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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傲霜加重力道,又是一击。“山野菊,我让你活过来,我不让你死,听到没有?”
山野菊身子剧震,头仰起又垂下。还是没有反应。
她再加重力道,再次一击。他的身子更剧烈地震动,头仰起又垂下。嘴中溢出了若有若无的呻吟。
“吴大夫,把他这口气留住。”声音仍是那样冰冷,却含着些许不易觉察的抖颤。
大家重又上路,明显放慢了速度。回到自己乘坐的马车上,叶傲霜显得心事重重。邓刚把一切看在眼里。“霜妹,没想到他病得这般沉重。”
“嗯。”
“待回山庄安顿好后,我们为他延请名医,好好诊治。”
“吴大夫即是名医,名满江湖。若非有机缘,也不会被我请到岛上为医。”
“啊。不知他的病……”
“有救没救都要救。我绝不会让他死的。”
看着她一脸不容置疑的坚决,邓刚沉默,心中不免猜测他的身份,他怎会让她如此重视。
枫霜园
绿云山庄为叶家别院,坐于山中,依山势而建,灰瓦白墙,飞檐高脊,巍峨中见秀美,平淡中见雅致。
山野菊被安排在枫霜园,叶傲霜居住的院落。
锦榻上,他静静躺着,双目紧闭,脸色土黄,呼吸微弱,发着高热,处于昏迷状态。大家都围着他忙碌,除了叶傲霜带来的几人,还有山庄里的两人。烧水的,换布巾的,擦身的,喂药的,针灸的,守护的,都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大意。
忙到翌日清早,山野菊的热度终于褪去,又喝下少许补品,脸色好转了些,有了生气,呼吸心跳渐渐有力,人已醒了过来。只是因为一路上的折腾,耗去大量体力,精神极差,剧烈的痛楚在全身蔓延。好在,他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昏睡,反而比清醒的时候好过,可以暂时忽略渗透到四肢百骸的痛。经过此次反复,他要想恢复到在岛上的水平,只怕又需要些时日了。
枫霜园小巧精美,花木繁茂。园中有一池塘,四周植有枫树,在满山的绿植中,独树一帜。秋风习习,满园枫林幻化出黄色红色的层次变化,光彩夺目。地上落叶堆积,在一片灿烂鲜艳中平添几分凄美。
池塘边枫树后,为烟雨楼,单檐围廊的二层小楼,叶傲霜住楼上,山野菊与吴大夫及照顾他的众人都住在楼下。
山野菊睁开眼,首次有精神看着四周的摆设布置。房间不小,两面有窗,窗棂图案别致精巧,炽烈秋阳透过窗棂照进来,为居室带来许多暖意。他的床榻安在窗边,阳光洒满床铺。室内布置简洁,除必要的橱柜、案几、桌凳外,并无其它装饰,显得宽敞大气。
“你醒了?觉得好些了吗?”吴大夫问他。
“好些了……真抱歉……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不觉得麻烦,被吓坏了倒是真的。若不是岛主用内力救你,只怕……唉!”吴大夫没说下去,叹口气。
山野菊心中一荡。傲霜用内力救我?她单纯不想我死,还是不想失去我这个线索?
“山野先生,可有哪里不适?”见他轻皱眉头,吴大夫忙不迭地问他。
“没有。能不能把窗扇打开?秋阳这么好,我许久未曾享受过了。”
“好。”半扇窗被打开,和煦秋风随阳光轻柔而入,有种软绵绵懒洋洋的感觉。“待晌午过后,就要把窗扇关上,免得着凉。”吴大夫又叮嘱。
“吴大夫,能不能让我坐起来?躺了几天也腻了。”吴大夫沉吟下,把过他的脉后,说道,“阿满,大壮,你们俩扶他起来,只一刻钟,别时间长了。在这儿小心照看,我去看看我们的药材是否充裕。”
二人应声“是”,小心扶起他,让他靠在床头摞起的被褥上。
山野菊等这阵疼痛过去,贪婪地深吸口窗外吹来的清新之气,不经意把目光调向窗外,却瞬间睁大眼睛,他内心的情感突然被触动了。
窗外是一片枫林,叶傲霜一袭浅粉衣裳,独立于烂漫枫叶中,显得那样超凡脱俗,褪去了往时的倔强不驯,防备疏离,流露出浓烈的迷茫无助,柔和忧伤。他心中又被唤起了哀怜的感情,如几年前的那个月夜。她是一个普通女子,是血肉之躯,并不是铁打的,也有脆弱阴暗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亲人,又是高高在上的领导者,谁来抚平她的伤痛呢?
