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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就没指望她肯说,随她站起,跟在她身后,突然问道:“那个人把那什么‘仙草’藏在那黑屋里,为何不死?”
现在虽然是晚上,但那小屋的窗户均被木条钉得死死的,就算大白天,也透不进光。
青儿想也没想的道:“见了光才会枯死………”话说出口,方知说漏了嘴,连忙打住,回头见白筱若无其事的跟在她后面。
眉头一皱,“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白筱也是自处险境,被小孤所救,又得他们收留,才有现在这暂时的平安,也不瞒她,“卖出来的那株是你买下的,是吗?”
青儿陡然一沉,“你跟踪我?”
“我只是好奇。”白筱知道不该窥视她的隐私,然现在知道了,也就忍不住想知道更多,“你哥哥做这行,已经是险到了极点,你为何还要冒这么大的险做这事?万一被查到………”想到方才那一幕,心里冰凉一片。
她和小孤都是踩着刀刃过日子。
青儿见她眼里尽是关切,怒意渐去,将背上的竹篓往上耸了耸,接着往前走,“与你无关。”
“为财?”白筱追在她身后。
“不是。”青儿眼角瞄了她一眼,“就没见过你这么贪财的公主。”
白筱扁了扁嘴,如果不是落到现在这地步,鬼才爱财,“那军官居然可以从这东西里面贪得如此之多的钱财,可见这东西养起来当真贵得很,你该不是把你哥哥弄来的钱都喂了它们?”
“哪能,它们可没花我哥哥一两银子。”青儿与她相处几日,虽不时与她拌嘴,却知她是个极有分寸之人,并不担心她会将这事往外倒。
“吹吧,就凭着你那些小破烂杂货,哪来这么多银子?”白筱一想到她那一鸡公车的破烂就没了语言。
“他们没寻到方法,自然贵得很,其实那东西只要用心些,根本无需什么钱财便能养得甚好。”青儿终是年轻,说起来,便有些沾沾自喜。
白筱并不大着恼那是什么名花贵草,见她那表情,仍忍不住问道:“他们种了这许多年,都不会,你如何知道的方法。”
青儿撇了撇嘴,“他们有一屋子这东西,死了一株,还有别的,只要不会死光了便可以,哪里会千小心,万小心,自然也不会用尽心思去另寻方法。而我只有一株,死了不会再有,当然要天天盯,日日护,想方设法的保着。时间长了也就寻到了些门路。”
她娓娓说来,白筱听着,可以想象出她小心翼翼呵护?仅有的那一株花草时的情景,不由生出些酸楚,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吸了吸鼻子,戏笑道:“看你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抹着,啧啧,那温柔劲象对着男人一般。喂,你到了嫁人的年龄也不找男人,天天对着这些花草,该不会有恋花癖吧?”
青儿脸不由的红了,呸了她一口,“以为人人象你那般变态。那东西喜阴,见不得阳,然阴暗的地方自然潮湿,它偏偏又久泡不得水,泡和久些,叶子就会烂,如果一路烂上去,极易死,所以很难养活,其实只要每日在下露水之后,将叶子上的水珠抹去,便能长得好好的,长到一定光景,自然会分出新枝。
那帮笨蛋,不明这个道理,一味的将烂到花茎的花枝重新修剪插种,抽新芽来保证存活下来的数量。
而这东西甚怪,它自然分枝出来的新枝,无需多加理会,而修剪出来的插技却非插种深海寒泥中方能存活,深海寒泥何其难得,而且深海寒泥离了母石三个月便干结,不可再用,如此一来,种几棵草自然是贵过黄金。
那些笨蛋只想发展新枝,却没想想怎么保住旧草。亏得西越有钱,花着大价钱保着,也正因为这样才会让那些个人生贪念。“
她左一个笨蛋,右一个笨蛋的骂着,说得甚轻松,白筱却听得吁嘘不已,这得她费了多少心思和心血才能琢磨得出来。
“照你这么说来,寻到了方法,也并不难养?”
