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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允许汉人迁徙,是以正是闯关东的高峰时期,通往关外的防禁并不森严,大胡子前往辽东,随后在各地教馆,辽东大灾,朝廷非但不拨粮救济,表面上是免了一年的赋税,可是对于各地皇庄仍然催逼甚紧,皇庄中的满人奴才们便把主意打到了那些遭灾的农户身上,勾结奉天、吉林、三姓等都统区副都统派兵征粮,辽东各地哀鸿一片,大胡子看到机会,登高一呼,带数十人起事,劫掠皇庄,一时间各地的破落户纷纷依附,在辽东的声势极大。
吉林副都统立即调兵围剿,奉天将军亦派出援军堵截,辽东一片烽火,可是对于清廷来说,这实在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在越南,法国人步步紧逼,日本人占领台湾,得陇望蜀,对朝鲜觊觎已久,江南的匪虽然剿灭,但是捻军和会党的残余仍然负隅顽抗,这个千疮百孔的老大帝国如今已是摇摇欲坠,辽东的些许民乱,甚至连朝廷的廷议都上不去,大胡子受挫,走投无路之下,便率残部进入朝鲜,朝鲜的乱局正好给这群响马们提供了生存的条件和便利,当第一支进入朝鲜的响马们在这里混的如鱼得水时,越来越多的盗贼和响马纷纷踏上了这片土地。
大胡子的眼光以及手腕很快得到了盗们的尊敬,也隐隐成为朝鲜响马们的领,这一次,大胡子打算干一票大的,他制定了严密的伏击计划,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将所有的队伍都拉了出来。
为了掩人耳目,响马们分为四路,沿着摩尼山向贵阳山挺进,摩尼山原本就与贵阳山脉相连,五路响马挺进的极快,在当天的傍晚,便按时抵达了伏击的位置。
朝鲜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于是,山谷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山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山雾皑皑中,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随后,整个贵阳山陷入了一片死寂。
大胡子带着几个从人,借着黄昏的最后一抹斜阳勘测了地形,并且设置各个伏击点,为了防止被人现,所有的盗贼都不许生火煮饭,全部藏匿在密林或山涧中。
接下来的事,自然就是等待了,只要仁川的人经由这里,大胡子有绝对的把握将他们一网打尽。
大胡子分派已定,带着十几个头目攀到半山腰上,在这里这些山贼响马原本就是爬惯了山的泥腿子,倒是不觉得有多疲惫,树木摇曳中无数的山茶花摇曳,倒是显得芬芳无比,只是大胡子显然并没有欣赏这美景的心情,负手伫立在山腰上往下俯瞰,此时天已经黑了,倒是看不出什么来,这让身后的头目们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胡子陡然眉宇一皱,突然道:“那吴辰狡诈非常,恐怕……”他隐隐透露出一丝的担心,开始时由于两百万银子使得他的心思都放在了这笔财宝上面,在这种兴奋之下,他倒是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如今站在这里被山风一吹,倒是颇觉得可疑了。
“大当家的,咋了?”边上的一个头目挠着脑壳将目光投射过来。
大胡子脸色变幻了几下,冷声徐徐道:“我若是吴辰,如此重要的消息定然不会这么快传出去,不到最后出之前,绝不对将事情透露给一个联络山贼内奸的探子,而且,据说这吴辰连日本人都敢惹,在汉城作威作福,当今朝鲜大王的父亲的府邸都敢查抄,摆明了就没有多过的将朝鲜王庭放在眼里,种种迹象表明,此人是个要钱不要命的角色,这样的人会眨眼的功夫带着两百万纹银前往汉城,去结交什么朝鲜大臣吗?”
那些个头目一头雾水,昨日在聚义厅中的光脑壳头目顺着他的话问道:“照大当家的意思,这里面莫非有诈?”
大胡子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颌点了点头,扶着一棵松柏树的树干仍然遥望向山脚方向,沉吟了片刻:“不成,得让弟兄们撤了,先派出探马去仁川方向打探打探再说。”
“这怎么使得?”一个魁梧大汉站出来断然道:“大当家的,这可是两百万两银子,兄弟们赶了一天的路,为的就是大干一票,空手回去是什么道理?”