这是他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下见到她,没想到,见到的是阳光也照不进、温暖不了的孤寂凄清的灵魂,在她坚强的外表下,原来也有脆弱敏感的内心。他心中巨痛,痛楚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喘不过来气。
见他表情痛苦,呼吸凌乱,双手紧抓胸口,大壮、阿满惊慌对视一眼,大壮跑出去叫人,阿满喊来小翠帮忙扶他躺下。“山野先生!用力呼吸!用力呼吸!山野先生!用力!用力!山野先生!坚持下去!坚持下去!山野先生!别睡着了!坚持!”
可是他的呼吸依然越来越窘迫,越来越困难,瞳孔放大,眼珠逐渐往上翻。
吴大夫气喘吁吁跑过来,见此情景,忙取出丹药喂他服下,“山野先生,放松,别紧张,没事的,没事的。”
他呼吸渐渐平复,极度疲累地睡去。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心疾发作了?”吴大夫问道。
“不知道。他一直都精神很好,怎知突然就喘不过气来了。”阿满回答,语气不安。
“好了,以后多加注意吧。他的心脏看来是越来越弱,越来越禁不起刺激了。我开个方子,阿满你去熬药,然后喂给他喝。”
看着虚弱躺在床上的山野菊,大家一脸忧虑。
心软
叶傲霜静静伫立枫林中。秋风瑟瑟,落叶纷纷,阳光很强,照在她身上,却照不进她的心,她感觉不到温暖,只感到萧索。满林枫叶,再怎么红艳如火,也抵挡不了凋零的命运。现在自己虽称得上叱咤一时,可仍是孤苦无依,没有亲人,没有牵挂。孤单寂寞时,无人可以依靠,脆弱感伤时,无人可以慰藉。辉煌过又怎样?到最后,是否也只落得空自飘零,一生苍凉?
脚步声传来,回头看,是邓刚。
“霜妹。”
“刚哥,你来了?”
“霜妹,这两天你都未曾出园,找时间我们一起到商铺巡视一番,顺便出外走走。”
“这事不急。商铺由你打理就好。父亲在的时候就看好你的能力,信任依仗你。父亲去世后,你不仅重振叶家事业,又不断扩大规模,经营得有声有色。当初我年龄小,帮不上忙不说,还要你照顾安慰。现在本该为你分忧,无奈志不在此。刚哥,真对不起。”
“霜妹,别说这样生份的话。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收养我栽培我,我做的这些又算什么呢。”
“如果没有你,只怕叶家已倒。若不是你找到我,陪我度过那段难捱时光,我也不知流落何方,成了什么样子。”
“当年,若非我出外办货,只怕也难以幸免。天意吧!而且,我相信,即使没有我,以你的坚韧,一定会走出阴霾,重振家声的。”
傲霜摇摇头,“呵呵,刚哥对我真有信心。”傲霜笑,邓刚也笑了。
与邓刚在碧月轩把盏叙谈时,明媚晴好的天气突然阴了起来,风势渐大,雨亦淅淅沥沥地落下来。送走邓刚,叶傲霜也不急着回去,漫步长廊,看水上薄雾如烟,雨打涟漪。
到烟雨楼下,见阿满、小翠在厅堂间来回奔忙,心中又起熟悉的感觉,快步而至山野菊房中,见他面色苍白,痛得满头满脸的汗,头发被汗湿透,一绺绺搭在额上,贴在枕上。虽然他面部表情凄厉,牙关紧咬,但仍是不吭一声。
大壮在为他操汗,吴大夫在为他按摩,望能解他的酸痛紧绷。她不自觉地走到床榻前。他看见了她,明显一震,眼光变得迷离沉痛,“傲霜……对不起……”
“现在什么都别说,别费力气说话。”
“对……对不起,你的……孤苦……无依,寂寞……忧伤,我……对不起……”
她震惊。原来他说对不起,不是因为他又犯病给大家添麻烦,而是因为她的心情。他怎会看出她竭力掩饰的脆弱无助?她在他面前表露出的只有仇恨,深刻的仇恨,和报仇的决心,什么时候有过感伤无助的情绪?
“对不起”,山野菊不住低喃,一口气上不来,呼吸遇到窒碍,拚命倒气。傲霜想都没想,双掌抵在他胸口,运功助他恢复。
山野菊感到从她掌心传来的热流,胸口舒畅许多,呼吸也慢慢平复,张嘴又想说话,被傲霜抢先,“什么都别说了。若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