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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声在房厅内荡漾回起,众人目不转睛的望着台上。那女子演的真入戏,芊芊玉指,小小红唇,可属美人。
台上女子时不时望向皇上和皇后,像是知道他们的身份不同他人,又像是专门为皇上和皇后唱的似的。
这台上女子的戏声确实让人听着心里平静,字正腔圆,洋洋盈耳,又带着一股绵言细语,让人不想离去。
觉得没一会儿的时间,那女子就唱完了。再接着是下一出戏,鼓乐喧天,震耳欲聋,跟刚刚那段戏相反。一个静一个震。但相同的是都很吸引人,特别精彩。
让人一看便投入进去,再不分神。
皇上递给皇后他剥好的瓜子:“喜欢吗?”
皇后笑着回:“喜欢,我很喜欢。”
从背后望着他们,这才像是一对正常的普通夫妻,恩恩爱爱,平平淡淡。没有争风吃醋,没有别的女人争抢自己的丈夫。
这时,戏声达到高/潮,锣鼓喧天,声振屋瓦。正是逃跑之时,祝你们白头偕老皇后娘娘,花然月心中告别后退步向旁。
轻轻脚步,再轻轻脚步。
加上没有侍卫,金嬷嬷也顾不上盯着花然月,趁机溜到了走道。
躲在柱子后,用帘子遮盖住身体,透过纱帘定了一瞬,默默观察好一会才准备离开,果真都没有察觉到她的消失。
这才舒了口气,踏实的准备离开。
刚转过身,与一女子擦肩而过,她身上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胭脂味儿,可她脸上却没有一点妆痕。她的手上有一颗红痣,想起来刚才戏台子上那个女子的手上也是有颗红痣,莫非是同一个人?
戏女朝着皇上和皇后的方向走去。步伐轻盈,走着走着,从袖中伸出一把利剑,虽有响声,却被这热闹的锣鼓声压了下去。
花然月大声提醒,除了戏女听见,别无他人听得见花然月狰狞呼喊声。花然月立刻跑去,与戏女同一时间到达皇后的身边。
花然月没来得及反应,“快闪开。”用身挡住了正刺向皇上的利剑。
花然月倒向皇上,台子上的戏忽然停了,戏子们呆愣愣的望了过来。随后全厅内的人都看向这里,吓得东奔西跑,南逃北出,一阵慌乱。
戏女用力拔出插在花然月肩膀上的利剑,再次刺向皇上的脖子,这种杀人的方式使花然月想起了石三保。
皇上轻起身,翻身跳向了戏女身后。戏女见不好下手,便转移到了皇后,花然月咬牙凭着一点力气,掀起桌子推向戏女,“救命啊,有没有人帮忙啊?”
刚才还是一屋子人,瞧见打架杀人的场面,一溜烟的全走了。空荡的只剩他们五个。门外的侍卫破门而入,飞跃二楼,包围了戏女。皇上先与戏女过了六个回合,保住了皇后安全,皇上立刻撤身在侍卫身后。
而花然月仍在戏女旁边,花然月有种火烧眉毛的感觉。皇上可真是自私,救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便不在乎其他人了。不在乎花然月情有可原,可金嬷嬷多年待在皇后身边,难道一点情分也不讲吗?
戏女望着一圈侍卫,哈哈大笑起来:“就算今天我死了,总有一天也会有人替我报仇的。”恶狠狠的看向花然月:“你就是那个抢在我前面揭皇榜的人?是你坏了我的计划,你处处帮着狗皇帝和他的皇后,那你就替他们去死罢。”
皇后急切道:“保护花然月。”
侍卫一冲而上,戏女没能得手,利剑虽划伤了几个侍卫,但最终还是败在了几位侍卫手下。
戏女被打倒在地,脸上肿了一块,口吐鲜血。
花然月捂着肩膀上的伤口,不解道:“你一个姑娘家,下手怎么这么恨?差点我的胳膊就没了。”
皇后道:“谁指示你来的?”
戏女哈哈仰头怒笑:“我等这个机会等了一年之久,可我还是晚了一步,如果进宫的是我,你们早就死在了我的剑下。就算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会有人替我报仇的,一定会的。”说完用力闭起嘴巴,流出很多鲜血,自尽而亡。
花然月看血看的有点天旋地转,越来越冷,只觉得好困好困……
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舒适的床上,金碧辉煌,余香安逸。安静的听见屋外的鸟叫声,它一句它一言。阳光透过门窗照进屋里,光芒四射,温暖极了。
伤口已经被人包扎过了,只不过还是很疼很疼,疼的只能侧身起坐。
屋外传来皇后吩咐婢女的声音:“等然月姑娘醒来,让她把药喝了,照顾好她。”
婢女应顺道:“是。”
婢女轻轻推门而入,见花然月醒来,脸上也扬起笑意:“然月姑娘,你可算醒了。”
可算醒了?难道自己昏迷了很久?“我昏迷了多久?”
