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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你家少爷这么赏面,小人万分感激,怎敢不演给少爷看的了我们正要上岸进城卖艺,到时请大爷带你家少爷来,小人一定准备一个好座位,让少爷观看。”
豆沙喉双眼一翻:“什么!?你敢让我家少爷与市井小人混在一起,看你们卖艺?”
“请问大爷想怎样?”
“你们别到街头上卖艺了,到伍府中演给我家少爷看。要是演得好,技艺出众,我家少爷自有重赏。嘿嘿,要是不好嘛,不但一文钱不给,还将你这盘家班旗拔了,省得你们四处招摇撞骗,骗人钱财。”
墨明智感到吃惊。怎么这个人这般横蛮霸道不讲理呐?就算人家演得不好,你不看就是了,怎么要拔人家的旗,不准人家在江湖卖艺的?正想说话,紫衣姑娘一声冷笑,问:“大爷,看来你是很懂得技艺的了!”
豆沙喉愕异:“我懂不懂又怎么样?”
“请问,好与不好你用什么来衡量?凭你的喜欢和高兴吗?我们演得好,你说一声不好,那我们一班人不要喝西北风?”
墨明智一听,心里不由一动,是呵!蓉姑娘说得对,本来明明是演得好的,你说不好,那盘家班不完了?看来蓉姑娘不但心细,也老练,我怎么没想列这一点?我今后遇事得好好想想,别太鲁莽了。
豆沙喉管家没想到江湖上一个卖艺的女子,居然敢顶撞自己,不由大怒:“你敢顶撞我?你知不知道我们伍府在这里的地位?”
蓉姑娘又是一声冷笑:“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寸步难行。就算你伍府是县太爷,也得讲理吧?”
豆沙喉跳起来:“反了!反了!”他话还没有说完,蓦然有人在岸上喝道:“胡管家,你怎么对姑娘这般说话的?”
豆沙喉胡管家一听到这人的吆喝声,顿时软了下来,垂手站立。众人感到奇怪,谁有这么大的威风,令盛气凌人的胡管家顿时变成了软脚蟹?不由朝岸上望去。只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慢慢踱上船来,朝胡管家喝着:“你怎么还不向这位姑娘赔礼的?”
“是,是,小人马上便去赔礼。”这位胡管家真的向蓉姑娘赔礼了。墨明智心想:这位公子人倒不错,怎么他的管家竟是这般的横蛮?他平时没管教么?只见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向蓉姑娘一揖说:“在下管教不严,令管家出言无礼,望姑娘别见怪。”
这么一来,反而弄得蓉姑娘面孔红起来,慌忙回礼说:“不敢,小女子直言,得罪了贵管家,还望少爷原谅。”
“姑娘言重了,在下素闯盘家班技高艺绝,名传天下,在下仰慕已久,幸得你们来临敝县,故打发管家特来相请。想不到管家出言无状,这都是在下平日御下不严之过,请姑娘和各位千万别记在心上。在下再次向姑娘和各位赔礼了!”
盘龙飞慌忙说:“少爷这样,小人们怎受得起?别折了小人们的寿呵!”
公子朝盘龙飞望了一下:“想阁下就是盘家班的班主吧?”
“正是小人。”
“盘班主,在下这次前来相请,确是出于一片诚意,望班主能到敝府演出,以慰平日之渴望。”“少爷既然这样赏面,小人们怎敢推辞?只好到贵府献丑了。演得不好,请少爷您千万见谅才是。”
“盘班主客气了!”公子转身对胡管家说,“管家!先将纹银一百两送给盘班主,作为订金。”
众人见这位风度翩翩的少爷,出手就是一百两,真是又惊又喜。因为平常每日的演出,所收到的钱,只不过几十两而已。盘龙飞说:“少爷,这订金太重了,我们受不起。”
公子一笑:“区区一百两,望班主笑纳,要是各位绝技能博得在下家父家母的欢心,恐怕另有重酬呵!”
小玉在旁问:“我们演得不好,这一百两你要不要回的?”
“小姑娘说笑了,在下怎会要回的?就算演得不好,这一百两就作为各位的茶钱,何况盘家班名动天下,怎会演不好的?”
小玉还想说,盘龙飞连忙喝住,对公子拱手说:“小女说话不知轻重,望少爷别怪。”
公子一笑:“小姑娘说的也是真心话呵!盘班主,这样说清楚了不更好么?”当胡管家送上一百两纹银后,公子问:“盘班主,几时可以动身光临敝府?”
