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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徐通荣猛然止住四人交谈,上下打量凌云轩一番,又瞅了瞅抬在一旁的赵晴,斜眼瞪了宁代安,狡然笑道:“宁兄,你不辞辛苦,竟是给小弟送上两个中毒之人。”
凌云轩心中一凛:“这神医目光锐利如斯,一眼便可认出我俩症结所在。”登即躬身施礼:“徐前辈,望您无论如何,救下这姑娘。”
徐通荣讪讪一笑:“公子,依徐某愚见,救你比救她更急。”凌云轩一怔,心想:“赵姑娘昏睡十余日,只可食些汤水,早已虚弱不堪。我虽日渐力衰,却也能吃能睡,徐前辈何出此言?”
徐通荣不慌不忙地转身坐下,招手道:“诸位坐下说话。”众人依言落座,乃听其言:“公子,你二人所中之毒,名曰‘火蚓狂花’,专克内力高强之人。”罗隐抢曰:“徐神医,凌公子乃罗某挚友,还望神医救他一救。”
徐通荣微微一笑,道:“悬壶济世,为医之道,徐某自当勉力为之。”凌云轩闻言大喜,翻身拜曰:“徐前辈,但求您救下赵姑娘,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徐通荣连忙扶他起来,说:“公子,徐某有言在先,要治便治一双,万一失手,一殒两命,绝无救她弃你的道理!”此话虽不中听,却是好心良言,继而道:“来,且随我往内堂诊脉。”
徐通荣将凌云轩领至里间坐下,诊起脉来。其间,又打探了二人中毒以来的饮食、起居诸般状况,凌云轩则一一细答。
徐通荣脸色一沉,摇头道:“怪哉,怪哉!”凌云轩不明所以,急问:“前辈,有何不妥?”徐通荣收手问:“公子可知‘火蚓狂花’为何物?”凌云轩茫然摇头。
徐通荣乃道:“此毒源产南诏,主药两味,一乃火蚓,二乃曼陀罗花。曼陀罗花有迷神麻肢之效;火蚓则为南诏异物,乃深居地底的毒虫,最喜出没于曼陀罗蔓生之地。中毒之人初由曼陀罗花之故,四肢乏力,昏昏欲睡,进而体气疏散,便令火蚓毒汁渗入内脏血路。此后,若中毒者运功相抗,血液速行,火蚓毒汁便会发作。其本是天下性子至热之物,一旦生效,必令中者血脉爆裂而亡。”
听过徐通荣一席话,凌云轩始能明白赵晴不会武功,以致火蚓之毒无处发作,却由曼陀罗花而昏迷不醒,又问:“我俩中毒甚久,为何赵姑娘至今未醒,莫非此毒如此长力?”
徐通荣抬眼一瞟,道:“公子,你时时不忘那姑娘,丝毫不顾自己安危啊!”一句话说得凌云轩满面通红,无言以对。
徐通荣正色道:“此毒经久不散,非因曼陀罗花之故,而当归咎火蚓。火蚓之毒注入腑脏,则可积年不去。二毒相辅相成,火蚓毒汁既留,曼陀罗花之毒自然仍在。是以,不懂内修之人中了此毒,虽无立时之忧,却可因昏睡过久,无法进食而死。”
凌云轩点点头,纳闷道:“但来此途中,我每日为赵姑娘运功护体;此外,尚与海寇动手,为何均不见血脉爆胀之象?”
徐通荣叹了口气,道:“这便是我方才疑惑之处,确是百思不得其解!”
凌云轩释然道:“如今也管不得那许多了。前辈可否告知解毒之法?”徐通荣将手一扬,道:“此毒虽奇,解之却也不难。从配药看,只消解得火蚓之毒,则二者尽去;而以药性论,当以至寒克至热。”凌云轩自言自语:“至寒克至热?何为天下至寒之物?”
第九章 岛中自有芙蓉面(三)
徐通荣接口道:“地蚕卵汁——”
凌云轩哑然失笑,大呼:“原来如此!”这便将黄山之中以地蚕卵充饥的奇遇说了出来。徐通荣惊讶无比,暗忖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却又说:“公子病况反复,想必是地蚕卵药性易失,不足以克制内毒。”
凌云轩脑筋一转,道:“这有何难!我这便乘船上陆,骑快马赶往黄山。”徐通荣嘴角一咧,道:“便你购得一日千里的汗血宝马,往来亦需十日。只怕那姑娘维持不下。”
凌云轩心头一颤,转喜为忧。这一路上,赵晴玉容日见清减,若非由他饭时按住她下颌颊车、地仓二穴,强送些汤水,只怕早就香消玉殒了,又如何再熬十日。
徐通荣凝想片刻,道:“或许可于就近寻得蚕卵。”说罢,当即取出文房四宝,伏案写下一张字条,又往屋后提了个笼子来。那笼中是只白鸽,养得肥肥壮壮,毛光翎顺。徐通荣将纸条捆在鸽爪上,开笼放它出去,继而转头说:“未知你二人造化如何,且静候三日再说!”
