报仇雪恨,到时候,又是一场诛江彬的戏码,他杨廷和的声誉,立即可以暴涨,当然,他还能趁机总揽朝局,一言九鼎。
败,他就立即除掉张天师,以救驾的名义出现,毕竟他早有安排,徐谦为了分担风险,必定会将自己派人传信的消息公布天下,天下人都知道是杨廷和请徐谦调兵入京救驾,他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救驾的大功臣。
可是嘉靖就算活过今日,中毒之后,怕也多活不了多久,而徐谦呢?徐谦表面上是胜利者,他救驾有功,可是这个功太大了,而且他没有圣旨,就敢直接调兵入京,敢直接杀入宫中,换位思考一下,任何一个新皇帝登基之后,他会不会想,假如有一天,徐谦看自己不顺眼,又故技重施,口称是宫中除了奸党,以救驾的名义杀入宫中,自己的性命,岂不是就捏在了这姓徐的手里。
新皇帝毕竟不是嘉靖,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一个天子,都有自己的性格,也有自己的喜好,徐谦是嘉靖的心腹,但不是新皇帝的心腹,嘉靖可以放心徐谦,别人能放心吗?
既然如此,那么对新皇帝来说,这个大功臣,一下子就成了心腹大患,徐谦在京师一天,或者多活一天,新天子就会寝食难安,就会食不甘味,可是徐谦权势滔天,有王党,有直浙新政的受益者,有皇家校尉和新军,羽翼丰满,俨然已经成为连天子都必须忌惮几分的权臣,在这种情况之下,新天子会怎么做?几乎不必思考,新天子无论对杨廷和的观感如何,对杨廷和是爱戴还是怨恨,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牢牢的站在杨廷和一边,内阁首辅,又得到了宫中的极力支持,杨廷和就稳稳占住了上风,将来收拾徐谦,只是时间问题,毕竟这是大明朝,就算天子再如何被人缚住手脚,天子还是天子,想和天子以及内阁对抗,最终的结果,唯有被彻底的碾压。
杨廷和淡淡的道:“还有什么消息,要立即报来,明白了吗?”
“是,奴婢遵命。”
……
午门。
足足半个多时辰过去,依旧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城下的校尉和新军已经忍耐不住,一个个摩拳擦掌,而救驾的大臣此时也是犹疑不定,一个个心急如焚。
为何宫里还没有消息,不管怎么着,也得给句话吧,兵都来了,你就不能下旨命大臣们觐见。
其实这场危机很好解决,只要天子肯出面,见上一见大家,那么所有的事,就都可以消失不见了。
可是偏偏,宫里没有回音。
大家悄悄去看徐谦的脸色,见徐谦的脸色阴沉,双目之中杀机重重,一个个都觉得大事不妙。
恰在这时,城上有人道:“有圣旨,诸公听旨意。”
听到圣旨来了,所有人都打起精神。
徐谦上前几步,昏暗之中,见果然有人从城楼上探出头来,这人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本无恙,何故天子脚下刀光剑影……速命诸公退散,官军人等,不可陈于紫城之外……”
圣旨的大意就是,皇帝老子一点事都没有,半夜被人叫醒,说是宫外出事了,于是皇帝老子勃然大怒,不过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还不清楚,眼下也不处置大家,大家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一切事,都等明天再说。
众人惊疑不定,也不知圣旨是真是假,不过既有圣旨来了,所有人都打起退堂鼓。
毕竟徐谦带着大家来的名义是救驾,说是有奸贼残害天子,要入宫勤王,可是现在,天子的诏书却是说自己并没有任何问题,让大家退散,难道这个时候,你还要借着这个名义入宫,那么,就算你不是造反,那也是造反了。
徐谦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对城楼上的人道:“将圣旨抛下,我要查验。”
城楼上的人倒也没有迟疑,将圣旨从城楼上丢下来,有个校尉飞快去接了,送到徐谦面前。
第六百九十章:炮打紫禁城
一见圣旨递来,所有的大臣纷纷涌上来,徐谦将圣旨展开来看,许多人也伸长了脖子,许多人压根就不去看圣旨的内容,而是直接去瞅那印玺的章记。
在场的人可不是好糊弄的,看圣旨,其他都是假的,印玺的真假才最是重要,当有人看到那朱砂红印时,忍不住道:“果然是圣旨,千真万确,绝不是伪诏。”
凑的比较近的几个人纷纷颌首点头,显然他们也看出来了,这绝对是真的。
后世有一句话,叫所谓小资产阶级的软弱性,放在大明朝,则应该叫大臣们的软弱性。
这些家伙本质上来说,就是时局的维护者,同时,他们又有不满,他们因为不能掌握中枢,所以经常对朝廷的政策不满,对皇帝不满,对权臣和奸臣更加不满,这种不满的情绪,往往都出现在他们的嘴里,于是乎,骂朝廷最多的往往都是这些大臣,什么社会黑暗,什么奸贼误国,什么社稷八成要完蛋了,什么国有妖人,必然祸及天下。
他们什么话都敢说,而且分析起来还是头头是道,人人都有自己的道理。
就比如大明朝的禁书,十有八九都是致仕的大臣偷偷摸摸写得一样,这些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指桑骂槐,用各种阴毒和隐晦的话去抨击时弊。
但是,假若你认为这些家伙是那种口里说要诛奸贼,要把某某内阁大臣拉下马,别看他们一副要和你拼命的架势,其实这些人最大的职责就是忽悠别人去拼命罢了,自己拼命?这是另外一回事。
固然许多人都知道,这圣旨可能是张天师这些乱党伪造,并非皇帝的本意,可是圣旨就是圣旨,大家有了理由,一个个道:“陛下既然无恙,我等便是师出无名,还是按旨意行事吧。”又有人道:“散了,散了,一切等明日再见分晓。”
“徐部堂,你看,陛下无恙,为何不罢兵?”
“是啊,是啊,圣旨已下,若是再围住午门,那便不是救驾,是谋反了,还请徐部堂三思,不可误了自己。”
徐谦眯着眼,将这圣旨撕烂,冷笑道:“这是乱命,并非陛下本意。”
赵高跳出来质问:“大人如何就晓得这是乱鸣,就不是陛下本意?”
徐谦冷冷笑道:“因为旨意既非司礼监秉笔书写,也非内阁杨公字迹,更非陛下亲书,只不过印玺是真,其他都是假,若不是宫中生变,怎么可能他人代拟圣旨?”
有人火了:“徐大人,你这是胡搅蛮缠,吴某不奉陪了,你要谋反,自管去吧。”
正说着,有个校尉飞快跑来,道:“大人……大人,有人从城墙上抛下一份圣旨。”
还有圣旨……
所有人下巴都掉下来。
徐谦正色道:“拿来我看。”
又是一份圣旨落入徐谦手里,徐谦展开,便见上头写道:“朕受奸贼所惑,生死只在一发之间,社稷危如累卵……”
所有人面面相觑,因为在这圣旨之下,也有一个大印,同样是皇帝之宝。
徐谦扬起圣旨,大叫道:“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陛下生死只在一发之间,社稷危如累卵,我等食君之禄,还等什么?”
赵高傻眼了,其他人傻眼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徐谦怒斥道:“奸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日竟敢祸乱宫闱,徐某人,和他们势不两立,谁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