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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自暗惊之际,巧娘已然娇嗔道:
“我说有戏看,你最好是坐着别动。”
岳霖向她看了一眼,又急急朝那道人处望去。
只见那道人正端起大碗,“咕嘟”喝了两口,连道好酒!
他抹了抹嘴,接着又道:“太真子师弟一死,总算没人管了,吃喝任我所欲,去留但凭高兴,可惜虎狼成群,处处不得安宁……”
他一边吃喝,一边摇头晃脑,自言自语,仿佛对身外的一切,浑如不觉。
追魂叟右臂下垂,一双眼睛睁得铜铃似地,恶狠狠地盯着道人。
凌晖这时笑容忽敛,望着道人背影,默然沉思。
岳霖听得心中一惊,而又看得莫明其妙,此时,突见追魂叟跨前两步,来至道人桌旁,左手一拍桌面道:
“光棍眼里不揉沙子,臭道士!你少装蒜!”
他这一拍,震得满桌杯盘乱舞。
那道人连忙伸出双手,按着跳动的盘盏,和那锭金光闪闪地元宝,满脸诚惶诚恐之色,道:“茶楼酒肆,耳目杂乱,贫道江南人也,从不吃蒜,装来何用?施主莫要乱语,坏了贫道清誉。”
他说话时,故意压着嗓子,话声阴阳怪气,引得店里食客哄堂大笑。
岳霖听了,心中暗笑,心知这道人必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前辈高人,追魂叟碰见他也算晦气。
果然,追魂叟气得脸色铁青,冷冷地道:
“杂毛!你为什么向我碗里丢东西?说——”
那道人想了想道:“没有呀!”
追魂叟一顿足道:“放屁!还说没有……”
他回头向那桌上一扫,见汤碗半倾,油汤流满桌面,碗中所剩无几,桌上、碗内,果然是一无所有了。
他双眉一挑,目中凶光闪闪,但一转念,方才自己一掌,虽是用了五成劲道,但也足以致命,奇怪地是这位老道背向自己,坐着未动,那一掌非但没能伤了他,自己一条右臂反而疼痛难当。
想到这里,他住口不语,没有再骂下去。
岳霖也自己奇怪不已,明明自己看见骨头掷进碗内,现在却因何不见?
正在大家惊疑僵持之际,忽地凌晖纵声一笑,道:“所谓真人不露相,道长好精湛的内功,就凭这‘凝气成铡’,和那手‘聚沙如铁’,放眼天下,能与道长一较称短者,恐怕不会超过三人。”
在座食客,除不诸武功者外,余皆大吃一惊。
岳霖和巧娘对望一眼,做个会心的微笑,然后又将目光移注在道人身上。
那道人陡然身形一旋,连座下木凳,亦同时一转,他先向凌军桌上望去,又低头四下找寻。
半晌之后——
他忽然高声叫道:“各位都看见了,这位施主硬说贫道掷了什么在他碗中,现在有目共睹,他欺负贫道年迈,又见这锭金元宝,必定不怀好意,想讹诈……”
他话未说尽,追魂叟已大喝一声,扑了上来。
道人一见,慌忙转过身去,伸出双手,将那锭元宝,牢牢握住,生恐被人抢去似地,状至引人发嚎咙!
追魂叟一击不中,杀心顿起,身形忽然一转,左手骈指如战,疾向道人后心“灵台”穴点去。
那道人双手握定金元宝,喃喃说道:“啊!出家人不爱财,多多益善,命根子!如果今天没有你,我拿什么骗酒吃!”
他望着那锭元宝,眉开眼笑,对追魂眼在背后进袭,直如未觉。追魂叟“嘿嘿”一声冷笑,劲透指梢,去势更快。
手指尚未及体,一缕劲风,已然穿衣窜过,追魂叟面现狞笑,左手食、中两指,重重地点向道人的“灵台”穴上。
岳霖和巧娘脸色骤变,同时惊“啊”一声。
追魂叟长长地吁了口气,神情之间,微露得意色。
其余的食客,虽然不知他出手点穴,但看他的神情,猜知这一下必是煞着,是以齐都睁大二目,屏声无息凝目而望。
岂料,那道人双手捧着元宝,笑嘻嘻地望着它道:
“心肝!宝贝!你有这么大用处,小道以前怎么不知道喜欢你呢?”
他虽然被追魂叟以重手法点中“灵台”穴,但他却行所无事,谈笑自若。
追魂叟骇然色变,情不自禁地退后两步。
岳霖与巧娘二人,也是相顾愕然,都猜不出追魂叟何以不能伤了道人。
端坐一旁地凌晖,脸上也是瞬息不变,最后,他面色一沉;冷冷说道:
“老弟!遇见高人,还要班门弄斧,你当真不知羞么?”
