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靠!老子才刚说你仁德。
明史虽然是鞑子修的,可是人家对你这厮的评价还真没有错,刻薄寡恩,仁德个屁。
徐谦心里叫骂,生意还没做,就欠下了一笔烂账,还是非还不可的那种,看来自己的发财大计真是风雨飘摇,前途多艰,日子难过。
嘉靖看徐谦的脸色不太好看,又道:“你摆出一副臭脸做什么,难道朕说的没有道理?你知不知道两宫那边已经闹翻天了,太后既骂自家兄弟不争气又怪你怂恿他们,你这生意没办成,朕就算不讨账,太后那边你也过不去。可要办成了,凭你这给人灌迷汤,空手套白狼,若无朕的本金,你能成事?做人需记得感恩戴德,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唆使国舅来做买卖,自己却是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自然,你的事若是办成了,朕收回了自己的本金,两宫太后那边定然也会心花怒放,谁不希望自家人过得好呢,所以你现在也别惦记着自己欠了多少帐,多把心思放在你那买卖里头。”
嘉靖说起买卖竟也兴致勃勃,其实他不在乎徐谦能不能还账,在乎的是徐谦打算怎么个钱滚钱,嘉靖不是书呆子的皇帝,钱是好东西,他比谁都清楚,因此对做买卖并没有什么歧视,倒是徐谦能不能做到让他刮目相看才是重点。
徐谦哭笑不得,只得道:“是。”
坐在一旁的徐昌先是不明就里,接着大致明白了那么点意思,老脸拉下来,瞪了徐谦一眼,显然不太好看。
第二百二十五章:趋利
嘉靖给徐昌父子赐坐,随即道:“朕在路政局吃了你们的茶,现在你们进了宫,也来品一品宫里的贡茶吧。”随即命人斟茶上来,心念一动,突然问:“广西民变,匪首裹挟三百无知百姓,攻占州县,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他刚刚问出口,徐谦父子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听说过。”
其实广西这件事,急报是昨日送入京师的,若说寻常百姓还没有收到风声倒也罢了,徐昌父子毕竟算是消息灵通人士,怎么会没听说?
不过徐昌这厮心里打的主意是,他虽是锦衣卫百户,但分管的却是路政局,并不负责捕风捉影、探听消息,若是说自己知道,未免显得太过‘灵通’,难免引人生疑,因此就算知道,当着嘉靖的面,也断不能傻乎乎的承认。
至于徐谦,想法和徐昌也是差不多,这父子二人,一肚子的坏水,心思都缜密得很,装糊涂的事,心里头也都有默契。
嘉靖期许的点头,随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道:“朕已下旨进剿,朕只是想问问你们,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徐昌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陛下怎么看,卑下就怎么看。”
这个回答也算聪明,徐昌虽也善言辞,可他的并不在于高谈阔论,你既然不足够聪明,就少放厥词,表现出一副老实肯干的姿态,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
嘉靖微微一笑,目光随即落向徐谦。
徐谦的特点就不同了,两世为人,眼界自然不是老爷子比拟,沉默一下,道:“这件事谈不上官逼民反,可也谈不上反民十恶不赦,其实无非就是个利罢了。”
“利从何来?”嘉靖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徐谦道:“陛下,藩国每年岁贡,争先恐后,何以治下百姓进贡,却往往一再拖延,正德年间的时候,为了保证贡品能及时送抵京师,以至各地镇守太监穷凶恶极,一再督促,却仍然有拖延懈怠者。”
嘉靖回味了一下徐谦的话,接着道:“你说为何?”
徐谦道:“无非就是藩国入贡,朝廷回之以厚重赏赐,每年所赐之物,往往多于岁贡,藩国得了利,因此更加勤奋,年年岁贡,生恐不够及时。而百姓入贡,朝廷并不给予财货补偿,这便是百姓失利,既没有好处,官府却又督促,逼得急了,百姓先是不满,而后生怨,最后若是有不法之徒鼓动,自然也就胆大包天,铤而走险了。”
“宫中用度,自然需要保障,可是百姓无偿入贡,却也不能不赏,若宫里肯拿出一笔银钱,改入贡为采买,如此,百姓们利,自然甘心情愿年年入贡,就算有乱民怂恿,也不会受他们裹挟。”
嘉靖冷冷一笑道:“亏得你还是读书人,身为读书人,满口都是个利字,这是圣人教你说的吗?”
