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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安豫王妃点头,“你着人去将两位侧妃及她们所生的公子、郡主请来。”
“是。”葛祺也不问缘由,转身即吩咐去请人。
过得一刻,青氏、成氏领着儿女匆匆来到正殿,见安豫王妃在座,皆是一愣。请他们来的侍从只道是大总管正殿有请,以为是要为府中过年之事相商,或者宫中有何旨意,却未曾想到殿中会见到十年未见的王妃。
几人很快反应过来,忙上前大礼参拜,“妾身(孩儿)拜见王妃。”
“免。”安豫王妃淡淡道。
几人起身,目光皆看一眼葛祺,却见他垂首敛目地侍立在王妃左侧,未有丝毫反应。如此看来,唤他们前来的不是总管,而是王妃了。
青氏、成氏相视一眼,然后青氏上前,垂首恭问:“不知王妃唤妾身等前来有何事?”
“几位先坐。”安豫王妃却只是淡淡道。
“是,谢王妃赐座。”
几人依次坐下。
正殿之中,首座端坐着安豫王妃,左右两边各有四张大椅,青氏领着儿子泳坐了左边,成氏领着两个女儿汐、沁坐了右边。
“葛祺,你着人去将虞媵姬及她所生的公子、郡主请来。”安豫王妃又吩咐道。
“是。”葛祺应道,转身又派人去唤。
殿中,安豫王妃扫一眼皆面有讶色的诸人,然后冷声唤道:“椿儿。”
“罪婢在。”椿儿走至殿中跪下。
青氏、成氏见之,不由都感诧异。这椿儿不是虞媵姬的贴身侍女吗?怎会在此?又为何会自称罪婢?不由得都看向安豫王妃,心中疑惑无比。
可安豫王妃却不言不语,只是端坐于首,面色静然。两旁,葛祺垂首敛目在左,巧善、铃语静侍在右,无端的,便有一种威严一种压抑,令殿内几人心中都有些忐忑起来。
拾伍 半生空梦半生恨(4)
又过得两刻,虞氏及泓、汀到来,看到殿首端坐的安豫王妃,皆是一愣,再看到殿中跪着的椿儿,又是一怔,脚下不停,至殿前跪拜行礼,“妾身(孩儿)拜见王妃。”
安豫王妃目光在下首跪着的三人身上一溜,片刻后才道:“葛祺,请公子、郡主坐下。”
“是。”葛祺应道,上前走近泓、汀,道,“王妃赐公子、郡主坐,请起。”
此举,不但虞氏母子三人惊愣,便是青氏、成氏等人也是惊愕不已,不解王妃这母跪子坐是何意。
泓、汀起身,泓便坐在泳下方,汀在沁旁边坐下。两人看着依旧跪着的母亲,不由都把目光望向了安豫王妃。
而安豫王妃的目光则看着虞氏及椿儿,神色从容中带着一份冷然。
地上只虞氏及椿儿依旧跪着,殿中诸人不解,便是虞氏也是惊疑不定。她本就心中有鬼,此刻见得王妃如此,不由得悄悄移目往椿儿望去。椿儿亦悄悄看向她,一触她的目光即畏缩垂下。虞氏顿时心头一紧,难道是……正忐忑,耳边忽听得安豫王妃清冷的语调。
“葛祺。”
“小人在。”葛祺躬身。
“这府中之人之事,我要管一管,你这大总管怎么说?”安豫王妃淡淡睨他一眼。
葛祺立时恭敬答道:“王妃乃王府之主,府中之人之事皆从王妃之命,小人亦无所不从。”
他其实也不知王妃今日怎会有此举,只是他自小跟随在安豫王身边,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深知王爷牵系在心的只有王妃一人,但凡能令她高兴欢喜的,便是杀人放火,王爷也会随她,更何况只是要管一管这王府之中的人和事。况且王妃本就是府中女主人,只因她自入王府以来即足不出园,万事不理,因此他才做了这王府大总管,管着这府中大大小小的人和事。此刻王妃愿意管,也许就代表着她与王爷有破冰之日,他欢喜还来不及,怎会不听令。
殿中诸人听得葛祺之言,心中顿响警钟。这王府里,最大是安豫王,论身份,王妃之后,便是各侧妃、公子、郡主。但府中人人都知,掌管这王府大权的是葛祺,这个跟随王爷数十年的亲信,他的一言一行,几乎就代表了安豫王的意思。此刻他的话,不啻向众人说明,王妃所说所做,便等同于王爷。
一时间,诸人心思各异。
“虞媵姬。”安豫王妃冷冷唤道。
“妾身在。”虞氏赶忙答道。
“你可知我唤你来所为何事?”安豫王妃问。
“妾身不知。”虞氏答。
“不知?”安豫王妃一笑,笑如殿外的寒风,“那你是要椿儿来向你解说一下吗?”
