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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百魁怔了一怔,道:“这样急吗?”
林成方道:“离开这里,越早越好。”
不再理会苏百魁,大步向外行去。
苏百魁确然有一件东西放在兰姑娘那里,急急赶到了兰姑娘的卧室。
兰姑娘还在睡觉,苏百魁未招呼一声,拿了东西就走。
其实,兰姑娘并没有睡着,眯着一只眼,在打量苏百魁的一举一动,苏百魁出了房门,兰姑娘也挺身坐了起来。
昨宵缠绵,枕边细语,看今日分手匆匆,似乎是全无情意。
一路无阻,直行到大门口外。
林成方似乎是正先进得焦急。
苏百魁低声道:“兄弟,什么事使你这样来去匆匆?”
林成方道:“咱们上当了。”
苏百魁道:“上当,上了什么当?”
林成方一面疾步前走,一面低声说道:“最大的错误,咱们替庄姑娘疗治伤势。”
苏百魁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什么不对?”
林成方叹息一声道:“苏兄,他们演戏,一切都是装作给咱们看的!”
苏百魁道:“装给咱们看的?”
林成方道:“王妈妈,庄姑娘、甘公子,都是一伙的,咱们却在不知不觉中,受人摆布。”
苏百魁道:“林兄弟,我就是想不通,咱们吃了什么亏?”
林成方道:“至少,咱们泄了不少底。”
苏百魁道:“这么说来,桂花擦去你脸上的易容药物,也是他们的设计了?”
林成方道:“不错,他们瞧出我似是易过容,又不敢肯定,所以来了这么一手。”
苏百魁道:“这么说来,兰姑娘、王妈妈、桂花和那庄丫头,都是可疑人物了。”
林成方道:“兰姑娘和桂花,可能受人摆布,王妈妈,也不像学过武功的人,她们都是被人控制、利用。”
苏百魁道:“这么说来,那姓庄的胖丫头,也有问题了?”
林成方道:“庄姑娘不但可疑,而且十成十是控制王家大院的人手之一,问题在,她是不是首脑人物。”
苏百魁道:“那位甘公子呢?”
林成方道:“自然是和他们一秋的人”
苏百魁道:“那位胖丫头的伤势,也是装作的了?”
林成方道:“不是,她是真真正正的受了伤,不过,用不着咱们去医治,自会有医治的人。”
苏百魁道:“他们用心何在呢?”
林成方道:“他们用心是试探咱们,很不幸的是,咱们上当了。”
苏百魁脸色一变,道:“走,咱们回去,把事情说个明白。”
林成方笑一笑,道:“苏兄,咱们就算肯回去,也未必能把事情说个明白。”
苏百魁道:“照你这么说法,咱们回去也是没有用了?”
林成方道:“王妈妈不会承认什么,她也无从说起……”
苏百魁接道:“咱们问那胖丫头去,她应该给咱们一个交代。”
林成方道:“如是胖丫头不肯,咱们又能如何。”
第九回警柬镖局
苏百魁道:“难道咱们就这样算了不成?”
林成方道:“自然也不能算了,咱们既然找到这一点可疑,就应该追一个结果出来。”
苏百魁道:“兄弟的意思是……”
林成方道:“咱们再进去。”
苏百魁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林成方道:“有!那就是咱们偷偷地摸进去,如何能使对方不发觉,那就要大费一番手脚了。”
苏百魁道:“想不到,妓女院中,竟然也变成了江湖中争斗的地方。”
林成方道:“这些地方很复杂,也是最容易探听消息的地方。所以,控制了这样一个地方,作为耳目,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
苏百魁低声说道:“林兄弟,你看出点苗头没有,他们是干什么的?”
林成方道:“这个嘛,我还没有弄清楚……”
苏百魁接道:“可不可能是黑剑门?”
林成方目光转注到苏百魁的脸上,双止中神光炯炯,逼注不放。
自两人相识之后,林成方一直表现得很软弱,也从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苏百魁。
在林成方双目逼视之下,苏百魁有些心慌,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你怎么这样看我?”
林成方道,“苏兄,个弟识请教一件事。”
苏百魁道:“你请说,我知道的,绝不会欺骗你。”
林成方轻轻吁一口气,道:“你和黑剑门之间,究竟是一个什么关系?”
