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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勇哭笑不得,看不出来,他爹这老顽固,还是个情种,莫非就是为了自家老娘不成么?
方一勺将煲炖上,笑道,“从来没听爹爹提起过,难怪爹爹那么聪明会破案了,原来有这么大来头。”
沈勇撇撇嘴,心说,怪不得他娘说他像沈一博年轻的时候呢,原来还有这么层关系在里头,不过想想也是,做官在哪儿不是做,俸禄么,够用就行了。若是换了他,他也带着娘子隐归故里,破破案子,生儿育女的,多逍遥自在!
“沈兄这次是来参加考试?”景逸接着问。
“哦,不是,我与娘子新婚,来京城游玩,顺便陪个朋友来考试。”沈勇回答。
“哦?” 景逸笑道,“沈兄好福气,竟然能娶到沈夫人这样的妙厨。”
沈勇一听景逸夸方一勺,心情便好了起来,见方一勺在前头忙碌,他便对景逸道,“这娘子可是天上掉下来给我的。”
“哦?”景逸纳闷,“此话何解?”
沈勇将方一勺代嫁,然后两人共处破案日久生情,直到前段时间刚刚成婚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听得景逸羡慕不已,“沈兄,这可是天赐的良缘,竟然会有此等美事!”
沈勇也点点头,“的确是上天垂怜,我娘子之前受了不少委屈,从小颠沛流离,如今嫁给了我,我必要生生世世保她周全才行。只可惜树欲静风不止,不知何时才能陪她归隐乡里呢……”
景逸微微皱眉,问,“沈兄,莫非……有人找你们麻烦?你告诉我,我必然为你们出头。”
沈勇笑了笑,看景逸,道,“多谢二皇子美意,这话我可记下了,万一日后真的有什么不测,可还求二皇子多多帮忙!”
“没问题!”景逸爽快答应。
“对了。”又过了片刻,景逸问,“沈公子来考试的朋友,是否也是东巷府的考生?”
“对啊!” 沈勇点头。
“那可赶巧了,可是姓刘?”景逸接着问。
“正是啊!”沈勇一听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赶紧道, “叫刘袤!”
“哈哈,那可得恭喜你这位朋友了!”景逸笑道,“据我所知,今日放榜,今年的新科状元就是东巷府的考生,姓刘,叫刘袤!“
“真的?”方一勺也听见了,拍着手问,“相公,刘大哥中啦?”
沈勇笑着点头,“看来是啊,这小子真行啊,一来考试便得了个状元!”
“他怎么不早几年来考?”景逸颇为不满地摇头,“那几位大学士都跟我埋怨,这样的才子竟然到了年近三十才跑来赶考,如果能早些来,如今必然已是栋梁之才了!”
沈勇又将刘袤家贫他又至孝,如何卖菜养家,最后又赶上天火劫的遭遇说了一遍,景逸点头连连,“沈兄好生令人羡慕啊。”
沈勇微微一愣,心说,我就一平头百姓,风评还不太好,当过小恶霸,有什么好羡慕的?这辈子也就娘子能拿得出手些。
景逸长叹一声,道,“沈兄自由自在,经历丰富,奇缘不断,而我就一直困在宫中,犹如笼中之鸟,每日锦衣玉食又有什么用,空虚得厉害。
沈勇见他年纪轻轻便有沧桑之感,可见,侯门深似海,皇宫之中哪儿有纯良之人啊,这景逸就算不错的了,他指不定现在还不知道他大哥卯足了劲想要置他于死地呢。想到这里,沈勇不免为他担心,景逸人不错,若是将来能称帝,必然是个圣德君主。那景熳心机深沉,心狠手辣,如果景熳登基,景逸必然难逃一死,同样的,他和他娘子甚至他们全家估计都得被牵连……若是皇上有废长立幼的心思,还真是件好事。
“二皇子。”沈勇想罢,按照之前老道跟他说的,询问景逸,“若是皇上问起来,这翡翠煲是谁做的,你怎么说”?
景逸道,“就说是一个民间女子所做,若是沈兄愿意,我可就直说是沈一博的儿媳妇做的了,不过以父皇的性子,必然要见你俩。”
沈勇笑了笑,道,“你猜,皇上吃了这翡翠煲之后,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景逸被问及了此事,心里也惴惴起来,笑了笑道,“沈兄,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沈勇看他,“为何?”
