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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顾盼,非忠诚之士。这个人,可共富贵,却不能共患难,需要小心。”
而刘阚则受了后世的影响,对韩信的感官很不错。
这家伙的确聪明,在兵学之上,有着独特简介,非同一般。后世不是有一句话,叫做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吗?假以时日,这家伙一定是一个兵学大家。而且,刘阚一直觉得,韩信死得有点冤屈。所以他想要给韩信一个更广阔的舞台,故而对吕嬃的话,并不是非常在意。
也许真的是天生吧……
吕家人和韩信好像不太对付。历史上,韩信就死于吕雉之手,如今吕雉死了,吕嬃对韩信同样没有好感。
可是,刘阚器重韩信,却不代表吕嬃会器重韩信。
不仅仅是吕嬃,还有陈平蒯彻,都觉得韩信这个人很轻浮,野心太大,实在是不可重用。
也正因为此,司马喜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可韩信依旧是个白身。
但是,司马喜和韩信的关系不错。他听韩信这么一说,也就没往心里去。正要和韩信道别,司马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脸色顿时大变。他猛然转身,厉声叫住了韩信,凝神看着他。
“信,吕老爷傍晚后把夫人叫了过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之前夫人一直在劝说老夫人,忙着处理各种事情,根本没有召见别人……夫人,何时见的你?”
“啊,这个嘛……”
司马喜的目光,突然间变得冷冽起来。
“韩信,你莫非想要在这个时候,背弃老爷吗?”
韩信低下了头。
他沉吟片刻,轻声道:“喜子,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不瞒你。老爷已经有大半年没有消息了,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你难道就没有觉察到吗?老爷……很可能招惹上了大麻烦,甚至可能已经……其实陈道子他们,还有夫人不会没有觉察,只是到了今日,还不愿承认罢了。
好吧,就算老爷还活着,可又能如何?
老秦暴虐,倒行逆施,已经是人神共愤。楼仓位于楚地,看似富庶,却是四战之地,必为许多人视作眼中钉。一旦老秦倒垮,就算老爷活着,就能挽回局势吗?不可能的……民心所向,老秦必亡。到时候,楼仓势必会成为许多人眼中的肥肉。楼仓能挡住一次,却不可能永远挡住。就这么大的地方,就这么多的人。辎重越多,就越是容易被别人在一边惦记。
大丈夫当于乱世,提三尺剑,建立功业。
韩信不才,也想要有所成就……喜子,你为学多年,才华出众,何不和我一起,寻一明主呢?
到时候,我掌外,你掌内,封王拜相,也未尝不可能啊。”
司马喜不禁勃然大怒,“竖子住口。司马喜别无所长,数年读书,只学会了‘忠义廉耻’四个字。我本一孤儿,被老爷收留,不但给我饭吃,还教我读书识字。此等恩情,万死不得报偿。
你本一浪荡子,老爷怜你孤苦,见你聪明,把你留在身边。
可是你呢,不但不思报答,危难之时却说出这等没有廉耻的话语来。莫说老爷没有死,就算老爷真的不在了,还有夫人和小公子……你你你,你这个无行之徒,只我有一口气,你休想离开。”
韩信没有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沉默寡言的司马喜,居然会有如此暴烈的性情。
看司马喜要和他拼命,不由得心里一慌。
“喜子,你先别急……”
他退后一步,向院门外扫了一眼,摆手道:“我其实也是一番好意,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何故如此待我?我绝无背弃老爷的意思,只是这大势所趋,难道你看不明白状况吗……啊,夫人!”
韩信突然惊叫一声,脸上露出恐惧之色,向司马喜身后看去。
司马喜一怔,本能的扭头往后看。
可这刚一扭头的刹那,他就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他身后是房舍,吕嬃怎可能从后面出来?耳边只听仓啷一声响,眼角余光扫过一抹寒芒。
司马喜心知不好,抬手想要招架。
只听咔嚓一声,血光崩现……司马喜发出惨叫,噗通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
吕嬃从吕文处回到住所,脸色阴沉得有些怕人。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第一个站出来想要投降的,居然是她的父母。傍晚时,吕嬃被吕文叫过去。原以为吕文有什么要事,可等她到了吕家的时候,却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吕泽!