苏百魁叹口气,道:“兄弟,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骗你,我只不过是受了黑剑门中人委托,传递一下双方之间的消息,黑剑门中人,把我当作了宝通镖局的人,宝通镖局却把我当作了黑剑门中人,其实呢?我只是双方之间夹缝中的人。”
林成方哦了一声,道:“这些话,你没有告诉我们总镖头?”
苏百魁摇摇头,道:“没有。”
林成方道:“为什么?”
苏百魁道:“还不是为了多赚一点银子,我身份不明,居于中间,可以向贵局多抽一点银子啊!”
林成方道:“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告诉黑剑门呢?”
苏百魁叹息一声道:“兄弟,你没有和黑剑门中人见过面,他们举止的诡异、神秘,真叫人无时不心存惊怯,我不敢告诉他们,也没有说明的机会。”
林成方道:“你就这样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苏百魁道:“在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之前,在下就只好这样混下去了,老实说,我两头不落实,这日子过得并不平安,但世上,也没有一种行业,如此赚钱。”
林成方道:“总镖头囚了你一个多月,究竟是为了什么?”
苏百魁道:“这件事,到现在为止,我心中也不明白。”
林成方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到现在,我们还未找到黑剑门中人,如何向总镖头交代呢?”
苏百魁道:“兄弟,这是件什么案子,我还不太清楚。”
林成方道:“怎么,总镖头没有告诉你?”
苏百魁道:“说得不太清楚,听说要对付一个人。”
林成方沉吟了一阵,道:“详细情形,我也不大明白,她像是要对付斩情女……”
苏百魁呆了一呆,迸,“斩情女,她到了徐州?”
林成方道:“不错,苏兄认识她?”
苏百魁苦笑一下道:“我认识她,但她不认识我。”
林成方道:“难道认识斩情女,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吗?”
苏百魁道:“是一件很难的事,像咱们在江湖上的这个身份,叫她娘,她也不会见咱们。”
林成方道:“见了她有什么好?”
苏百魁道:“听说她声如黄莺,貌胜天仙,尤其是,她有一股娇媚劲,能叫男人情甘效死,永作石榴裙下之臣。”
林成方道:“哦。”
苏百魁道:“什么人要杀斩情女?”
林成方道:“听总镖头说,凡是来谈生意的人,彼此之间,不许互通姓名。”
苏百魁道:“都是用的假名,不过谈的事情要真实。”
轻轻吁一口气,道:“现在,我倒真的不希望找到黑剑门中人了”
林成方奇道:“为什么?”
苏百魁道:“久闻斩情女之美,凡是见过她的男人,就耿耿难忘,我如找到了黑剑门,岂不是变成了杀死斩情女的凶手了?”
林成方笑一笑,道:“苏兄,连斩情女见都未曾见过,怎的如此多情。”
苏百魁道:“娇媚名满江湖,那还会错得了吗。”
林成方道:“苏兄,这个不行,咱们还得用心去找黑剑门中人,生意岂可不作!”
苏百魁苦笑一下道:“咱们又没有打保票,生意不成仁义在,他们总不能赖在咱们的身上,对吗?”
林成方道:“话是不错,但咱们既然下了水,难道还怕雨淋不成?”
苏百魁道:“咳!林兄,晓得他们在什么地方吗?”
林成方正想开口忽见一人,迎面奔了过来。
那人一身青衣,却戴了一个毡笠几,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苏百魁心中一动,道:“地下水从天上来。”
青衣人放缓了脚步,道:“水流千江归大海。”
苏百魁道:“月上柳梢头何在?”
青衣人道:“客由天堂地狱来。”
苏百魁道:“我们找得好苦。”
青衣人道:“北门口,公平当铺内。”
青衣人借头上毡笠,掩遮了半个面孔,但却一直未能如愿。虽然是一件很小的事,但却要大费心机。
直等青衣人身形消失不见,苏百魁才轻吁一口气,道:“兄弟,咱们找到了。”
林成方道:“我也听到了,北门口公平当铺之内。”
苏百魁道:“对,咱们现在要不要去一下?”
林成方略一沉吟,道:“总镖头没有告诉咱们什么条件?咱们去了又如何一个说法?”
苏百魁道:“咱们去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