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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蛇?”
他发现迎过来地田志祥手里提着一根细绳样地东西,走的近了才发现是条蛇。
“晚上正好可以添菜,用它做到蛇汤,添些野菜山菇,味道可好了。”
田志祥显然很满意这个收获。是条毒蛇,不过没关系,越毒地蛇味道越鲜美,他处理这个很拿手。“回去我把蛇胆取出来给小洁吃,那东西对眼睛好。”
“不、不用了,小洁不吃这个。”
大山想了一下。稍微绕了下路,领他们去另一个小山头,那边有条小溪。田志祥在那里用随身带的小刀把蛇剥洗干净,并斩成小段,大山路上寻来几片大些的草叶。裹好后才捧着往家走。
大山一路寻思着,是不是回去直接放汤里,哄得董洁喝一碗?转念又想,她既是怕这东西,决计不肯吃的,何必使这些小手段,今时不比往日。要靠这东西使她添些营养。回头她要知道,反胃难受就不好了。
想着便站住脚,“小洁有些怕蛇,回去时别跟她说,咱们在院里用瓦罐煮了喝。”
“这样啊,难怪要在外面处理它。”田志祥有些不舍的望望手里白色的蛇段,“要不。咱扔了它不要吧?”
“用不着,她只是自己不吃这个,处理干净了,不会反对别人吃,做地时候别让她看着就成。”
已近黄昏,呼吸间是柴火特有的烟薰味儿。
一柱炊烟,在夕阳下袅袅升腾。
走的近些。又看到许多人家的房顶,纷纷升起袅袅的烟。随着微风轻轻扭动,扭转出千姿百态地曼妙身形。
这是一户普通的农户,有着最普通的农家院子。
山里经年不住人的老屋,若是年久失修。很容易在某场比较大的暴雨中坍塌。
但,这些年大山供养村里的孩子上学开销,以及村里其它杂七杂八的费用,定期请医生进乡会诊,每到年节还有米肉分到各家。乡亲们感念大山地恩德,自发的去维护这栋老屋,虽然没有翻新。但几乎每一处都经过加固处理。家具老旧。擦洗的却干净,院子里不见一点杂草。
邻居大叔老了。背更驼了,他一个人过了一辈子,却是个有福的人,到老有大山供养余生。山外常有西平县城也看不到的精美的糖果点心等用品寄过来,老人家笑呵呵的,一天到晚有老伙计过来窜门,孩子们更是跑进跑出没个消停——都知道爷爷这边有好吃地,可以甜嘴。
老人家已经不下地做活儿,但全然闲下来却也难受,于是在离家不远处,僻了一小块菜地,很小,只有一分地。老人各种疏菜都种了一些,一个人吃不动,有点就够吃的,也吃个新鲜。
只是现在刚种下不久,还不到采摘季节,只有一点菠菜可以吃。再想吃新鲜的就只有野菜和雨后的现采的蘑菇。
大山慢慢往回走,就看到自家屋顶上,冒出了炊烟。
忍不住停下来站了好一会儿。每到饭时,炊烟升起,这才是家的感觉——或许因为城里用的是煤气,很少会有这般感触。
街门外敞,顺着院子拐进去,董洁正半跪在灶前,不停地将折断的柴枝送入灶膛里,烧出噼噼叭叭的脆响。
大山笑起来。她的动作小心而仔细,不像是在烧火,倒像在画画,很细心的把长地短的粗的细的仔细分配,以便使它们安份的燃起旺盛的火焰。
炉火红亮,烤在她脸上,映出红亮亮的光,她纤细秀气地脖颈裸露出来,让人很想摸一摸,想知道那像白瓷一样地肌肤,摸上去是不是也会像白瓷一样。
“哥,回来了?”
