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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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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请赐教。”

那卒吏说:“其实也没什么。传说早年间,故宋康王门下有一舍人,名韩凭。其妻甚美,故康王夺之。韩凭因而自刎,其妻闻听之后,也投台而死,并遗书康王,请求与韩凭合葬一处。

但您想啊,康王哪会同意?

不但没有将二人合埋,反而让人把他们分埋之,并且两冢相邻,虽近在咫尺,却无法相合。”

“啊,这康王好狠毒的心肠。”

秦曼闻听,忍不住一声惊呼,手捂樱唇,那美目之中,泪光闪烁。

女人,果然是女人……

刘阚在一旁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秦曼给了他一个白眼,似是要这煞风景的人,立刻闭上嘴巴。

卒吏呵呵一笑,“但是谁也没想到,下葬之后的第二天,在两冢边上,生出了大梓木。只数日,枝芽相连,根结相错……有雌雄鸳鸯栖栖息于树上,晨夕不去,交颈悲鸣,煞是感人。

宋人因而哀之,故名相思树。

这相思树产下的树籽,颗粒浑圆,其色赤红。因而有人说,这树籽乃韩凭夫妇的血泪,故名相思子。”

听完这一段话,秦曼美目泛红。

“这康王端的该死……”

一旁刘阚也轻轻点头,自古以来,这凄美故事最能打动人心,哪怕是男人,也会为之感动。

悠悠一声轻叹,“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秦曼闻听,不由得微微一怔。

侧螓首,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刘阚。

刘阚却叹了一口气,一欠身道:“一时有感而发,还望曼小姐勿怪……”

说完,催马前进。王信和吕释之两人也忙跟随上去,只留下了满天的烟尘,翻滚不停。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秦曼轻吟,看了看手中的小包,那白皙如玉的面颊,突然间浮起了一抹红晕,目光也迷离了。

抬起头,她喃喃自语道:“他赠此物与我,莫不是……”

面颊火烫,心道:真羞煞个人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阴谋家?冒险家?

从郯城到东门阙的路程并不算太远,大约三百里左右。

如果快马加鞭,一天半就可到达。但秦曼等人,却足足走了四天多的时间。

与其说是在赶路,倒不如像是在游玩。不知是秦曼刻意为之,还是那小女儿的心性使然,一路上走走停停。不管见到什么,都忍不住要询问上几句,有时候干脆不走,停下来休息。

也许吧……

巴蜀风光虽美,但终究和这东海郡的景色不同。

在刘阚看来,秦曼就算是再机灵,再精明,也不过是比自己大一岁而已的小姑娘。初次走出巴蜀,看见什么都新奇,走的慢也很正常。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刘阚本人呢,也不着急。

但是在吕释之眼中看来,似乎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信,你看那位曼小姐,是不是看上阚哥了?”

王信挠挠头,迷茫的问道:“什么叫看上阚哥了?你是在说主人吗?我们不也天天在看他嘛。”

算了算了,明知道这是个傻小子,还要和他讨论这么严肃的事情。

吕释之挥了挥手,心事重重的向前面看。这两天,曼小姐总是喜欢找阚哥讨论什么诗赋。

不过其心……似乎不善。

不行,我可得看紧一点,莫要让二姐吃亏了。万一这曼小姐和阚哥勾搭在一起,二姐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吕释之咳嗽了一声。

“信,我吟唱一曲,你可愿和之?”

这一路之上,荒凉寂静。蓝天白云,倒也让人心旷神怡。

王信用力的点头,“好啊好啊,你唱之,我和之。”

吕释之清了清嗓子,张口就唱了起来。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音zhi,四声)彼周行(音hang,二声)。陟(音zhi,四声)彼崔嵬,我马虺(音hui,一声)隤(音tui,二声)。我姑酌彼金罍(音lei,二声),维以不拥怀。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音gong,一声),维以不永伤。陟彼砠(音ju,一声)矣,我马瘏(音tu,二声),我仆痡(音pu,一声)矣,云何吁矣。”

