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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巨咧开大嘴笑了。
陈平说:“巨哥,你要出战也行,可这行军打仗,却是有法度的。闻鼓则进,鸣金则退,这是军规,可不同于你打架杀人。你要出战,就必须要听从军令……要是不听命令,我就禀报老夫人,以后不让你出战,乖乖的守在府衙里面,再也别想杀人。到时候,老夫人那边……”
“陈道子,你别说了,我听你的!”
果然,这楼仓城里,能让刘巨乖乖听话的,只有老夫人啊!
钟离昧笑着点头,紧跟着神情一肃,“既然如此,刘巨……着你领三百长矛手,出城迎敌。
此战,需打出楼仓的威风,许胜不许败。闻鼓则进,听到锣声,不管胜负,你都要收兵回来,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明白了!”
刘巨只觉得,身体里面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在涌动,热血刹那间沸腾起来。
他并不精擅马术,于是手持那根狼牙棒,身披盘野老为他特意打造而成的镔铁甲,领三百长矛手,就冲出了楼仓城门。此时,葛婴刚稳下阵型,正考虑着是立刻攻击,还是来日再战。
没想到,楼仓却主动出击了!
一个身形好似老罴的巨汉,率部冲出楼仓。
“狗贼,我娘说了,要我杀光你们……谁出来送死,莫要耽搁大老爷吃饭,快来送死啊……哇呀呀!”
刘巨横狼牙棒,在楼仓城下巨吼咆哮。
他是谁?
他老娘又是谁?
好大的口气……居然喊着要杀光我们?
葛婴麾下众将,闻听一个个不由得勃然大怒。见过横的,可还真没有见过刘巨这么横的人!
“秦狗,休要张狂,某家取你性命!”
一名贼将策马挺长矛,冲出本阵,朝着刘巨就扑了过去。
他看出了便宜……刘巨没有战马。就算他身材高大,有算得了个什么?借助战马的冲击力,还不手到擒来?这贼将想得非常美妙,而刘巨却视他为无物,撒开脚丫子,拖狼牙棒往前冲。
过丈的身高,换算起来那可是两米三的高度。
奔跑起来却丝毫不见臃肿,速度很快,狼牙棒拖地迸出火花,眼见着和贼将照面,那贼将狞笑着,挺长矛就刺向了刘巨。谁也没有看清楚,奔跑中的刘巨是怎么一动,就闪过了长矛。
城头上观战的钟离昧吕释之等人,也没有看清楚。
只见刘巨让过了长矛,奔跑之中蓬的一把攫住了那矛杆,口中大吼一声,若同霹雳炸响。
贼将手握长矛,身子却被刘巨硬生生的从马上举了起来。
“给我下来!”
蓬的一声,贼将握矛落地,被摔得晕头转向。不等他明白过来,刘巨已到了跟前,狼牙棒抡起来,把贼将的脑袋生生砸扁在了头盔里面。血肉脑浆迸溅,还有那被砸进泥土里的头盔……
葛婴在战车上,想起了刘巨的来历。
久闻广武君勇武绝伦,兄弟叔侄三人被称为楼仓三熊。楼仓三熊,巨熊为最……见过广武君,也见过那小老罴。惟独三熊之中的巨熊,谁也没有见过。莫不成,这巨汉就是那巨熊?
葛婴刚要张口提醒贼将小心,那贼将已被刘巨砸的脑浆迸裂。
张大了嘴巴,‘小心了’三个字到了嘴边,给硬生生的憋了回来。我的个天,这还是个人吗?
楼仓城头,爆发出一阵欢呼。
“大老爷威武,大老爷威武!”
刘巨则感觉很没有意思,一脚踢开了贼将的尸体,环眼圆睁,口中巨吼一声:“下一个!”
欺负人,这是赤裸裸的欺负人啊……
刘巨的目中无人,把葛婴麾下的将领,气得一个个怒火中烧。五名贼将策马冲了出来,叫喊着扑向了刘巨。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能打吗?我们打不过你,可是我们的人,比你要多。
五名贼将,张牙舞爪的扑来。
当先一名贼将,舞矟挺击。而刘巨却毫无惧色,面对着五名贼将,倒拖的狼牙棒呼的一下子扬起来,向前奔跑两步,猛然踏步腾空而起。狼牙棒在半空中化作举火烧天式,笔直的砸落下来。你就算有马,也比不得刘巨这种速度。毫无花俏的一击,狼牙棒挂着风声。
贼将举矟相应,只听蓬的一声,铜矟中断,战马希聿聿惨叫,那贼将连人带马被砸成了肉酱。刘巨双足落地,余下的贼将已经到了跟前。却见刘巨手中的狼牙棒着地之后,却突然弹起。
没错,就是弹起……
一招横扫千军,呼的一声掠过。
一名贼将躲闪不及,胯下马被狼牙棒正击中了马头。战马惨嘶一声翻到在地,那贼将落马,还没等他爬起来,刘巨那巨大的脚丫子就踩了过来,正狠狠的蹬在了贼将的面门之上。
这个,是泰拳里的蹬技!
