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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闻言又大喝道:“你这毛贼竟敢悍不畏死,难道你今夜来此,八王爷就毫不知情吗?”
郑洪又冷笑道:“奇咧,你们已经把老子摆布得这样,如果确实是八王爷着我来的,老子还隐瞒什么?如不相信不会再打听去,看老子这趟到八王府去过没有。”
雍王见他仍不输口,凶横异常,不由大怒,忙向云中燕道:“这毛贼既与八阿哥无关,这等人还留他做什么?还有两套奇刑,何不索性用他来试一下。”
云中燕连忙答应一个是字,又从那木箱之中,取出一条六七寸长的小铜龙出来,正特呈验。胡震忙道:“王爷暂时息怒,这位郑洪朋友虽然出言无状,晚生却敢保他所说的话决无虚假,即使再以非刑相加也是枉然。夜深了,王爷也该安歇,如依鄙意,不如将他暂交云护卫看管,明日再为细问如何?”
雍王见他以目示意,连忙把手一挥道:“既然胡老夫子替他求情,不妨押下去,等到明日再为细问便了。”
云中燕闻言,又说一声是,使命人将郑洪押了下去,等出了大厅,雍王又向胡震笑道:
“这逍遥掌、吸髓铜龙,和缩骨囊全是红教法王秘授奇刑,我方命云护卫照式造成,尚未用过,正待用这厮一试,老夫子为何却又拦我,难道还有什么高见吗?”
胡震笑道:“王爷如要用他试刑,晚生决不敢阻拦,不过此人还有用处,此时如便杀他,反使八王爷奸谋不能全露,却于大事无补。所以我才求王爷暂贷他一死,容他去将那秦岭诸人引来八王府,以彰其恶,那王爷在皇上面前不更好说话吗?”
雍王沉吟半晌点头道:“如能着他去将那秦岭群盗引来,坐实八阿哥之罪,倒也未为不可,只是这厮凶悍异常,闻得他又是一个著名淫贼,如果就此放却,岂不又去害人?这却还须斟酌才好。”
云霄也捋须摇头道:“此贼端的凶淫异常,我那小儿女,虽然决不怕他报复,但他作案向不留活口,对于青年妇女更多先奸后杀,实为天理国法人情所不容,胡爷还须郑重才好。”
胡震笑道:“王爷和云老山主但放宽心,晚生既打算放他,自有令其不再为害之策。”
说着扯过中燕,附耳数语,中燕不禁含笑点头道:“此计大妙,这一来,一则决不怕他再去为恶害人,再则也令秦岭群贼再丢一个大人,不由他不来,不过这却不是江湖规矩咧。”
雍王见状笑道:“胡老夫子有什么妙计,何妨说来大家听听,为何却只与云护卫附起耳来?”
胡震忙又上前,向雍王耳畔说了一遍,雍王不由大笑道:“果然大妙,不过因此一来,本府那便更必须严加防范了。”
说罢,便向各人颔首作别,径回上房,各人也自散去,云霄背人一问中燕,却半晌不语道:“此计虽足激怒秦岭诸贼,但既非江湖规矩所应有,便你也与秦岭诸人结怨过深,却非所宜咧。”
中燕笑道:“你老人家放心,我也不是傻子,反正上面还有王爷,你还怕我没有推卸的地方?”
说罢,径自回到后面宅里自己所住上房,命人将那郑洪推上来,一见面便先赔笑道:
“郑朋友,在下方才那是奉上差遣不得不尔,还望恕罪,你这背上微伤并无大碍,那药面一经洗去,只须过两天便好,你却怪不得我咧。”
郑洪冷笑一声道:“姓云的,你少和老子来这一套,反正老子和你兄妹已是不解之仇,你要打算骗供,那老子是软硬不吃,该怎么就怎么,你瞧着办吧。”
中燕仍旧笑道:“朋友你错到家咧,我云中燕向来敢作敢当,决不怕你,也不打算向你卖好,要说到骗供,那更不是我的事。不过王爷怎么吩咐,我是怎么办,不得不对朋友你说明一下。再说擒你是姓胡的,出这主意也是姓胡的,却与我无干,信也在你,不信也在你,你对我这样却大可不必咧。”
郑洪又一翻眼道:“那你把老子带上来干什么?有话快说,老子却不耐烦听你的鼓词儿咧。”
中燕又笑道:“你急什么?我既把你请来少不得有话要说。老实说,我们王爷斗的是八王爷,和我们江湖朋友却不相干,你既不是奉了八王爷所差,便可放你回去咧。”
郑洪不由一怔道:“姓云的,你别开玩笑,老子是认命咧,要宰,你便将老子宰了,老子决不会有一句话埋怨你,可是你打算消遣老子,那可别怪我嘴里又要不干净了。”
云中燕大笑道:“放你是王爷的意思,我为什么要消遣你?不过那位胡师爷却怕你以后再在女人身上缺德,去作采花案子,所以王爷着我和你说,教你委屈点,留点东西下来,朋友你能答应吗?”