虞氏闻言,心头打鼓,忙道:“王妃,您可不能听椿儿信口雌黄。”
“信口雌黄?”安豫王妃看着她,凤眸如冰,通透清明,“她说得清清楚楚,有理有据,又怎会是信口雌黄,倒是虞媵姬你,可要细思言行。”
虞氏暗中咬牙,心想那小贱人果然都说出来了!嘴里却喊道:“王妃,妾身冤枉,您可不能听信这小贱人的一面之词。妾身一向对王妃、公主尊敬有加,又怎会做对不起您与公主之事,还求王妃明鉴。”
“对不起我与公主?”安豫王妃重复一声,轻轻淡淡的,却带着透骨的冰凉。
虞氏一抖,不由抬头。
玉座之上,那人雍容端坐,气度威严,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而她……卑微地跪于冰冷的地上祈求哀怜……蓦然,心间翻涌起一股悲愤,顿扫那惶恐畏惧,昂首对视,眼中只有愤恨与冷诮。就算你知道是我所为又如何,那些话,出我口入他人耳,无痕无迹无凭无据,你此刻便是要椿儿作供,我通通推脱不认,你又能奈我何?难道屈打成招?我是堂堂王爷媵姬,可不是平民贱犯,可不是任你审来任你打!如此一想,心里越发打定了主意,静静地对视,无畏无惧不躲不闪,就看王妃有什么手段。
拾伍 半生空梦半生恨(5)
此刻殿中诸人,虽还有些疑惑,但已大略明白王妃唤他们来是为着虞氏,至于是何事……不由都想起这两日入耳的那些话。能惊动王妃必是因这些流言飞语关系公主名节,王妃这般作为,难道这些流言与虞氏有何关联不成?这般一想,青氏、成氏等人不由都敛起眉头,泓、汀则有些担忧地望着母亲。
安豫王妃静静地迎视着虞氏的目光,看着她从惊惧到愤恨再到此刻无惧的冷笑。安豫王妃看着,唇角微勾,然后淡淡移开目光,望向在座的几个孩子。
当年在集雪园中打闹的几人而今都长大,不再似儿时的骄纵,都安静守礼地端坐椅上。三个女孩汀、汐、沁面貌都肖似各自的母亲,是以都长得极为漂亮,正是水灵娇艳的豆蔻年华。而两个男孩,泳长得酷似其母青氏,斯文端秀,至于泓……安豫王妃目光停在泓身上,心头微微一动。几个孩子中,唯有泓长得像安豫王,五官里只一双眼遗自虞氏,余者无不似安豫王。
“葛祺,请两位公子上前来。”静默中,安豫王妃忽然开口道。
“是。”葛祺应声,然后转身,微微躬身道,“王妃有请两位公子。”
泳、泓皆是一怔,都不明王妃此举何意,但随即都起身,上前。
葛祺看看安豫王妃,略一思索,便又道:“大公子泳、二公子泓已至,不知王妃有何吩咐?”他担心王妃不识得两人,是以一句话点明两人身份与名字。
安豫王妃目光打量两人一番,然后看着泓。
虞氏见她目光落在儿子身上,心中不由生出一份紧张:难道她想对孩儿不利?
“你是泓?”安豫王妃开口。
“孩儿是。”泓忙躬身答道,看看一直跪于地上的母亲,又道,“不知孩儿娘亲是犯了何错?若王妃要责罚,孩儿愿代娘亲受过,还请王妃宽恕娘亲。”
“好孩子。”安豫王妃轻轻颔首而笑,看着泓,“你这般孝顺,我都想有这么个儿子。”
这番话一出,殿中诸人皆一愣,只觉王妃行事变化太快,前一刻还在质问虞氏,下一刻却赞扬她儿子。而泓也是一怔,便是虞氏,也狐疑地抬头看向安豫王妃。
安豫王妃微笑地看着泓,似乎真对他十分喜欢,“你多大了?”
“孩儿十六了。”泓答道。
“喔。”安豫王妃点点头,目光一转,看向泳,“你唤泳?你多大了?”
泳忙躬身答道:“孩儿是泳,也是十六,长泓弟两个月。”
“喔。”安豫王妃再次颔首,目光淡淡一溜泓、虞氏,“原来只是差两个月。”
这话旁人听着或许没感觉,可青氏、泳、虞氏、泓听着,却各自升起复杂的心思。
两个月……也就是这区区的两个月分出了长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