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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罗刹说:“江湖上也有人骂我是杀人的女妖精。”
“姑娘说笑了。江湖上什么人没有?姑娘不必理会他们。要是今后有人这么说姑娘,在下听到了,就割了他的舌头。”
墨明智又是吓了一跳:“阿哥,你当真割了他们的舌头?”
“在下绝不说笑。”
“不,不,你千万别割人家的舌头,阿哥听不惯,顶多教训他一下算了。”
“看来小兄弟不像是武林中人。好吧。看在小兄弟这句话上,我就教训他们一下好了。”
墨明智心想:难道武林中人听了一些不顺耳的话,就割人家的舌头么?那不比武当派人更霸道?这样的武林人,我才不做哩!
其实,时不遇也没有说错墨明智,尽管墨明智身怀绝功,却半点也不像武林中人,他除了心怀侧隐之心外,什么行侠仗义,劫富济贫,除暴安良等等,几乎没有,更没有那种好勇相斗,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行为了。听他的说话,更不像武林人了。他没有什么“前辈”“晚辈”“在下”“阁下”“兄台”之称,尽管奇侠一枝梅,曾教他对武林人士如何称呼,同时也听玉罗刹提过,但他仍然改不了以往的习惯,所以见人不是称大叔、阿哥,便是爷爷,婆婆的,没有武林人土那种惯用的口吻,十足是个不懂世事的孩子。至于别人对他的挑衅行为,他更没有武林人的那种气质——傲然相对,也就更谈不上什么英雄,豪杰气概了。但他有一个极好的品质——仁和爱。仁者大勇,爱者无私。这是武林中人所少有和缺乏的。他没有任何贪念,名利地位和权欲,在他天真的童心中全然没有。至于什么武功秘笈、绝世神功,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更没有想去占有和夺取。本来他是与江湖上一切是非恩怨沾不上边的人,偏偏命运的捉弄,将他卷入了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中。他不想学什么武功,偏偏他又学成了盖世惊人的武功。各大门派的人,视他为仇敌,千方百计要追杀他。这样一来,他竟成为了武林中人的一个有名人物,不知不觉地,亦成为武林中人了。
当夜无事,一早,时不遇便辞别玉罗刹和墨明智而去。玉罗刹对墨明智说:“兄弟,我们没有什么必要留在巴山,而上灵这个老狐狸已算准你来巴山寻找与巴山二枭有关的人,追查刘常卿一家惨死的杀人凶手,各派高手已纷纷前来巴山追踪你,你想不与他们见面,还是早些离开这里才好。”
墨明智点点头:“是,姐姐,我们走吧。”
他们离开山神庙,舒展轻功,不走山道,在森林险谷中穿插,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他们在一处山谷中发现有几户人家,家家户户门口,都挂有一些兽皮,看来这是一处猎人们居住的山村。墨明智一见猎人们的村子,仿佛见到了自己人一样,勾起他童年时的往事。他原来就是深山猎人的儿子,熟悉猎人们的性格和生活,说:“姐姐,我们进村休息,顺便也弄些吃的好不好?”
玉罗刹问:“他们欢迎吗?”
“姐姐放心,猎人们性情豪爽,热情好客,他们会欢迎我们的。”
“好吧。”
他们进入山村,碰上的都是些妇孺和老人,男人们都进山打猎去了。他们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迎了出来,仰着脸望着他们,问:“你们是来收购皮货的吗?”
墨明智摇摇头:“小弟弟,我们是路过这里,你家有大人吗?”
“我爹上山打猎去了,妈也进山打柴,只有我爷爷在家。”
说时,一位八九十岁的老人从屋里出来,这位老人,须发皆白,目光深邃,骨架仍然硬朗,走路也不用拐杖,显然是位久经风霜、穿林走山的老猎人,他打量着墨明智和玉罗刹,见墨明智是位少年,而玉罗列更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姐儿,略现惊讶:“你们是……”
墨明智连忙说:“老爷爷,我们姐弟两人路过这里,想向你老人家讨些吃的,不知方便吗?”
老人一笑:“小哥客气了,只怕我们山野人,没有什么好招待两位。”
“老爷爷,只要能吃饱,什么都行。”
“两位不嫌弃,请进。”
“多谢老爷爷啦!”
墨明智和玉罗刹走进茅屋。墨明智说:“姐姐,你坐一会,我进去弄些吃的,别麻烦老爷爷。”
老人哈哈一笑:“小哥,进我门来,多少也是我家的客人,哪有叫客人自己煮的?”