“我只知道我父皇经常闷闷不乐,常听皇娘说,他是怀念那个曾经给他做过翡翠煲的女人。”景逸道,“这次父皇大寿,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礼物能博他一笑的了,金银珠宝玛瑙翡翠之类的,皇宫里都有,而且这种东西寒不能取暖、饿不能果腹,实在是无用的,唯一能让他高兴一下的,估计就是这翡翠煲了吧。”
沈勇点点头,道,“二皇子一片孝心,可这样如果皇上欣喜,恐怕珍妃就要黯然神伤了。”
景逸一愣,突然跺着脚道,“哎呀,该死,忘了皇娘了!这……这如何是好?”
沈勇微微一笑,道,“我看,不如这样,若是皇上问起来,二皇子不如说,偶然吃到的,觉得美味,就问那做饭女子是谁做的,那女子便说,她娘在她小时候经常做,还说是她父亲爱吃。”
景逸听后先是愣了愣,随后拍手道,“好!这话说得太妙了,我爹若是吃出味道来,必然大悦,而又不会让我娘难堪,更提及这是父亲爱吃的东西,也表了我这做儿臣的一份小心,”妙极,妙极啊!“ωωω·τxτxz·cōm
沈勇也笑,心说,成与不成,就看这一会儿了。
这时候,方一勺回过头来,对两人说,“好了!”
景逸走过去,先盛出了一小碗试吃,吃了几口之后,赞不绝口,睁大了眼睛问方一勺,“沈夫人,这真是白菜豆腐米饭这些做的?怎么会如此美味?”
方一勺微微一笑,道,“做菜这种事情,和材料其实无关,只要有心有情,简单的食材也可以做出大味道来,吃的人,更会觉得受用。”
景逸连连点头,让方一勺和沈勇回他的住处去坐下吃杯茶,等他回来,他要款待两人。
沈勇和方一勺心情紧张,一起目送着二皇子端着翡翠煲离去,就不知道,这皇上吃了翡翠煲之后,会有什么表示,一勺的这一次大劫,不知能不能平安度过……
登科宴和喜临门
寿宴过去了一半,才看到景逸亲自端着一个精致的汤盅走了过来,将汤盅送到皇上面前,回到桌前给他跪下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贺寿来迟,请父皇责罚。”
皇帝笑着对他摆摆手,笑道,“逸儿,你姗姗来迟,听说是给朕准备礼物去了,礼物呢?”
景逸站起来,走到了珍妃身边笑了笑,道,“就是这盅菜。”
“哦?”皇帝一愣,珍妃赶紧瞪景逸,“不许胡闹,你父皇寿辰你怎么只给送锅菜来?”
景逸微微一笑,“这是儿臣偶然得来的,自己吃了,觉得很美味,据说民间常吃,因此送来给父皇。”
皇帝笑着道,“那我可得试试。”说话间,一旁的太监已经准备碗筷过来,给皇上准备。
皇帝极宠爱景逸,这是文武百官都知道的事情,也纷纷好奇地张望着,有些人就问,“二皇子,可是亲自洗手做羹了?”
景逸一笑,摇头,“我做出来的哪儿能吃啊,是一个有缘人做的。”
太监将盅盖儿一揭开,众人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可是一旁的珍妃往里一看,就是一锅菜粥,忍不住疑惑地看了景逸一眼,心说,你不是在胡闹吧?
而再看皇帝,就见他脸色煞白,似乎是愣住了。
太监盛出了一碗来,端到了皇帝跟前,“皇上。”
良久,皇帝才终于是回过了神来,伸手接过勺子,轻轻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入口,香甜清淡,阔别多年的那股思念之感又涌上胸透,五味陈杂,是说不出道不明。
皇帝一口口将小碗之中的菜粥吃完,面无表情地盯着碗发呆。
一旁珍妃惊得心突突跳,有些埋怨地瞪景逸,像是责备——你这是给你父皇吃的什么?怎么就魂不守舍了?
景逸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按理来说只不过是一碗粥,皇上这模样,应该是觉得这味道和曾经的那份翡翠煲相似了吧?可这神情怎么如此古怪?
下头文武百官也是面面相觑,唯独景熳心里暗笑,心说,景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想要讨好父皇,没想到戳中了父皇的痛楚,任凭哪个男人,都受不得这种刺激。
果然,皇帝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良久,才问,“这菜是谁做的?”
景逸没料到他父皇会有这种神情,就回答,“是一位民间女子。”
皇帝抬眼看他,眼神也渐渐锐利起来,“民间女子?多大年纪?”
“十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