董洁冲他露出一个安然的笑,然后将心思重新放回炉火上。
“我来。”大山接手烧火工作,董洁往旁边让了让,轻轻倚着他,嘴里念叨,“我蒸了一盆米饭,切了一盘腊肉腊肠一起蒸。昨天熬地大骨汤还剩下一些,今晚得都吃了,不吃完明天就该坏了。一盘红烧肉是中午就做好的………用大锅炒菜太麻烦,野菜我洗好了,一会儿你们做吧。”
这工夫田志祥在院子里架起瓦罐开始煮汤。董洁好奇的伸头瞅瞅,瞧见他一块块放进去的白色肉段,刚想问是什么,顿了一顿,心头忽然略有所悟。于是微皱着眉头回来,任男人们自己捣估去了。
兄妹俩在村里住了一个星期。
离开前,村里几个相识的年轻人特意歇一天工,进山打些野味。除了野兔野鸡,他们打到了一头狍子。
那天有点阴,中午时天空飘过几片乌云。董洁担心下午有雨,怕影响打猎的村民和他们第二天赶路。村里的老人经验丰富,看过云层,告诉她只是一阵小雨,最多湿层地皮。
到了下半晌,果然是细雨如丝。
连绵的雨丝很细,密密的像织机上的经线,把天地都掩盖起来。
董洁冲大山讨好的笑。
她想在雨中漫步,突然有了这种兴致,但这种行为是哥哥坚决不允许的。凡是有可能生病的因素,客观的都要极力避免,这种属于自己找罪的方式更是不可以。
可是,真想出去啊。没有原因,也许是下雨前的憋闷,也许是无所事事后的无聊,或者就是单纯的想淋淋雨。
她一个人在那儿长吁短叹,一会看看雨,一会瞅瞅他。大山放下手中的书本,看看她,最后一声长叹,终究遂了她的意,牵着她的手走进雨中信步而行,就像多年前,手牵手走进雪中一样。
那天晚上,他们尝到了最鲜美的狍子肉,乡亲们捧出自酿的米酒。米酒飘香,大山尝过国内国外各种美酒,这米酒相形之下,实在不值一提,但此刻偏偏却觉得其味最为醇厚悠长,因为其中有乡思乡情。
为了让他们早些歇息——第二天要赶路,村人早早散去。大山烧得一锅热水,亲自给董洁洗头。
然后在满天星的夜空下,拿出梳子给她梳头。
董洁轻声道——
绾青丝,挽情思,任风雨飘摇,人生不惧。
浮生一梦醉眼看,海如波,心如皓月,雪似天赐。
你自妖娆,我自伴。
永不相弃。
第三百零五章 … 二去青岛
大山和董洁一行五月底才回到北京。
从山里出来,他们先去了沈阳。
拜会了陈老爷子和丁老爷子、以及陈靖文、周灵等故人,然后视察了沈阳金土地服装厂。
赵杰南下广州——正值涉外宾馆入住旺季。杨翠花走不开,她要上班,又要带儿子。儿子已经是学前班最后一年,等夏天过后,秋天再开学就上一年级了。赵杰和杨翠花有感于自己没赶上好时候,肚里没多少文化,便在儿子身上寄托了很大的希望。
杨善明前年从医院退休,跟着又被返聘,每星期周一、周五和周日上午有个专家门诊。中医是这样子的,对医生从医的年限、经验比较看重,可以说越老越吃香,不像西医,对医疗器械依赖较重,年龄优势不那么明显。
他现在的工作,说清闲也清闲,说忙也忙。清闲呢,每周在医院加起来共十二个小时的班,每个上午四小时,一共三天。可有时候也非常忙,倒不是他自己在家开了私人诊所,只是他从医多年来,有许多经年的老顾客,其中一些人常来常往有些交情,有时不耐烦去医院排队,或是赶巧不舒服时他不坐班,往往找上门来。而且现在许多人有钱有闲,便十分注重平时的保养,常常慕名而来,请他开些中药或是配些补药来吃。
董洁在沈阳生活的那些年,没少劳烦他老人家,一来二去,使得杨善明与陈老爷子、丁老爷子成为交情不错的好朋友。到现在,杨善明基本上充当了两位老爷子的家庭医生。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腰酸腿疼,就给开些中药调理。陈老爷子脾气倔,不喜欢吃药,尤其不喜欢喝一碗碗黑乎乎的苦药。但与丁老爷子隔邻而居。便总在他地逼迫下喝下肚去。为此在和大山通电话时,少不得时时抱怨几句。
大山对杨善明有一种无可比拟的超强信心。
这主要来源于当日他妙手回春,把几乎被西平县城的医生判了死刑的董洁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这种感激之情,直到今天亦不敢忘。
早在老人家退休之前,大山就同他商量,问他可否迁到北京居住?当然,实际问题他来解决。老人家是家传地中医,北京地大医院也发来了特聘地邀请书。
杨善明都拒绝了。人老恋家,故土难离。就像山里的邻居大叔,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在熟悉的一亩三分地上平安终老。
每次见面,大山总要请他给董洁诊脉、针灸,这次也不例外。
董洁属于典型的先天不足,后天的调养俱是药石之功,情况逐渐改善是真。想要如常人般强健终是不能。这好比盖楼,地基没有打好,也没可能推倒重来,上面修的再好,缺憾只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