站出来的正是响马中的二当家李展,别看这李展的名字文绉绉的,可是这二当家却生的极为魁梧,足比寻常人高上一头,络腮胡子,环眼竖眉,很是凶神恶煞,这一次李展站出来反对,不只是舍不得这两百万两银子,也有一些与大当家对着干的意思,前些日子攻打富平集的时候,他带着一队人先行探哨,正好遇见了一个极为狐媚的朝鲜娘们,他立即起了色心,强行将这娘们虏了,还打算着捉回去做自己的压寨夫人,可是不曾想大当家正好撞见,大胡子与那朝鲜女人对了几句话,便绝不允许李展碰这娘们,非但如此,回到了山寨之后,这大胡子还特意腾出了一间屋子,将那娘们安置下来,一应所需,都给予满足。
这件事李展记忆犹新,既觉得大当家让自己在兄弟们面前失了面子,更以为是大胡子是横刀夺爱,想跟自己抢女人,如今满肚子的怨气,正好在今日泄出来。
第三十五章:皇军演习
“李展!”大胡子怒目瞪着李展爆喝一声:“你难道要拿几千兄弟的命来开玩笑吗?听我的号令,撤!”
那几个头目见大当家与二当家的不对付,一时间倒是不敢去传话,有人应了大胡子一声,脚步却没有挪动,大家都不是傻子,不传令就是得罪大当年,下山去传令了就是摆明着与二当年的过不去,眼下还是阳奉阴违,老老实实站着的等两个当家的商量出结果再说。
更何况他们打心里不愿意撤回去,两百万两银子啊,恐怕任何人听到这笔级巨款都会忍不住铤而走险,更何况是这群响马领,若说他们起事的初衷只是因为没有了活路,只为了能够吃口饱饭,但是人终究是会变得,至少他们挡不住这两百万两白银的诱惑。
李展冷笑一声,斜眼道:“大当家的,兄弟们服你,是你比咱们识字多,也懂些道理,咱们跟着大当家的干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谁也不是孬种,可是到了今日你却犹犹豫豫,难道是给官兵吓破了胆吗?弟兄们出来求财,早把脑袋挂到裤裆里去了,既然来了,弟兄们就没准备回去。”
大胡子如刀的目光落在李展身上,他在山寨中积威已久,向来说一不二,自有一番凌厉的气势,他的眸光中先是一阵难以遏制的怒火,随后却悄然散去,大胡子苦笑一声:“李展,你还在抱怨那女人的事?”
李展冷哼一声,蹲在半山腰上从腰间取出旱烟点上火石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大胡子冷声道:“李展,你都四十好几了,何必糟蹋一个姑娘……”
说到这里,李展脸上一红,故意埋头用鞋底磕着烟灰,大胡子继续道:“更何况这姑娘的来历不一般,将来我自有用处,你若是觉得憋得慌,自去找窑姐去。”
李展气呼呼的站起来,大声道:“有什么用处?管她什么来历还不是个娘们?大当家的……”李展龇牙冷笑道:“我心里清楚,你不过是想留给自个儿享用罢了,何必躲躲闪闪。”
大胡子刚要开口,那树丛中钻出一个响马来,急声道:“大当家的,有状况!”
大胡子将目光从李展身上挪开,沉声道:“怎么?”
“汉城方面出现了一支人马,正在往这边赶来,兄弟们的探哨刚刚派出去就撞见了,他们就在七八里外驻营,好像是刚刚到达的。”
大胡子倒吸了口凉气:“是哪里的人马?大约有多少人?”
“不知道,夜里太暗,探哨的兄弟又不敢靠的太近,只知道至少有一千人。”那响马颇有些心虚的道。
大胡子板着脸冷哼着看了李展一眼,抬头仰望了会漆黑的天穹,徐徐道:“现在事情麻烦了,朝鲜官兵胆小如鼠,就算是在白日也绝不敢在城外扎营的,若只是他们,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可假如是清军或者日军,就不简单了。”
李展脸色也变得土灰,意识到自己似乎错了,收起烟杆,低声道:“要不,咱们现在就撤?”
“撤?”大胡子摇头苦笑:“对方的营寨就在我们的七八里地外,咱们这里一有动静,就能把他们引来,现在要撤,恐怕已经晚了。”
李展愁眉苦脸的摊摊手,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若不是大敌当前,大胡子真是恨不得好好教训这个二当家一顿,他眼皮微阖,狠狠的将一束山茶花踩入烂泥:“谁都不许出动静,收拢所有的暗哨,这些来路不明的敌人想必就要派出探哨了,不要让他们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