“老爷爷,我也是一位猎人呵!”
老人奇异了:“哦!?你是一位猎人?”
“是呀!我自小就跟随我爷爷上山打猎的。老爷爷,你就当我是自己人好了。”
老人一听墨明智也是一位猎人,更有了几分亲切感,说:“好,好,我也不客气了。”
不久,墨明智和老猎人从厨房里煮好了饭菜端出来,其中有山猪肉,黄猄肉,还有一味鹿脯蘑菇汤,老人几乎将家中好吃的都献了出来招待客人。山村猎人,果然是热情、大方、好客。玉罗刹虽行走江湖多年,可从没吃过这般的美味。加上墨明智烹调得法,吃得玉罗刹眉欢眼笑,大为高兴。
玉罗刹一边吃,一边与老猎人交谈。她从老猎人口中知道,过去的巴山曾有一伙强人出没,掠劫人财。不由问:“老人家,你们这几户人家,不怕强人来抢劫吗?”
老人一笑:“一般山贼,也不敢侵犯我们这条村子。”
“哦!?为什么?”
“因为我们村子,不论男女,多少都会一点武功,小股山贼,我们也不放在眼里。要是大股山贼来,我们会藏起来,顶多让他们烧去我们的破茅屋,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让他们抢去。”
玉罗刹惊讶:“原来这村子里的人会武功,怪不得敢住在这野兽出没的深山中了。老人家,过去巴山二枭这伙强人有没有来过这里?”
老猎人长眉抖动了一下,深邃的双目顿时闪过两道冷电似的目光。但这冷电是一闪而逝,便恢复如常,问:“巴山二枭?你们大概是听人说的吧?”
玉罗刹又是暗暗惊讶。她从老人一闪而逝的目光看出,这位老人显然是位武林高手,只是深藏不露而已,说道:“是呵!我们是听人这么说的,他们不是强人?”
“不错,他们是强人,但从不抢劫一般百姓。他们抢劫的是贪官污吏,奸商大贾和土豪劣绅。就是抢劫,也从不杀人。”
墨明智睁大眼睛问:“他们从不杀人?”
“除非是民愤极大的贪官和土豪,他们才杀的,但绝对不杀无辜的人。不但这样,他们每每将劫来的财富,分给巴山一带的穷苦乡亲,照顾一些举目无亲的孤儿寡妇和年老贫困之人。所以巴山人称他们为时大爷,时二爷,合称巴山二鹰。只有那些自命为侠义的正派人士,才叫他们为巴山二枭。”
玉罗刹疑惑起来:“老人家,既然巴山二鹰所干的事,可以说是侠盗一流的人物,怎么为侠义人士所不容?”
老猎人微微叹了一声:“现在时家已没一个后人留在世上了。老汉不妨对你们说,你们大概不知道时家是什么人吧?”
“他们是什么人?”
“时家先祖原是张土诚的一位贴身卫士,张士诚兵败身亡后,时家便从江浙迁来巴山隐居,因为当时不少武林中人,曾帮助朱元璋夺取天下,这虽然是各为其主,没什么个人恩怨。但时家为报张土诚知遇之恩,不但不与武林人士来往,反而与被正派人士视为黑道上的人物结交,甚至帮助他们。这样,时家就当然为正派侠义人物所不容了。”
玉罗刹又问:“听人说,他们杀害了游侠刘常卿一家大小十六口,一些侠义人士才找他们算帐。”
老猎人摇摇头:“老汉不大相信,巴山双鹰就是杀了土豪劣绅,对其家属及儿女,从不伤害,更不用说去杀害无辜的家人和奴仆了!”
墨明智听到这里,已完全明白,刘爷爷一家绝不是巴山双鹰所杀害,一定是上灵这贼道作的孽。
饭后,他们留下十两银子,作为答谢老猎人,便告辞往巫山而去。路上,墨明智说:“姐姐,看来刘爷爷一家的惨死,一定是上灵干的了!”
玉罗刹问:“兄弟,你怎能肯定一定是上灵干的?”
“巴山双鹰没干,不是他又是谁?”
“兄弟,你这样对人说,有人相信吗?”
“我们可以请那位老爷爷出来证明。”
“就算那位老猎人肯出来说话,证明不是巴山双鹰干的,那也不能说明是上灵干的呀!上灵顶多说,他误会了巴山双鹰,我们又拿上灵怎么办?”
“可是刘爷爷都说是上灵干的。”
“哎!兄弟,你在梅林庄不是听上灵说过,刘爷爷听信了别人的流言蜚语,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