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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优客李玲
正文
第一章 水幕莲花卧榻上的人仍旧昏昏沉沉地睡着,散乱的发遮住了脸,平日里那种沉稳、沉静全都隐去,只余下淡淡的忧郁。诸葛先生忍不住伸手拂开了这女孩子额上的发,露出一双如刀削似的眉来。“唉,黛绿,这一劫能否安然度过,全看你的造化了!”他不忍再看下去,掀开帘子走了,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黛绿鼻翼里若有若无的呼吸。
十一郎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初遇黛绿之时,正逢长街一战,黛绿的沉稳、冷静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而且,他们两个联手入权相府邸,夺天机明珠。黛绿跟唐少先生暗器一战,是十一郎平时少见的精彩对决。所以,黛绿其人给他留下的印象是顽强、坚韧的,而且从来没有暴露出柔弱的一面。
“你的忧郁是仍在怀念梁失翼跟恹恹那段苦涩到极点的爱情么?”十一郎一想到恹恹那张凄婉动人的脸,胸口立刻几乎憋闷得透不过气来。他用力甩甩头,想把关于恹恹的思念甩掉。“事如春梦了无痕。只是,经历的那些事真的是无痕的么?”毕竟,珠虽然已经毁灭,那个有着神奇传说的盒子却实实在在地放在黛绿枕边。
十一郎自黛绿养病的房间里走出来,正见诸葛先生负手仰望着阴郁的天空。他身边的葡萄架已经枯萎,破败不堪。这一刻,诸葛先生的心也如天空般暮云四垂,沉甸甸地无法振奋。黛绿受的伤,他无药可解,只能延缓伤势的暴发,却不能除根。一天一天,他能够猜到最后的结局。“四个女孩子,能走到今天着实不容易。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也许这一次……”他不敢想下去。
“先生?”十一郎站立住低声叫着。他跟随黛绿入诸葛先生府邸已经数日,对先生的景仰正日益加深。“十一郎,有什么事么?”诸葛先生脸上带着阴翳。黛绿是他最看重的人,是红颜四大名捕里的老大。如果失去了她,的确如同断了他的双臂一般。
“先生,黛绿她的伤果真无药可医么?”十一郎谨慎地开口。“昔日,僵尸门下四大杀神横行江湖时,‘万劫不复僵尸掌’的功力还不算强劲。至少,我可以用针灸引出中伤者关节穴道里的尸毒,再以掌力将散入经络里的毒气迫出,勉强解得了这种毒掌威力。即使中伤者功力大减,毕竟一条命是救回来了——可是现在,他的掌力不可同日而语,我的手法只能勉强控制尸毒扩散,却不能除根……”诸葛先生不愿下最后的结论。
十一郎叹息着说:“可惜……”也不知道他是可惜黛绿之死还是哀叹毒掌之凶狠。在他心目中,诸葛先生已经是京师里的绝顶高手,如果他都解不了黛绿的毒,别的人呢?“能不能再请别的人出手一试?”他试探着说。诸葛先生苦笑:“十一郎,你能想到的问题,我都已经想到了!我又何尝不想尽快救她?”
十一郎似乎想到了什么,急促地说:“先生,我记得菊枝公主家传的武道里面倒也有很多神奇的医药绝学,她很快就要进京师了。或许来得及解救黛绿姑娘的性命。”菊枝公主是他平生最敬重的人之一,提到她的名字时,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
诸葛先生怔了怔:“是叶踢狗?好像她在武林中只以精妙的腿上功夫闻名。对于医道,她……”提到叶踢狗,诸葛先生不能不想到自己的第四个弟子冶艳,她跟叶踢狗关系最为深厚,也同样以腿功成名。现在,冶艳正在京师以东的茯苓镇,为了追击自青瓦台一战里独自逃脱的舒自卷,孤身一人远行。
一想到舒自卷,诸葛先生便不能不为青瓦台一战里自刎坠楼的沈镜花而叹息:“果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呵……”他一生精通命理卦象,曾见沈镜花之容颜而断定她的一生必定是红颜薄命。“为何偏偏起名叫做‘镜花’?岂不知千般好、万般情,到了最后皆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痴情的沈镜花,无奈的舒自卷,还有个无辜的陆青眉——他并没有对冶艳下达一定要擒拿舒自卷、为沈镜花讨还公道的死命令。“一切,好自为之。此行,主要任务便是追查舒自卷潜往东海到底有什么大计划——舒自卷是条龙,不动则已,一动恐怕就能惊动朝廷。你去,不能令这逃窜的龙跟东海扶桑人勾结联合,再生出什么事来!”