吕嬃的大哥……
算起来,已经有两三年没有见过吕泽了吧。
自从吕文一家从沛县搬到楼仓之后,吕嬃就很少和吕泽照面。吕泽呢,也不愿意来楼仓住,于是就一个人住在沛县的吕家老宅里。一年到头下来,吕嬃都未必能见到吕泽一次面。
吕家原来的生意,吕文已经停了大部分。
他如今在楼仓,安享太平。要田有田,要人有人。每年还会从江阳那边,收取一部分利润。
这日子过的舒坦,又何苦再风里来雨里去的奔波?
不过有一些个生意,他还是保留了下来。不过这部分的生意,全都是由吕泽一人出面打理。
吕嬃有刘阚照顾,一辈子吃喝不愁,而且风光的很。
吕释之呢,如今也是楼仓的重要人物,在军中担任要职,身兼官大夫民爵,同样无需他操心。吕雉死后,吕家唯一让吕文操心的人,恐怕就是他那大儿子吕泽了。本来,吕泽也可以在楼仓享受生活,可这吕泽,却念念不忘昔年刘阚断他一腿的仇恨,而且总觉得,刘阚一家当初不过是靠着吕家讨生活的门客,如今却风光无限,让他吕大公子,又情何以堪呢?
不管刘阚当初断他一腿是好心,还是恶意……
吕泽就是无法忘怀。
所以,他也不可能来投靠刘阚,哪怕是靠着老爹吃饭,也不愿意。
靠着吕文留给他的那些生意,这些年来,吕泽东奔西走,倒也过的还算不差。虽发不得什么大财,可也算是上等人家吧。渐渐的,他干脆连家也不回了,和吕嬃之间的兄妹情分,也越来越淡。上一次吕嬃见吕泽的时候,还是在吕雉的丧祭上,不过,也是匆匆来,匆匆走。
“二妹,如今暴秦将倾,刘阚生死不明。
楼仓处境危险,危在旦夕。我听说,陈涉大将葛婴,率五千人已在符离击溃了老秦兵马,和朱鸡石合兵一处,麾下已有万余人。如今他们正在朝取虑逼近,与秦嘉所部人马汇合,不过是早晚之事。到时候,那葛婴麾下将有数万人,且楼仓位于楚地,必然会遭受到攻击。”
葛婴已经与朱鸡石合兵一处了?
吕嬃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微微一怔。
但旋即,她盯着吕泽,沉吟半晌后,突然问道:“哥哥,你又是从何得知?”
吕泽微微一笑,“不瞒你们说,我与取虑的秦嘉,早先颇有来往。秦嘉本是取虑的大户人家,父亲也知道此人。秦嘉如今已经占领了取虑,正等待着和葛婴汇合。下一步,他们必将攻打楼仓。
妹妹,你楼仓有两千窖的粮草,可供给十万大军一年的粮饷。
且还有三百仓辎重军械,几乎整个淮汉地区的粮草辎重,都集中于此,让人怎能不眼红呢?
我担心你们有危险,故而和秦嘉说,前来说服你。
刘家子下落不明,多半已经死了……而你如今,风华正茂。何苦又为那刘家子,苦苦守候?”
“大哥,你给我住嘴!”
吕嬃越听越怒,呼的站起来,厉声道:“若非看你是我兄长,我定不会饶你性命。”
吕泽却丝毫不慌张,苦笑着摇摇头,对吕文夫妇道:“父亲,母亲……我这可都是为二妹着想啊。”
“阿嬃啊,你先别生气嘛,坐下来慢慢说!”
吕嬃眉头一蹙,看了一眼吕文夫妇,心里猛然一阵明悟,脱口而出道:“父亲,母亲,难道你们也……”
说着,她目光一转落在稳坐门口,似闭目养神的吕释之身上。
“小猪,难不成你也这般想法?”
吕释之面无表情,睁开了眼睛。
“二姐,若阚哥活着的话,我必随他死战。然则阚哥现在下落不明,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其实早在去年听说扶苏大公子被杀时,我就有一种预感,阚哥必然会被牵连。如今已经过去大半年了,音信全无……朝廷虽然并没有什么举措,可焉知不是一时无暇看顾?待那皇帝坐稳后,定然会对我们不利。虽说,去蜀郡是一条路子,但那终究不是咱吕家的根基啊。
阚哥在的时候,巴曼小姐可善待我们。
可若是阚哥不在了,曼小姐还会善待我们吗?到时候,这楼仓所属的一切,只怕都要被吞并。”
小猪终究是长大了,考虑问题时,也比从前多了些细腻。
一旁的吕文夫妇连连点头,吕泽更是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