婢女回道:“这回比上次时间久。”婢女自知说错了话,抿了抿嘴巴,看了眼花然月,两人忽视着笑了起来。
想起上次累得睡着,而这次是受伤昏迷,就挺可笑!
花然月嘴里嘀咕道:“我怎么又回到了这里,还不如丢下我不管呢。”
婢女端着药凑近她:“姑娘这回昏迷了三天两夜,伤口每天换两次药,每次换药皇后都会在跟前守着呢。除了皇上有这样的待遇,我还没见过皇后对谁这么好过呢。”
花然月试图接过药,想自己来,她并不习惯被人伺候。可伤势严重,一个手实属不便。
婢女紧张道:“姑娘使不得,皇后娘娘吩咐过,让奴婢来照顾你,等姑娘伤好一些了,再活动才行。”
这是怎么了,挡了一剑,换来这么大的回报,跟做梦似的,皇后可是一国之母,命人对她细心呵护。想必再也不用绞尽脑汁的计划逗乐皇后娘娘的招数了,又或者自己可以混个官做做,为父争光。
欺君
从婢女嘴里得来消息,今年是嘉庆元年,很多妃子们都被皇上加封了嫔位。早在前几日时,册立福晋喜塔拉氏为皇后。册封侧福晋钮祜禄氏为贵妃;格格刘佳氏为诚妃;格格候佳氏为莹嫔。赐封员外郎光保女侍妾梁氏为荣常在 ;文举人伊里布之女侍妾王佳氏为春常在。这些花然月一样也不懂,什么常在也好,贵妃也罢。
在花甲村长大,久了还以为外面的世界多么有趣精彩,来了京城后这不止是有趣精彩,恐怕是难以想象。
这一路辗转拨测的一线又一线,父亲死了,二娘逼她嫁给铜柱子那个老头,救了婆婆却被婆婆卖进了妓院,逃出来后逼不得已揭下皇榜,本以为会顺利的逃离戏院,却被戏女刺伤胳膊。折腾下来自己身心疲惫,难道是因为前些年的太平,攒足了劲儿到了今年所有霉事一触即发。
想着可笑,说出来不算惊天动地,但也没人能信的故事。
药效后花然月沉沉睡眠了一炷香,醒来那一刻还以为是在自己的家里,迷迷瞪瞪伸了懒腰,肩膀疼了才清醒过来。
皇宫内角角落落不染一尘,风吹而来也带着春分香气,这里面的宫女与内监穿着整洁,干一天活也透着一股精神。
两个小宫女在树下做着让人好奇的事,一个拿着水桶往树根处浇水,另一个拿着手巾顺着清澈的水摆了摆,嘴里还说着一桶水做了两件事。随后拿手巾擦脸,翻过手巾面递给小宫女,那小宫女放下水桶,对着水桶里的水照自己的模样,拿着手巾慢慢擦拭脸颊。
满园朝气,鸟语花香,花然月好像一只小绵羊,荡漾在春天的绿草间。如果她在皇宫是个达官贵人,有了一权一位倒不用心虚的住下去了。可现在自己什么也不是,时间久了也就露馅了。
眼下伤势需要个半月数日的才能康复,至于怎么逗乐皇后,如同耍猴。真想笑,这一事应该可以拖延些时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知皇后会如何安排她。
宫女见花然月即将走出院子,连忙叫道:“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从宫女一问便可以听出,难道不可以随便走动?花然月两眼弯弯,笑回:“我想走走,躺的腰酸背痛。”
“那姑娘能否记得回来的路?”
“能,我不走远。”花然月说着时早已出了隔墙。
天气温和,伤口竟有些发痒,出了大门,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住在景仁宫内,是皇后的寝宫。
何德何能居然住进了皇后的寝宫,如果写进历代史书上也算是荣誉,让二娘和灵儿知道了,还不羡慕到悔青了肠子。
爹曾经说过,人所经历的都是命里本来就准备好了的事情,命里该有此劫或有此缘。她误入紫禁城,也许就是冥冥之中老天安排好的命运,她命里就该如此走下去。
正望着空中,映入眼帘一盏风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