徐谦吁了口气,道:“圣人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以此推论,君子尚可爱财,小人难道难道不能趋利?那么这满朝文武官员,朝廷发放俸禄做什么,每年一车车的冰敬、碳敬,是送给谁的?皇帝不差饿兵,钱粮不足,就有兵变,无偿征用,不惹出民变那才怪了。”
嘉靖的眼睛眯起来,慢悠悠地道:“你这家伙,虽然是强词夺理,可是道理还是有的。”
徐谦道:“学生不过道出了许多人不敢道出的事罢了,其实谁都知道弊政就在这里,可是大臣们对利避而不谈,这利字就像嫖娼,做得却说不得,于是人人都去做聋子,去做哑巴,每天反反复复念叨的就是教化、教化,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教化又有什么用?所谓仓禀足才知仪礼,可地方官员,往往将教化列为第一,征粮为次,诉讼为三,至于这百姓吃不吃饱饭,似乎与他们政绩无关,遇有失地之民,没有生计,便将其驱走,沦为流民,这样下去,天下流民越来越多,流民虽还是忠厚百姓,可是一经人唆使,就可以成为乱民,国朝弊政,莫过于此。”
嘉靖慢悠悠地道:“你说了这么多,又当如何解决?”
徐谦道:“无非就是个钱字而已,有钱则能周济天下,天下人受了周济,自然不肯去反。”
嘉靖微微一笑道:“说来说去,还不是彰显你们路政局的重要?你说的也有理,只是弊政往往积重难返,还需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这件事从长计议吧。”
从宫里出来,父子二人一直出了午门,徐昌才瞪了徐谦一眼,道:“你到底怂恿了寿宁侯几个做什么事?什么不好招惹,招惹这些人做什么?”
徐谦苦笑道:“无非只是做买卖罢了,拉他们入伙,一来能解决本金,二来将来就算遇到了麻烦,也多几个人承担而已。”
徐昌沉吟道:“做买卖是可以,不过买卖的事不能让他们经手,他们坐地生钱也就是了,这几个人可以拉拢,却也要好生提防。”
徐谦笑道:“爹放心就是,儿子又不是书呆子,这个会不知道?”
父子二人先去探望了那一批山东来的‘难民’,徐禄几个将他们安顿在附近的客栈里,七八个人一个房间,纵是如此,这些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满意,相比于山东,这儿已经舒服太多,徐昌父子一到,众人一起从房中涌出来,纷纷过来见礼,看众人激动的样子,徐昌和徐谦四目相对,各自捕捉到了对方的心思,便各自对他们好生安抚一顿才回路政局去。
路政局这边,三位国舅已经等候多时,他们笑呵呵的跑来向父子二人道贺,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急匆匆的道贺之后,便将徐谦拉到一边,道:“徐老弟,银子呢,咱们已经准备好了,你说的十日为限,现在才两三日功夫,怎么样,够意思了吧?只是这买卖自是宜早不宜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徐谦叫来徐福,问他:“卖家那边谈妥了吗?”
徐福道:“那一处荒废的宅院,占地实在不小,起先主人不肯卖,我开始以为他是铁了心,后来一琢磨,便猜测他定是借此抬高价钱,因此故意冷落了他几天,又寻了他的债主,给了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去催债,这人实在吃不住,最后肯两千三百两交割,公子随时可以去和他订立契约。”
徐福所说的乃是个公子哥,从前的家里端的是富贵,靠着路政局附近有一处占地近五十亩的大宅院,不过子孙不肖,此人好赌成性,偌大的家财到了他的手里,能变卖的早已变卖,唯独留下这个宅子,徐谦让徐福去谈,徐福本来就是吝啬的性子,便使了些小手段,让这人贱价变卖。
两千三百两银子在京师能买下这么大一块地就不错了,至于里头的宅院建筑全部白送给了徐家。
徐谦微微一笑道:“做得好,你立即带着银子叫上保人先把地买来,明日请了工匠,照我说的前去修缮一下,将这宅院的格局改一改,争取半月之内把事情办好。”
徐福苦笑道:“若是赶工,就怕那些个匠人借此要价。”
徐福什么都好,就是吝啬,徐谦呵斥道:“要价就要价,这有什么妨碍?和咱们的买卖一比,就算给这些工匠几倍的工钱,却也无妨。眼睛要往远处看,不要盯着眼前。还有,山东来的这批人要挑出一些,按着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