辽人、女真在北,戎族在西,交趾在南,高丽、扶桑在东,这些小国势力无不对中原大好河山垂涎三尺,只恨无内援可以倚仗。诸葛先生真担心舒自卷之变会影响到大宋江山的稳固。他对冶艳放心不下,毕竟她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对天下形势并不了然。
“一切,全压在你肩上了!”临别时,诸葛先生极为不忍。“先生,最近您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冶艳笑着,希望能宽慰先生的心。
红颜四大名捕中黛绿昏迷、嫣红带伤,皆成了诸葛先生心头之痛。新月正在收拾青瓦台战后的废墟残局,附带严密观察蝶衣堂的动向。因为据诸葛先生安排在京师各大势力中的“长江暗桩”送达的情报显示:“局面中的焦点‘忘情水’原先藏在青瓦台,但青瓦台已成灰烬。所有资料显示,‘忘情水’有极大可能已经秘密送到了蝶衣堂。”
诸葛先生对于“忘情水”和“定海神针”并无太大兴趣,毕竟他早就过了追名逐利的年龄。可是,任这两样东西流入江湖,会引起多大的纠纷争斗?诸葛先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君子以怀璧获罪”的道理。所以,他也想早一日把这两样东西追查到手,然后亲手毁之,平息由它们引起的纷扰风波。
十一郎露出了微笑:“先生,扶桑武功,分支极多,必定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他的笑猛地令诸葛先生想到了一个人,忍不住眉尖一蹙道:“十一郎,有件事,你可以实话告诉我么?”
十一郎一愣:“先生,什么事?您尽管问。”诸葛先生右手轻轻拍打着枯死的葡萄藤,若有所思地问:“昔日扶桑武林中有一人,武功非常之高,西渡大海,挑战中原武林同道,后来江湖上送他一个‘谪剑仙’的雅号。这个人你认识么?”其实,黛绿曾经将长街上范大师临墙作画那一幕回禀过诸葛先生,现在诸葛先生重新提起这个话题,实在是因为十一郎的相貌跟笑容的确有些与昔日的谪剑仙相似。
“为什么您也要问我这个问题?”十一郎面露疑惑地说,“难道,那个叫做‘谪剑仙’的前辈真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么?”他自扶桑迢迢千里而来,一方面是为叶踢狗打先锋,探听京师局势。另一方面,那“谪剑仙”跟他身世有关,并且极有可能是他的生身父亲,他也一定要查个明白。
诸葛先生心里同样感到疑惑:“一切,或许叶踢狗到达京师的时候,便能得到答案了!”他此刻也盼着叶踢狗到来,同时,心里又添了另外一份悬念:“叶踢狗重回京师,为了何事?”百忍堂一战之后,叶踢狗为了扶桑兵变而匆匆离京东还,此次回来决不能等闲视之。冶艳跟叶踢狗情逾姐妹,在大破百忍堂主于风雷一战中两人曾经联手破敌——他不愿看到两个女孩子的纯真友情受到伤害。
转念间,他想到了昏迷中的黛绿,喃喃自语道:“难道,眼下真的只有‘忘情水’才能解得了黛绿中的毒么?”
嫣红疾奔。没有人比她更急——她受了伤,而且是极为严重的伤。虽然冒死格杀了四大杀神中的血影子谈大先生,可“败血掌”的毒素已经极严重地侵入了她的身体。她希望能急速奔回诸葛先生府,向先生禀明一切。即使死,也要死在先生身边,死在黛绿姐姐身边。可偏偏有人,继续纠缠攻击,想拖住她,拖死她。
敌人共有两名,一个瘦高,面目阴郁而张狂,手舞五节四尺红缨链子枪;另一个容颜清秀,笑里藏刀,袖中出刀。她走不脱,也胜不了。只能苦苦挣扎。她看错了这两人,并且险些死在这笑里藏刀的年轻人刀下。现在,她知道了,这两个六扇门里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人绝对不能小看,他们的名号也刀刻斧凿般印在她的心里——“暴虎冯河瞠目枪”何去,“寂寞嫦娥广袖刀”何从。
“索凌迟,是一条盘踞在京师里的蛇,一条隐忍僵卧的蛇。这条蛇一旦回暖醒来,必定要咬人、吃人!”诸葛先生从来没有小看过天牢里这个大人物。“索凌迟的弟子都阴狠若此,那索凌迟岂不更是了不得、惹不起之敌?”嫣红有些悔之晚矣。
日已西落,月将东升。何去突然叫道:“你还是乖乖投降吧!大家同在六扇门里,或许可以照顾你。”何从露出略带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