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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我的贪念再次控制住我的身子去寻找血源,我猜因你血液味道鲜美且大补,那邪婴最终又由你镇压,再者你比子谭容易对付,故而去找了你。
说来也好笑,我正魂力量居然比不过那贪欲。
昨夜我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我的意识被囚住了,根本无法控制身体。
后来,幸好你放了冰蚕,我的贪念大概是怕这具身子的机能没法再正常运作,就回来了。”
顾锡和说到这里,笑了一声“你倒是聪明,先用冰蚕无毒的那一头攻击了我这身子,又用有毒的那一头攻击那道士,给我的贪欲下了剂‘迷魂汤’。”
喻青若挑了挑嘴角,算作是笑。
顾锡和抬起右手,在左手背那个突起上按了几下,许久才低低地说“你出去罢。”
喻青若望向那张雕花大床“那这……”
“不必撤走,我手上蛊虫破体而出后,我便不会存在于四界了。”顾锡和面上没有一点将死之人的恐惧,喻青若能看到的只有平淡。
喻青若注意到,顾锡和说的,是不在四界,那就是魂飞魄散了。她攥紧袖子,问道“可有补救的法子?”
顾锡和的右手无意识得摸着那块突起,他低下头,不再看喻青若,就在喻青若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低低地说了两个字“没有。”
喻青若以为他在为自己将要死去而哀伤,向前走了一步,正要说些什么,就看到他把玩的那块突起如水泡一般炸开,一个虫子脑袋露了出来。
在虫子脑袋露出来的一瞬间,顾锡和迅速地衰老了下去,喻青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着顾锡和在转瞬间从风华正茂的俏公子变为须发皆白的糟老头。
喻青若惊愕得无以复加,连脚都还是刚才迈出一步的姿势。
那只蛊虫扭了扭身子,蹦了出来,它一下子蹭到喻青若的翘头履上,又一路往上爬,喻青若终于反应过来,伸出手,弹了它一下。
谁知那蛊虫一跳,一口咬在喻青若的虎口上,不再松口。
顾锡和苍老的脸上爬满了恐惧,他大喊“甩掉它!”
顾锡和说话间,他的腿脚已化作片片银帛,落在被单上。
一时间,惊、惧、惋各种情绪像喻青若涌来,她眼神复杂地看着顾锡和,手也没忘了动,揪着那只蛊虫的身子,往外一拔。
蛊虫的身子被拔了出来,但它的头却趁机钻到喻青若身体里,再不见踪影。
顾锡和只剩了不到一半的身子,他目光悲悯“喻洹,我终究害了你。”最后一声叹息连同他的身子,化作银屑,纷纷扬扬地落在榻上。
喻青若伸手去捞,带去一股微弱的掌风,那些银屑却在几乎可以忽略的掌风的带动下,诡异地快速旋转起来。
她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呆呆地站着,那些银屑呼啸着向她而去,她下意识抬手一挡,有一片银屑正好落在她被蛊虫咬破的虎口上,一瞬间,那些银屑如同铁遇磁铁一般,纷纷附在上面,又被还未止住的血晕成银红色。
她放下手,看那些银屑融在血液中,又听到推门的声音,叹了口气,从刚才呆愣的状态中回了过来,她明白她留下会为自己惹多大麻烦,忙隐了身形。
顾锡和身边那个胖童子推门而入,喻青若趁机挤了出去,在院子中凝了朵云,向屋外飞去。
喻青若回到客栈,她的虎口已经止血了,不过上面多了一片银色的茶叶。
方虔已经三天没有回客栈了,喻青若明白方虔不是那种不告而别的人,故而担忧日甚一日,但她没有办法,只得成天窝在客栈里。
这几日并不太平,顾锡和消失得无影无踪后,青州民众无处求医,转而来求被他们称作“妖女”的喻青若。
喻青若听说疫情不再扩大,便一人都不愿见,她一想起那日的情景,就觉得不寒而栗。
世界最可怕的邪恶,是一群自以为正义的人,他们认为自己有权力去戕害他们认为恶的人。
第四天了,喻青若终是放心不下,她挑断了小指的那条白线。
一刻钟过去了,方虔没有出现。
喻青若心中早有猜测,方虔大概是去了茅山派的老窝。只是以方虔高深的法术,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没有回来,自己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喻青若想起那支可以召开饕餮的鸟笛,她从包裹种拿出,发了一会呆,才把它放在唇边,吹响。
不多时,饕餮就化作人形,推门而入。
跟随饕餮进来的,是化作虚影的方虔。
喻青若大惊,但这几天的焦虑却是消散了去。
三人相顾无言,许久,才听方虔哑着嗓子道“瘟疫已过。”
“子谭……”
喻青若尚未说完,方虔就下了逐客令“饕餮,喻洹,你们出去罢,我要休息。”
喻青若带着饕餮掩门而出,回到自己的房间。
两人坐定,饕餮正要将手伸向那盘点心,喻青若用袖子一护“你与子谭怎么回事?”