郑洪哈哈大笑道:“我方才已经说过,老子是杀是剐听便,你就要我这颗脑袋,既落在你手里,只有听取,那还有什么商量的?”
中燕倏然双眉竖起道:“既如此说,那便好办咧。”
说罢,向左右冷笑道:“王爷有令,这位郑朋友,这一辈子在女人身上也乐够咧,现在先着他做个老公公再行放却,不过你们对这个大不在行,如果一个差错难保不教他送命,可径去请那位卜老公公带家伙来。”
左右一声答应,立刻有人出去,郑洪不由大叫道:“姓云的,你可别那么缺德,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把老子宰了的好。”
中燕笑道:“这是那姓胡的主意,王爷的钧令,却由不得你我,你将就点吧。”
郑洪猛翻怪眼道:“好,老子算认得你们这几个鬼崽子,既落你手,只有一切听你的。
你可别忘了光棍打光棍,打一顿,还一顿,老子只要有三寸气在,如果不照样对付,也不算是铁翅蜜蜂郑洪。”
说罢又破口秽骂,中燕猛然又竖起双眉道:“郑朋友,本来那姓胡的在你身上还有主意,我因为那不是江湖规矩,打算给你免了,既如此说,那便不怪你二爷照方抓药咧。”
说着又向旁立一个护院把式道:“这是他自己找麻烦,怪不了咱们,你快取一枝大蜡烛来给他插上,让他也报应一下。”
那护院把式答应一声是,立刻取过一枝绛烛,剥去小衣,如法泡制,郑洪忍不住一声狂叫,二眼圆睁,好像要喷出火来,伏在地上,把牙咬得直响,接着那卜老公公也来了,由众人按着,将淫根阉割掉,上好药,才替他穿上衣服扶了起来,郑洪已经委顿不堪,中燕又冷笑道:“朋友,现在我的差事已经完了,也该送你走咧,如以伤势而论,你可万不能经风跳动,却送你到什么地方去咧?”
郑洪连遭重创,也不禁凶焰顿挫,但嘴仍属强硬,哑着嗓子道:“老子委实孤身来京,现住崇文门外义兴客栈,你们如真要送老子走,不妨便送到那里去,只老子留得命在,多则三月少则一月,少不得有人前来寻你算帐。”
中燕哈哈一笑,立命先行安顿耳房,天明送走不提。
自经此事以后,匆匆过了新年,转瞬就是元宵佳节,年云两人吉期已届,虽然说是侧室,但因女方一切均由雍王做主,事前单只那付妆奁便排送了半里来长,不但较之正室夫人要丰盛过一倍以上,便王侯之家嫁女也不过如此,到了正日这一天,羹尧虽未迎亲,但雍王竟以执事相送,又大肆铺张,年府张灯结彩自不必说,贺客之盛,更为热闹,有些古板亲友虽也颇不为然,但闻得事由雍王做主,谁肯不来凑趣,便连正室佟氏父兄和有关亲族也挨来送礼道贺,真是锦上添花,宾客满堂。
中凤傍晚过门虽以侍妾之礼,拜见年夫人和希尧夫妇、大妇佟氏,但年夫人却看待得和媳妇一样,希尧夫妇也以弟媳之礼相待,那佟氏本受父母之教,再看见婆婆如此另眼看待,竟还了个半礼,先笑着叫了一声妹妹!中凤虽然口称贱妾哪敢当二奶奶如此称呼,心中却又放下了一块石头,只福晋钮钻禄氏在旁,佟氏的母亲佟夫人忙道:“云小姐,这是王爷的意思,你已委屈之至,却不可再为客气,我们姑娘将来还望你照应咧。”
这一来更把地位提高不少,而且难得出诸佟夫人之口更加冠冕,更妙的是因为羹尧行二,自此以后,宅中上下均以二奶奶相呼,简直分不出嫡庶大小来,此是后话不提。就在正在行礼之际,中凤拜罢正室,又以侍妾身份向羹尧拜了下去,忽听雍王大笑着,从前厅走来,一路嚷着道:“二哥大喜,今天你是双喜临门,恭喜你已经放了四川学政,前面已有报喜人来咧。”
羹尧心知雍王有意把这个喜讯放到这个时候,忙又谢过,雍王却笑道:“此刻还没有到你向我道谢的时候,再说,这喜气是云小姐带来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