青儿‘嗯’了一声,“只是繁殖的甚慢,想要多些,却也是极难,我种了这好些年,才得了这十来株。”
白筱倒觉得她一株种成了十几株由经很是了不得,“这么说来,你那十几株定然能卖上好些钱。”
青儿鼻孔朝天,“价钱连城,不过只要一露面,便人头不保,再多钱,也享受不了,我警告你,可不许打我这花儿的主意。你想要钱,卖你的假药去。”
白筱‘呵’的笑了,见前方已有人走动,便转了话题。
青儿见如此乖巧,识得眼色,对她越加喜欢。
白筱回到住处,又捣鼓着裏了些面粉丸子,才洗漱了上床睡觉。
和青儿一起时,顾着说话,没时间胡思乱想。
这时独自躺在床上,想着莫问,不知小孤四处奔走,能否听到些风声,或许可以试着请他帮忙打探打探,虽然那家伙收钱不眨眼,甚是黑心,但总强过全无目的的瞎撞。
想着那二千两的欠条字据就甚头痛,今天挣的那点银子尚不够给他还债。
又想着风荻那张邪媚的脸,心中腾起火,久久难灭。
一阵凉风从窗外吹进,她转头望去,见一枝花横在明月上,想起在‘熙和轩’的窗户上,总能看见一枝梅枝横在明月上,而他坐在桌边处理事务疲惫了,总会抬头望向化带着梅枝的明月。
那日他在车下焦虑的神情在眼前飘过,胸口猛的一抽痛,赫然惊住了,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望着那轮明月,脑中慢慢抽空,没了睡意,直到天将亮,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190章 越描越黑
白筱正睡得熟,一阵乒乒乓乓的敲门声将她吵醒。
这大清早的,有人来打扰,还是头一回。
纳闷的揉着惺惺睡眼,猛地一个玎玲,该不会是风荻发现了她的下落,带了官兵前来搜查。
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出了房门,踮了脚尖便要往后门溜。
出门没两步,发现门外叫门的均是女人的声音,并不是她所想的官兵。
心下甚奇,折了回来,凑到院门便寻了个门缝往外张望。
见门外立着的却是昨天买她的面粉丸子的妇人。
又是一惊,难道是那东西吃了没效,或者效果不佳,上门踢馆?
哪里还敢答应,越发的放轻脚步,做贼般的回缩。
“难道不在家,是不是去了集市?”门外拍了这阵的门,里面没有应答,不由得停了下来。
“我们去过集市,不见人,这时辰该是在家才对。”
“会不会是去了别处?”
“要不,我们晚些再来?”
白筱心大心小的杵在房门边上,想关了房门接着睡自己的回笼觉,又怕她们发起疯,破门而入,就得把她堵个正着。
“一个姑娘独住,该不会出了什么事?要不我们把门撞开看看?”
白筱惊得哪里还有瞌睡,抬头看向与小孤加相隔的矮墙,微一迟疑,蹑手蹑脚的摸过去,搬了几块石块踮脚,提高裙子,手臂勾住围墙,打了一条腿上墙,费力的攀爬过去。
刚探了个头,与正在墙边洗漱的小孤对了个眼瞪眼。
小孤不可思议的将她看着,这位公主居然爬墙………
白筱被他撞上,也甚尴尬,扯了扯嘴角,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小孤伸长脖子,从矮墙上望过去,看向隔壁院门,已是了然,抱了手臂,挑高了眉梢,也不走,幸灾乐祸的看着。
白筱翻了个白眼,笑都省了。
拍门声又起,白筱即时一惊,脚下一滑,身子顿时失了平衡,向这头跌了下来。
小孤抢上前将她接住,蓦地又想到她所说的,碰了她就得娶她,忙又丢了手。
白筱‘砰’地一声跌趴在地上,痛得一声闷哼,抬眼瞪他。
小孤无辜的耸耸肩膀,低声道:“我没碰你。”
白筱恨得咬牙。
门外又有声音传来,“看样子当真不在。”
另一位急道:“她不在,可怎么样,她说过数量不多,万一卖给了别人,那可怎么办?”
白筱一听,脸上神情,转怒为喜,原来不是踢馆的,是上门买卖。
又听门外道:“但不在家也没办法,走吧。”
前面那位叹了口气,敲门声便停了下来,大有要离开的架势。
白筱顾不得被摔痛的屁股,一骨碌爬起来,攀着矮墙想爬回去,然听到脚步声向这边走来,等她爬回去,她们怕是已然走远。
急忙转身,向院门奔了过去,一把拉开院门。
看着一群妇人走来,如果一人一粒,又是几百上千两的进帐,莫问的消息费,估计也能摸上个边了。
呃,这专卖当真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