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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霖听得暗暗一惊,就算“七巧婆”武功盖世,也万万不是九大门派掌门人的敌手,只不知她是如何逃过此劫?
这时,又听逍遥居士继续说道:“岂料当他们重返‘七巧门’时,却被素以阴狠见称的笑面魔君,以一手‘大摄神法’将九大掌门人全都镇住,然后又以各门派的祖师灵牌出示各人,用为要挟,并相约一年后,于回头峡扇子崖再作了断。”
岳霖一面倾听,一面暗忖:“七巧婆为了应付九大掌门人,才将笑面阴魔找来,投其所好,不惜以女儿的童贞献之,而笑面阴魔用心确也良苦,先将九大门派的祖师灵牌一齐盗来,然后再以之要胁,改约扇子崖,企图一网打尽……”
逍遥居士忽见岳霖双眉微皱,似在沉思,不由奇怪,住口问道:“娃娃!你在想什么?”
岳霖一怔,道:“我……我在想,那笑面阴魔既是素以阴着称,何以竟肯化费如许心机,不惜与九大掌门人为敌,替七巧婆挡这一阵?”
逍遥居士哈哈笑道:“不过是彼此利用,互有所求罢了,而今江湖上,正是一片混乱,利之所在,便都不择手段,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你已有了不少经验,尔后行道江湖,更该谨慎才是。”
岳霖听了,衷心感激,道:“晚辈必定牢牢记住老人家训诲。”
道遥居士微笑颔首,道:“嗯!孺子可教,果是上乘之材……”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陡听屋外传来一声厉喝,接着又是一声清叱!
岳霖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捋虎须,不远千里,千涉渡海,前来“碎萍岛”生事。
他望了逍遥居士一眼,挺身而起,却见逍遥居士一摆手,道:“娃娃!莫管它!这些客人,晓光和晓云招待他们,游刃有余,你且说说,余居三月,有何所成,有何所感?”
岳霖只得重又坐下,略一思忖,遂将自己三月来练功情形,简略地说了一遍,最后又道:“依晚辈看来,那张绢质图画,虽是人身经脉,从上面可以学到练气移穴之术,并且含有一种深奥而复杂的步法,除此之外,晚辈总觉得这张图,似乎另外尚有妙用,至于是什么妙用,晚辈愚鲁,却无法悟解……”
逍遥居士哈哈笑道:“娃娃当真聪颖过人,说得很好,不错,那张图果然是另有妙用,只是老夫一向逍遥惯了,懒得多事……”
岳霖听了,却不以为然,因为这些武学,多已失传甚久,今既发现,岂能听任其再行湮灭?
何况,绝学难求,他虽不想称霸武林,却想学得绝艺,一来为报不共戴天之仇,再者也可仗义行侠江湖,丞弱锄强,做些有益人群的事。
他心念数转,正待相问,却不想逍遥居士又已说道:“所以……老夫准备将此事交给你,凭你的智慧、才能,再加上机缘,去碰一碰运气吧!”
岳霖听后,心中暗暗一喜,但他反而不敢出言相问,只静静的凝注着逍遥居士,等侍下文。
逍遥居士轻咳一声,缓缓又道:“不过,你亦不必性急,在此先静修练气之示,要知这可助长你内功火候之不足,一俟时机来临,老夫自会着你前往……”
话声至此顿住,岳霖怔怔的望着逍遥居士,心道:“没头没尾地说了一阵,却始终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让人只觉得满脸雾水,不知所说为何。”
正在此进,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笑,接着便见小男孩笑嘻嘻地,肩头扛着一人飞步入内。
他将那人向地下一摔,举臂一抹前额的汗水,道:“师父!这个家伙可是最刁了,他趁我把那些人向海里丢的时候,却偷偷的溜到后山去了,要不是我发觉得早,他还不一定弄什么鬼呢!”
逍遥居士听后,顿时面色一沉,凝目望着那人,半晌之后,始侧首瞥了小男孩一眼,道:“晓光!你在那里制住他的?”
被唤作晓光的小男孩,一见师父容色庄重,连忙也一收嘻嘻之态,恭谨地道:“是在后山的‘百献图’中,这……人武功不错,所以,耽误了时候,才将他制服。”
逍遥居士低头望着那人,沉思不语。
晓光随即又道:“师妹不知怎样了,我去接应——”
话声未落,他已晃身纵出屋外。
岳霖见那人身形蜷曲,一动不动地,侧伏于地,显然已被点了穴道,但因面门而卧,无法看清面目的。
这时,却昕逍遥居士喃喃说道:“奇怪,老夫久已不履江湖,而且往日也少仇家,这会是谁呢?”
