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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眨眼的看着她,她也仰脸儿笑眯眯的回应,两只手拍打在他腰间。
蓦地,申屠夷抓住她继续拍打的手,叶鹿眉眼弯弯,“不用谢我。”
“叶鹿,我认为,你在骚扰我。”抓着她的手,申屠夷淡淡道。
“诶?你这是不识好人心啊,不谢我就算了。放开我,我要去看衣筑小老头了。”晃了晃自己的手,让他放开自己。
申屠夷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女流氓。”话落,他放开了她。
叶鹿挑眉哼了哼,即便她是流氓,在她看来他也挺愿意被她流氓的。
转身朝着牢中走去,叶鹿脚步放得轻,慢慢地,到了衣筑的牢房。
顺着精铁的栅栏,看到了他,他还坐在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
看着他,叶鹿仍旧觉得心里发毛。
深吸口气,叶鹿走近,栅栏就在眼前,坚硬无比。
“衣筑,你好啊。”开口,叶鹿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过,牢房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好似根本没听到她说话。
“进去。”脑后,申屠夷的声音传来。
叶鹿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好。”
与申屠夷走至牢门前,他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叶鹿站在一边儿,不敢先进去。
申屠夷看了她一眼,随后先走进牢房,叶鹿这才跟进去。
衣筑坐在木床上,闭着眼睛,那张脸尽管苍老,可是却让人根本不敢小瞧他。
在距离他两米的地方停下,叶鹿站在申屠夷身后,不眨眼的盯着衣筑,这小老头当真镇定。
申屠夷垂眸看向她,她也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一高一低,皆是无声的语言。
深吸口气,叶鹿举步从申屠夷身后走出来,慢慢的朝着衣筑走过去。
他依旧没什么反应,更像是睡着了。
“你若不说话,我可动手了。”在他面前停下,叶鹿开口道。
衣筑不回答,也不睁眼。
既然他不回应,叶鹿就当他同意了,随即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干皱如树皮,而且没什么温度,触感就像一条即将被太阳抽干水分的死鱼。
抓住他的手,叶鹿微微皱眉,她什么都看不到,可是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感觉,就好像是死亡,没有生机,皆是黑暗。
蓦地,衣筑睁开了眼睛,他准确无误的盯着叶鹿的脸,恍若看见了食物的毒蛇。
心头一震,叶鹿咬紧了牙根儿,“你果然有些道行,我看不到你。”
“黄毛小儿,想用你那套对付我,你还嫩了点儿。”他开口,那布满褶皱的脸上皆是得意。
“我是道行不如你,不过,你现在却是阶下囚。所以,你的道行也没什么用。”叶鹿放开他的手,尽管还是有些慌,不过面上依旧镇定。
衣筑笑,却处处透着诡异,“九命人,果然与众不同。”
叶鹿眯起眼睛,“我看你的脖子也与众不同,不知什么样的刀更适合你。”
衣筑丝毫没被吓住,笑看着她,又道:“主子他曾见过你,对你这个九命人很是满意。而且我相信,由你来为主子续命,主子定然长命百岁。”
咬紧牙根,叶鹿不眨眼的盯着他,蓦地一拳挥出去,准准的打在衣筑的脸上。
这小老头毕竟年纪大了,叶鹿这花拳绣腿都没抵挡的住,一下子躺在了床上。
“长命你大爷!我告诉你,我的命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你这个老不死的,等着脑袋搬家吧。”咒骂,叶鹿气的眼睛通红。想要她的命,就好像拔萝卜似得那么简单。居然还说什么满意不满意,那个短命鬼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命么?