吕释之所唱的,是《诗经·周南》中的一首,名为卷耳。

这是一手妻子怀念远行丈夫的诗,通过卷耳女子的想像,来表达她对丈夫的思念。

不得不说,吕释之的歌喉的确是不错,声音清亮,辅以王信略带童稚的和音,更加的悦耳。

刘阚在前面听得清楚,不由得微微一怔。

而秦曼则脸色一变,扭头看了吕释之一眼,吓得吕释之立刻闭上了嘴巴。

这小妞儿的眼神实在是太锐利了,锐利的让吕释之心生寒意。不过随即,秦曼脸上浮起红晕,故作神情自若的和刘阚又说了会儿话,策马回本队去了。但临别时,又瞪了吕释之一眼。

不管怎么样,吕释之这一首歌的确是起到了效果。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秦曼没有再去主动的找刘阚说话,行进的速度也悄然中加快。

对此,吕释之的心里,还是非常得意。整日的开始盘算着,回楼仓之后,怎么找二姐领赏。

第五天傍晚,刘阚一行人抵达朐山。

斜阳残红,照耀大地。

秦曼命人整点行囊,依溪水畔按扎营寨。同时又带上了一队徒附,纵马疾驰去,查探地形。

刘阚没有随从,在营帐按扎下来以后,他就留守在营地中,翻看唐厉留下来的那一卷《尉缭子》。手不释卷,已经变成了他现在的一个习惯。只要没什么事情,就会坐下来看上两眼。

至于琐事,自有吕释之和王信打理,无需他去操心。

待到晚饭时,秦曼探查地形回来,又召集手下的家臣聚在大帐中商议事情,没再露面。

不知不觉,月上柳梢头。

连日的奔波,吕释之靠在营帐门口的席榻上,睡着了。王信也在打盹儿,不过刘阚没有睡,他也不急着睡。靠在书案旁边,脑袋一点一点,看上去非常有趣。刘阚放下书卷,伸了一个懒腰。解下大氅披在了吕释之的身上,然后轻轻推了一下王信:“信,困了的话,睡吧。”

“主人您没休息,信不能睡。”

“那陪我出去走走?”

刘阚说着话,把那书卷收好,带着王信迈步走出了营帐。

营地里燃着篝火,徒附们大都睡着了。几个负责守夜的卫士,靠在营寨门边打盹儿。

站在营寨中央,可以感受到从远处扑面而来的海风,带着一股久违的腥味儿,让刘阚精神一振。

上次嗅到海风,还是前世的事情。

一晃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几年,刘阚几乎忘记了这种味道。

扭头看去,见秦曼的营帐中闪着光亮。他不禁有些好奇的停下脚步,转身朝那边走了过去。

这个小丫头办事的时候,的确非常认真。

明天一早就要仔细勘测地形,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没有休息。

正走着,刘阚猛然停下了脚步。在刚才的刹那间,他仿佛看到一个黑影,在营地中一闪,旋即不见。

“信,看见了吗?”

王信点点头,“在曼小姐营帐后面。”

“去找释之,带上武器!”

刘阚说着,大步流星往营帐走去。王信也不多说什么,转身跑了回去。

一挑营帐门帘,刘阚就走进了秦曼的香帐。营帐里燃着儿臂粗的牛油火烛,秦曼正聚精会神的伏在书案上,查看地图。抬起头,看见刘阚进来,秦曼不由得一怔,粉靥唰的通红。

刚要张口,却见刘阚把手指放在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

而后,他轻轻抄起放在营帐角落处的铜矟,抬手示意秦曼走到营帐中间。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秦曼也知道情况不妙。慢慢的起身,高抬腿,轻落脚,同时慢慢的拉出短剑,走到刘阚的身后,面向帐帘,背靠刘阚的后背。心跳……突然间加速。

这丫头,果然机灵。

居然知道为我掩护身后,的确是个人物。

刘阚深吸一口气,突然间迈步向前疾走两步,口中发出一声奔雷般的巨吼,铜矟带着一抹青光残影,呼的穿透了牛皮帐。只听嘶啦一声,巨大的冲击力,把坚韧的牛皮撕裂开来。

清楚的感受到,铜矟似乎碰到了什么,但绝非是扎到了人。

心中不由得一哆嗦,来人伸手不差啊……铜矟突刺之后,刘阚猛然向后一退,抽回矟杆。

与此同时牛皮帐撕裂,一根沉甸甸的青铜棍呼的探了进来。

那青铜棍一头是椭圆锤形,锤头上还有一根二尺长短的短平锋刃,挂着风声刺向刘阚。

也幸亏是刘阚退了一步,否则还真的是凶险。铜矟在刘阚的手里好像有了生命一样,呼的一个回转,刘阚双手握住矟杆,向外一崩。铛的一声,青铜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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