追魂叟一张枯瘦的脸,阵青阵白,一言不发,返身回复座位。
他拿过酒壶,边斟边饮,一气干了三杯,愤愤地道:“没想到阴沟里竟然翻船,今天也就只好认载了……”
他一语甫毕,身侧响起一阵哈哈大笑。
于是,他的脸色出青转白,由白转红,只不知是羞红,抑是酒红。
那道人笑声倏住,昂首说道:“长江大河眼界广,阳沟翻船事亦多,从来好马不易主,烈妇暂死不二夫,罢了,罢了,名位权势,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到头来依然是南柯一梦……”
岳霖听得心中一动。
追魂叟却是脸上羞红。
凌晖双眉微蹙,似在思忆什么。
巧娘冷眼旁观,观察各人的心情变化。
其余众人听他所说,无头无尾,不解其中之意,又见凌晖和追魂叟木然而坐,不知三人在闹什么玄虚,看看这边,望望那面。
掌柜的缩在墙角,愁眉苦脸.满怀畏惧地望着三人。
那道人将残余的酒,一气饮尽,然后,拉长嗓子道:“掌柜的!你进来!”
那掌柜畏畏缩缩地缓步过来。停在道人身前五尺之处,怯怯地道:“道……道爷,您……您什么吩咐?”
道人眯缝着眼睛,用手一指桌上,道:“这里一共多少银子?”
掌柜地听了不加思索,脱口说道:“共计三钱三分银两子。”
道人微一沉吟,道:“你是要钱呢?还是施舍?”
掌柜地才展颜笑了一半,好像是要施舍了?那贫道说……”
掌柜地脸上顿时一紧,笑容立敛,眼梢唇角的几颗麻子,更深更红了,诚惶诚恐地道:“这……这……”
岳霖巧娘相视一笑,觉得这种人既卑鄙,又可怜,不禁摇头一叹。
那道人哈哈大笑,道:
“我早就知道么,你这叫善财难舍,好!给你三钱五分银子,去向后边这两位施主要。”
说罢,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地向店外走去。
掌柜的一见大急,忙抢步来到凌晖与追魂叟桌前,呐呐的道:“这……这……二位……”
追魂叟目透凶光,双眼一瞪,冷冷的咳了一声。
那掌柜的吓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转头一望,那道人已经步出店内,向右走去。
他心中一急,想要追去,但又想到这二人既未出声反对,是以还存了一线希望,又回身站定,目中露出祈求之色,怔怔的望着凌晖。
凌晖摇头,道:“看你这付丧门神似的脸,真是……少停算在我帐上好了。”
掌柜的一听,如逢大赦,打躬作揖,连连说道:“是,是!谢谢您……”
岳霖望着那道人走出店门,心中一动,也未及多虑,一闪身来至店外,张目四望,但见云天茫茫,人头攒动,哪里还有道人的踪影?
他站在店门首,一时思绪潮涌——
这道人确曾在“九幽帝君庙”见过,但他对自己的招呼,何以故作不见?
据他自称乃是武当掌门人太真师兄,自必是位游戏风尘的奇人异士,他今日在此出现,而且辣隐玄机,又是为了什么?
他好像说过太真子已然故世,何时?何地?因何而死?
凌晖和追魂叟何以同时在此出现,而且追魂叟口口声声称凌晖为护法,状至恭谨,这关键又在哪里呢?
这一连串问号,在他脑中回旋飞舞,此起彼落,久久不停。
他正在想得出神陡然背后传来一声娇斥,接着是“砰”然一声大响!
口口口
岳霖大吃一惊,身形疾旋,疾然纵回店内。
追魂叟双目圆睁,满面惊骇之色,怔怔地望着巧娘。
巧娘这时已然离开原位,与追魂叟相距七尺,柳眉倒竖,满面霜寒,一指追魂叟,冷冷说道:
“哼!你既是他亲信,会不知道他的行踪?姑娘若不给你点颜色,谅你也不会实说!”
说罢,纤手外扬,一掌拍去。
她掌势轻柔,竟不带丝毫声意。
追魂叟方才接过一掌,知道厉害,这时见她又是一掌攻来,脸色倏自,虽然明知不敌,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怎能为一女子所屈,尤其凌晖在坐,自己将来的声名荣耀,都要靠他提拔,如何能在他面前露出怯意?
他心念急转,当下一咬牙,将全身功力齐聚左掌.大喝一声,猛迎上去。
店中食客这时都躲在四周,屏声静气,又惊又羡地望着两人。
凌晖始终坐在原处,悠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