饕餮撇了撇嘴,眨巴着大眼睛,大有你不让我吃我就不说的架势。
喻青若叹了口气,把手放回膝盖上“你说吧。”
饕餮捻了一块桂花糕,送入嘴巴里,开始咬字不清的讲述“子谭生前因一场斗法而扬名,姐姐知道吧?”
喻青若点点头。
“在斗法前,九州之人皆道茅山派掌门为天下第一道士,但他在子谭手下未过五招便狼狈地败了。
彼时许多人都道他只会坑蒙拐骗,茅山派因此没落了不少。
此次瘟疫他带着茅山派的诸位弟子驭了疟疾鬼,疟疾鬼使人患上瘟疫,便会增长他们的修为与法力。
如此损人利己他还嫌不够,他自得知子谭尚在人世,便想杀子谭。
白衣降头师顾思茶你也是认识的。那茅山派掌门取了自己司恶的那一魂――除秽,植在思茶体内。
思茶受他所制,凡有为恶,便会损伤自己的魂魄,而增长那人的功力。
几天前,郊外恶婴被降伏,思茶受重创,他那缕魂魄亦有影响。他为了尽快修复,操纵思茶铤而走险,吸你大补的血。
他的这些行动都不被外人所知,而那日恰茅山派弟子在乡民家中作法,得知有飞头降,赶去降伏。
他害怕出什么差池,亦赶了过去。他过去见那方情形,便生了取你的性命的想法。如此一来,他既可以得到琉璃盅,又可以得到你的血液,从而得到强大的力量。
忘了一说,他那日正好是练飞头降的第四十九天,只需吸了你的血,便可以大功告成。
但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中了蛊。
那蛊乃思茶独创,听说解起来十分棘手,子谭在那日你离去后就去找了思茶,权衡后认为这是除去那道士最好的时机,便去了蓬莱山。
子谭在蓬莱山中被阵法困住,还未来得及解那阵法,就被那里的道士发现了。
子谭被困在阵法中,难展身手,被捉了去。他被献给那掌门,那时真是思茶故去的时候,那掌门的除秽一魂因填补了思茶魂魄的缺损,再也收不回来。
子谭明白,今日不是那掌门与自己必然会有一人死,他便趁着那掌门收不回魂魄又中了蛊的时候重创那人。
那掌门房中有一训诫铃,那掌门早在子谭被献上就摇过了训诫铃,只等着在弟子面前诛杀子谭。
那掌门被重创,茅山派的道士们对子谭群起而攻之,子谭修为虽然深厚,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落了下风。
因我与子谭有约,他若有难,我可以帮他一次,这是我欠他的。
他叫来了我,那些道士大多进了我肚子里。”
☆、真假难辨过往事
喻青若默然,她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件事,那道士罪不容诛,死了还算便宜他;但顾锡和死前愧疚的眼神和魂飞魄散的下场让她如鲠在喉,顾锡和至死都以为自己是有罪的。
房间里充斥着饕餮吃东西的咀嚼声,喻青若抿了抿唇,开口问道“你欠子谭什么?”
“子谭死时,修为被封印了九成,一次他抢了我上千只傲因,我将他打得化不出实体。子谭用修为化成的实体只要被打散三次,就没办法再凝成实体了。后来我们和解了,我答应他,他若有遇到险境,我可以帮他,以免他如花的脸儿和颀长的身子没法让人看到。”饕餮说完,朝喻青若挤了挤眼睛,咧嘴一笑。
喻青若听到最后一句话,猛地站起来,向外急走,饕餮着了慌“哎,姐姐莫生气,我这回不是帮了子谭了嘛。”
喻青若直奔方虔的房间,推门而入,里面如她所料,已是人去楼空。
她眼前隐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