盘龙飞迟疑了—会说:“请少爷先走一步,小人准备一下,随后就来。”
“好,在下就在家中恭迎各位。”公子同时又瞟了蓉姑娘—眼,微笑说:“姑娘芳姿绰约,想必演技压众,到时一定能令在下大开眼界。”
蓉姑娘一笑:“少爷取笑了。小女子在盘家班中只是一个三流角色。”
公子笑道:“姑娘真会说话。”说完,留下一个家人为盘家班带路,便与胡管家上岸而去。那位家人对盘龙飞说:“班主快些准备,小人在岸上等候。”
盘龙飞说:“麻烦大哥了!”
家人一走,墨明智说:“这位公子为人真好。”
蓉姑娘一笑:“是吗?他好在哪里?”
墨明智见蓉姑娘的神色中有揶揄之意,疑惑地问:“他不好么?”
蓉姑娘嘻嘻地笑起来:“他当然好呵!出手大方,说话温柔有礼,态度又和蔼可亲,我的小先生,你不感到这有点反常么?”
墨明智一怔:“反常!?怎么反常了?难道他不是这样么?”
“看来先生一定是少在江湖走动了!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那位胡管家目中无人,盛气凌人,而他的主子态度竟然这般斯文有礼,先生不感到奇怪么?”
“这有什么奇怪的?”
“要是那位公子哥儿真的这么好,他的管家敢在外面横行霸道么?不早叫他滚蛋了?还能留他在身边的?”
墨明智不由又怔了半晌。是呵,蓉姑娘说得不错,真要是这样,那位公子少爷不早叫胡管家滚蛋了,还能留下他来败坏自己的名声?不禁问:“莫非那位公子刚才的说话举动都是假的?”
“假不假我不敢说,我虽然没读过书,也知道有这么几句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那位公子少爷安的什么心!别看他嘴里说得那么好听,我担心今天去他的家,不知是祸是福。”
“姑娘,你恐怕太过疑心了吧?”
蓉姑娘苦笑一下:“人在江湖上行走,就像在薄冰上行走,不能不步步小心。要不然,恐怕我们一天也不能生存下去。”
墨明智同情地说:“姑娘,既然这样,你们不如将那一百两银子退回去,别去他家了。”
盘龙飞朝蓉姑娘打了个眼色,又望望岸上那个等候着的家人,说:“蓉姑娘,别乱说话了!”同时又低声对墨明智说:“先生,伍家在监利县财势凌人,上有官府撑腰,下有凶徒为助,要是我们不答应,恐怕今后不能在这一带走动了。”
墨明智一听,担心地问:“大叔,那,那你们怎么办?”
盘龙飞略叹一声:“看来,我忙只好见一步走一步了!但愿不会出意外。”他又看了蓉姑娘一眼,略迟疑地说:“蓉姑娘,你是不是要避一避,就别去伍家了。”
蓉姑娘说:“班主,你还看不出那公子说话的用意么?我要是不去,他会放过盘家班么?班主,请放心,到时我自有应付的办法。一待演出完,最好你们能先离开伍家。”
“你有什么办法的?”
蓉姑娘不由看了墨明智一眼:“班主,你先别问,只要班主能听我的话,就有办法。”
盘龙飞长叹一声:“好吧,那就看你了。”
墨明智听了他们两人的对答,感到纳闷:蓉姑娘有什么好办法的?万一伍家恃强凌弱,蓉姑娘的办法行不通,我怎么办?不去管吗?要是我动手了,那不暴露出我的面目么?不行,盘班主一家对我这么好,我可不能见死不救,必要时,我只好出手了。如果暴露了身份,我顶多离开盘家班,别叫武林人士去为难他们。墨明智暗暗打定主意,准备悄悄地跟着盘家班,混进伍府中去。于是他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想不到他前脚走进房间,后面就跟来了蓉姑娘,手里还挽了—个小包袱,神秘地对他一笑问:“小先生,你大概想帮助我们吧?”
“我,我是一介书生,怎么帮助你们的?”墨明智不想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蓉姑娘望了望门外,见众人都在忙着打点行装,搬动道具,轻轻地说:“我的小先生,难道你还认不出我来么?”
墨明智睁大了眼睛:“你—一!”
“是呀!在巴陵城外的那一夜,你不是叫过我一声‘好姐姐’么?”
“你真是那……”
玉罗刹轻轻“嘘”了一声,压低了嗓子说:“小兄弟,别大声,别让人看出我们来。”
“你,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