岳霖忍不住离座而起,缓步来至那人身前,伸手轻轻一翻,突地,面色立变,脱口惊呼:“啊!是你!”
逍遥居士似也颇感意外,忙道:“娃娃!你……你认识他?”
岳霖点头答道:“这人就是笑面阴魔座前护法,人称追魂叟……”
逍遥居士轻“哦”一声,道:“原来是他!”
说罢,袍袖微微向后一拂,只见追魂叟全身一震,随即一跃而起。
他首先发现站在他身旁的竟是岳霖时,不禁暗吃一惊,须知他此行关系重大,万万想不到这“碎萍岛”上,竟有认识他的人。
当下,心念电转,杀心顿起,功凝右臂,闪电般推出一掌,打向岳霖左“肩井”大穴。
他出手劲疾,掌带风声,端的是凌厉无比。
岳霖大惊之下,身形急旋,纵退七尺,饶是他闪避得快,肩头还是被掌风扫中,火辣辣地生痛。
这还是武功又精进许多,不然,在这种万万不会防备的情况之下,只怕早已被这一掌击毙了。
追魂叟见一击不中,双肩一幌,又逢扑去。
要知他此来乃是负有一项秘密使命,绝不能有丝毫泄漏,否则,整个计划破坏不说,那严重后果,即使粉身碎骨,也不足以赎其罪。
是以当他一眼看见岳霖时,杀心立起,必欲将之杀死,以免泄露身份,所以上来便是杀着,招招狠。
岳霖又惊又恐,大喝一声,挥掌迎了上去。
逍遥居士兀自坐在桌前,举杯而饮,对二人恶斗,浑如不见。
转眼之间,二人已连折五六招之多,岳霖突地心念一转,有心以追魂叟试招,看看自己武功究竟精进到如何程度。
于是,身法随之一变,出手尽是虚招,并不追击。
不料,十余招后,追魂叟掌挟劲风攻势凌厉,竟然是咄咄逼人追魂叟方才被一十三岁的娃娃所拎,早已心寒,但这时打来,却着着俱是煞手,拼着和岳霖同归于尽,也不能留下活口。
他一轮抢攻,数招后,竟将岳霖逼落下风。
若沦经验、阅历,岳霖虽与他差之甚远,但近来屡有奇遇,多种武功集于一身,自亦不容小观。
陡然,他轻轻一笑,身法、招式,俱是一变。
果然是波诡云谲,千变万化,不由追魂叟看得暗暗心惊。
这时岳霖一招“游蜂戏蕊”向追魂叟肋下击出,去势快如闪电。
追魂叟回身错掌,—招“铁屏银风”横切过去,他应变之迅捷,防守之严密,端的少见。
岳霖双掌飞舞掌势连绵,竟不容追魂叟有丝毫喘息思索之机,掌力如风吹回柳,生生不息。
追魂叟早已是胆颤心惊,不料数月未见,岳霖的武功竟已精进如此,再过些时,便是笑面阴魔和两大护法,怕也不是他的敌手了。
他忖知今日定然一败涂地,打量眼前情势,就连逃走,也极困难。
但是,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呢?
他心念数转,却见岳霖一招“春风秋雨”,双掌斜打横劈,一招两式,疾然向他攻来。
当下,他暗暗将心一横,上身微仰,避过左掌,左手急仲,突切岳霖右腕,届时右掌疾吐,直向岳霖胸前拍去。
须知他这一掌,乃是性命所击,自是用全身劲力。
岳霖一招走空,连忙沉臂撤掌,忽觉一股大力压向胸前,不敢怠慢,双足急点,飘身退后。
追魂叟一见机不可失,身形一晃便已掠出屋外。
身法之快,不在岳霖之下。
岳霖不觉一怔,已知为他所骗,不由心中大怒,双肩微晃,随后疾追。
他身躯方纵起,却见逍遥居士向他一招手,道:“穷寇莫追!他跑不了的……”
这时,岳霖已扑至门首,他觉一股无形劲力,硬生生将他身形啄住,不由自主的退了回来。
他又是惊奇,又是佩服,缓缓的坐在逍遥居士对面。
逍遥居士微微笑道:“不错!你的悟性确实很强,只是吃了临敌经验不够的亏,所谓‘玉不雕不琢,不成器’你该牢牢记住!”
岳霖面红耳赤,只有唯唯受教。
屋外,又传来两声叱斥,夹着数声喝骂。
片刻之后,又归沉寂。
忽然,逍遥居士一声长啸,打破了这死样的静寂。
他回首屋外,感慨地道:“莽莽江湖,浩浩神州,有多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