泰拳讲求刚猛无铸,爆发力奇强。刘巨这一蹬,足以将碗口粗细的毛竹踹成两段,更何况是人的脸面。整张脸几乎被踹成了肉饼,那贼将顿时丧命。与此同时,刘巨借由这一踹,身体猛然后退,一哈腰,单吊马虚沉,身子呼的扑出去,这叫做饿虎扑食,堪称迅猛至极。
刘巨身上可披着铁甲呢,迎着一匹战马就撞了过去。
贼将的青铜矟贴着刘巨的后背掠过,胯下马惨嘶,被刘巨一下子撞得前蹄扬起,噗通倒地。
狼牙棒猛然脱手,把一名贼将砸翻马下,刘巨赤手空拳,剩下的一名贼将却看出了便宜,不由得大喜往外,挥戟就上。要说起来,这贼将的武艺也不差,可偏偏正遇到了一个刘巨。
但见刘巨脚下三宫步一转,旋身闪过,就贴近了战马。
斗大的拳头,迎着那战马的脑袋就是一记崩拳。拳头和马头硬生生的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战马希聿聿一声长嘶,坚硬的头骨,竟然被刘巨轰得碎裂,紧跑两步,噗通一声倒地。
说时迟,那时快!
眨眼功夫,五名贼将纷纷败北。
只看得城头上众人,热血沸腾,而葛婴所部,心里哇凉哇凉……
“擂鼓!”
钟离昧大吼一声,城头上鼓声大作。长矛手齐声呼喊,挺长矛逼向了葛婴所部兵马。别看只有三百长矛手,却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奔行迅速,阵型却丝毫不乱。林立的长矛,整齐的步伐,踩着那鼓点,让贼军心惊肉跳。而这时候,刘巨已捡起了狼牙棒,咆哮着冲向贼军。
楼仓两边的侧堡,马军齐出。
“放箭,放箭……”
有贼将大声的呼喊,但是却已不起作用。虽然有橹手掩护,可弓箭手已被吓破了胆子,连弓都拿不稳了,还放个什么箭?刘巨冲到阵前,面对通过来的长矛视若不见。身上的铠甲护住了所有的要害,狼牙棒好像阎王帖子一样,就那么一轮,四五张木橹被砸的粉碎,连橹手也连带着被砸死。
跑吧!
贼军已无心再战,撒丫子就跑。
葛婴眼看这种情况,也知道没法子再打了!
这军心已经完全散了,那刘巨俨然暴走,根本无人能阻拦。
“撤退,撤退!”
葛婴调转战车,急急退去。
心里面却暗自叫苦:看起来,这楼仓果不其然,怕是要来上一场苦战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有熊出没之故人
入夜之后的风,还算凉爽。
公元前209年的空气,没有收到任何所谓的‘科技’影响。没有污染,没有臭氧层稀薄。
这个时代的山,是青的,水是绿的,空气澄净,令人心旷神怡。
带着睢水的湿润之气,夜风掠过疏林,摇曳树叶沙沙。周遭很宁静,天很高,夜空也很干净。月亮和星星都那么明亮,看上去感觉很舒服。地上的青草,散发着淡淡的,渗人心肺的清香。
李成带着骊丘,还有两名楼烦骑军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哈无良则率领剩下的楼烦骑军,在疏林外做好警戒。蒙疾屠屠二人,背靠着背,闭目打盹。
马不停蹄的一路下来,不仅是马受不了,人同样也吃不消。
刘阚则躺在了疏林中的草地上,头枕双手,透过枝叶的缝隙,看着空旷寂寥的苍穹。
他很着急,但却不代表着,会盲目的行动……
刘阚在等待,等待李成他们打听消息回来。从睢水到楼仓,大约还有一天半左右的路程。赶快一点,一切顺利的话,也要一天才能抵达。算上刘阚自己,身边也不过十二个人罢了。
这十二个人想要缓解楼仓的危机,显然不太可能。
所以,刘阚更加谨慎。
他要有所行动,而且要一击必中,打在葛婴的软肋处,让葛婴疼得只能乖乖的撤兵。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身下的地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颤动。
刘阚呼的一下子坐起来,探手一把抄起赤旗,轻声道了一句:“有情况,警戒!”
这里,处于僮县、取虑、下相的交界处,正是叛军活动最为频繁的区域。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