凌云轩猜想那信鸽定是徐通荣求助于某人所用,然则何人有此能耐,可解燃眉之急,却非他所识,只有等上三日了。
二人出屋,罗隐、宁代安极为关切,上前问长问短。徐通荣只叫二人宽心,言三日之后当有分晓。
罗隐这便说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徐通荣乃嘱咐道:“钱老爷务必每日按方服药,一月之内,当有起色,还望罗公子代为关照。”罗隐应诺,抽身告辞。
罗隐走后,凌云轩才从徐通荣口中得知他现于临安都副将钱镠府中任职,方才就是因钱镠之父钱宽偶感恶疾而来。
凌云轩颇为诧异,要知能让罗隐这等孤傲不群之人屈尊以事,为主之人定非泛泛之辈,不由得生出去见见这钱镠的念头。
宁代安与徐通荣聊了整日,当夜便乘船返回,以打点生意。临行之时,凌云轩托其派人往蕲州相会吴氏兄弟,以免他二人等不上自己,再耗力找寻。
衢山岛远离中土,不经战火,岛人自可安居乐业。凌云轩日间无事,便四下走走,觉着此地山清水秀,天高气爽,闲步其间心旷神怡,端坐其上灵台清明,可人之处俯仰皆是,比之中原的污浊喧嚣,此地直如人间仙境;若非大仇未报,凌云轩真想仿效徐通荣,结庐隐居,永世不出。
转眼间,两日已过。赵晴不见好转,凌云轩胸口闷压也渐渐加重。
到了第三日清晨,凌云轩方与徐通荣看过赵晴,就听门口一阵吵闹,出门一看,乃七八个身穿绿色锦缎套衣的男子列队而来。队中头三人右手均提着红漆方盒,不知内置何物。
徐通荣眉舒眼笑,对凌云轩说:“看来,你两个有救矣。”凌云轩心中盘算:“这几人装束相同,想来是某家大户仆众,只不知从何处来?”
为首一人来到眼前,朝徐通荣躬身行礼,道:“徐神医,我家公子得信之后,即命小人备齐物件,连夜赶来。”徐通荣还礼道:“有劳诸位。”
那人便将手中方盒递上。徐通荣打开一瞧,内里正是十颗黑黝黝的黄山地蚕卵。凌云轩一见,心下佩服:“此人端地神通广大,难怪徐伯父向其求援!”
徐通荣将药转给凌云轩:“云轩,好生收着。”凌云轩点头接下。
第二人顺势呈上礼盒,徐通荣微微一愣,道:“我只烦劳尉迟公子赠些蚕卵,方才之数已足用度,此中又乃何物?”领首之人答:“我家公子只教小人务必办来,还望神医笑纳。”
徐通荣打开一看,顿时双目生光,惊喜之形更胜于前。凌云轩忍不住探头来看,却是一把衰草似的枯黄植被,想必是甚么名贵药材。
待第三人礼盒送上,二人启口一瞧,内装一盒香茶。徐通荣笑孜孜地收下礼物,道:“望诸位回复尉迟公子,这‘九死还魂草’与‘佛顶云’,在下一并收了,多谢他一番美意,他日定当登门谢过。”
“徐神医言重了,”仆首答道:“我家公子还说,过些日子便来拜会徐神医和徐小姐,不必劳动尊驾辛苦。”徐通荣大笑:“尉迟公子太客气了。”那几人行事已毕,便要告辞。徐通荣赶忙出院相送。
凌云轩站在门口,暗自思索:“这尉迟公子乃何许人?为何对徐伯父如此殷勤有加?方才那人所言徐小姐又乃何人?”
顷之,徐通荣送客赶回,即刻动手配药。凌云轩只见他取来碗清水,拿了数根“九死还魂草”扔了进去。片刻之后,那草缓缓胀开,形似佛手,倘不以颜色论,当与鲜活者无异,且散出一股淡淡花香,嗅入鼻中好不受用。
这九死还魂草乃清热解毒的良药,是衢山一带特产,然礼盒中所盛尤为珍贵,是将草药并上名贵牡丹“国色天香”之茎皮、花瓣晾晒而成。牡丹本就是清热凉血之物,“国色天香”更乃其中极品,但因生性娇弱,不易成活,株株价值不菲。是以,寻常可见的九死还魂草徐通荣自不稀罕,而眼前这些却是举世难寻的宝贝,他如何能不欢喜?
“有此药做引,当是事半功倍哇!”徐通荣一面说着,一面捞出草药放入药钵中,以慢火缓煎,随即直起身来,说:“来,云轩,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