一只手落在她肩膀,随后便将她拽了过去,“走吧。”申屠夷最后看了衣筑一眼,之后便揽着叶鹿离开了。
满肚子的火气,叶鹿随着申屠夷离开,边走边忍不住咒骂,诅咒那个短命鬼早点见阎王。
外面的雨大了,站在牢房门口,叶鹿盯着雨幕,澄澈的眸子都是火气。
申屠夷站在她旁边,面无表情,“衣筑刚刚说,大晋太子见过你。”这句话是重点,也就是他曾在叶鹿的眼前出现过,甚至可能与她说过话。
一愣,叶鹿扭头看向他,“对呀,他是这么说的。天啊,见过我,说不定还和我面对面来着。”一股凉意由后腰处蔓延开来,她不禁缩起肩膀。
“不如你回想一下,哪个人最有嫌疑。”申屠夷看着她,她感觉异于常人,身份不凡的人,她几乎都能察觉出来。
叶鹿双臂环胸,可是回想,她见过的人太多了,哪能一一都记住。
摇头,叶鹿闭上眼睛,“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见过那么多的人,她根本没办法将所有人都过滤一遍。
“别着急,即便他见过你,但是没有动手,就说明他也没有把握。衣筑不过是吓唬你,打乱你的心理防备。”申屠夷抬手,修长的指搭在她肩上轻轻地捏了捏。
深深吸口气,叶鹿点头,“你说得对,不过就是吓唬我罢了。我不能怕,若是怕了,就等于先认输了。”不能怕不能怕。
“怕也没关系,你在我这里,没人能把你抓走。”申屠夷的声音依旧无温没有感情,可是却让人异常的有安全感。
转头看向他,叶鹿抿起红唇,“我只能仰仗城主大人了。”除了他,她真的别无他法了。
没有说什么,申屠夷转眼看向外面的大雨,雨幕如珠,洗涤天地间。
叶鹿捏紧自己的手,手心都是冷汗,回想刚刚衣筑的话,她只觉得全身发冷。
对她很满意?她的命在他们看来,与货物没有二致。她多希望大晋太子对她不满意啊,将她当做蝼蚁都没关系。
傍晚之时大雨停了,不过空气潮湿,飘着雨水的味道。
洗过澡,叶鹿盘腿坐在床上,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小脸儿也失了笑。
平时她笑的最欢,如今一声不吭,面无表情,麦棠很是担忧。
坐在床边,麦棠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别瞎想了,只会越想越害怕。”
“我不止害怕,想到今天碰触到衣筑时的那种感觉,我就全身都是鸡皮疙瘩。”那种感觉,无人能了解。
“什么感觉?”麦棠不理解,她没有开灵窍,无法去感受叶鹿的体会。
“失了生命的感觉,就好像是我失去了生命,没有气息。”死亡是什么感觉,叶鹿依稀还有感觉。可是,触摸衣筑时的感觉更可怕,那就是生命在流逝,亲眼看着,却没有办法挽救自己。
“你别再乱说了,说的我都怕了。这衣筑年纪大了,而且申屠城主又说要砍了他,他是真的活不成了,所以你才会有这种感觉。”麦棠安慰她,可是自己心里也没底。
“凌晨一过就是十五了,头疼啊。”想起十五的不适来,叶鹿觉得生无可恋。
“明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别再胡思乱想了。”麦棠摇摇头,很是担心。
“不,我明天要再去看看衣筑。这小老头做了这么多孽事,不知他初一十五有多难受。”想起衣筑会遭受的折磨,她就忍不住开心。
“你就消停会儿吧,自己难受还要去看别人。”麦棠无可奈何,她心里这气一时半会儿的是撒不出去了。
转身躺下,叶鹿长吐口气,“难受就难受,看他难受,我会舒坦很多。”
凌晨一过,十五到来,沉睡中的叶鹿幽幽转醒,不适感侵袭,让她想睡也睡不着。
深夜寂静,大部分人大概都睡着了,唯独她在孤军奋战。
不过,这个时候衣筑大概更难受,恍若剥皮抽筋,不知是怎样一番情形。
思及此,叶鹿还真想马上就去瞧瞧他,以至于她甚至都觉得自己舒坦了很多。
仇恨不愧是一剂良药,最起码叶鹿从未恨过谁,这是第一次恨不得某个人生不如死。
迷迷糊糊,又浑身不适,叶鹿一分一秒的熬着,终于挨到了天亮。
麦棠很快起身,给叶鹿倒了些热水,这个时候完全没有办法,因为根本就没有法子来减轻叶鹿的不适。
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麦棠无奈叹气,只能坐在这儿陪着她了。
“外面还下雨么?”被子一直盖到下巴处,叶鹿半闭着眼睛问道。
“雨是停了,不过天依旧阴沉。”看着叶鹿的小脸儿,还有那已经消肿的鼻梁,麦棠觉得她处处都可怜。
“唉,挺好,总比炙热难耐要好得多。”如此说着,她还盖着大被,显然是冷。
“你就歇会儿吧,别再说话了,不然睡一觉也成。”这个时候嘴不闲着。
“嗯。”闭上眼睛,叶鹿感觉呼吸时喉咙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