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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这些年,哭过笑过,经历了太多事,认识了太多人,从前的记忆压在心底,鲜少拿出来咀嚼,但,她没有真地忘记过,从来没有。可是,这里还是她地家乡吗?又有谁,记得她?
更像一个突然闯进别人生活的外人,陌生人!
一时间,董洁觉得一股前所未有地疲倦感涌上心头。
“怎么了?”大山摸摸她的额头,“不舒服?坐车时间太长,是不是累着了?”
董洁鼻中泛酸,她拼命忍住想哭的冲动,还是感觉到眼角的湿润。
“再忍忍,马上就到酒店了。”大山感觉到她情绪的消沉,却无从猜测原因,只好让她靠到自己怀里,“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到了酒店,进房间躺着睡会儿。头很疼?”
董洁不想他担心,可是不敢开口,她怕自己一出声,就会忍不住哭出来。她把头埋进哥哥怀里,努力做深呼吸的动作。
“小洁不舒服吗?”
坐在前座的姜红叶,回过身关心的问。刘大同略放缓车速,从后视境打量了一下,“要不,我找个地方停一会儿?”
“不用,她就是有点晕车,坐车时间长容易累。”大山把车窗摇个缝隙,让新鲜空气吹进来些。长途行车,开着车窗,容易被窜进来的风吹的头痛,关上窗时间一久,又有些憋闷。“还有多长时间能到酒店?”
刘大同这些日子北京青岛跑了两个来回,大体路程心里有数,“再有十来分钟就到了。”
董洁调整好心情,抬头道:“我没事。有点犯困。哥,等会儿我在房间里睡一觉就好啦,昨天晚上没睡好。”
“你昨晚折腾半宿,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看看。路上吃苦头了吧?”大山拍拍她的背,“行,呆会儿你睡一觉,我去厂里看看情况,把该做地事情处理一下,争取明天腾出时间,咱们去海边玩一天。”
把董洁安顿在酒店里休息,大山一行人急匆匆赶去了新工厂。
厂房位于郊区。环境和交通都还好,算不上偏僻。楼房平房都有,不是新近落成的建筑,但,外面重新修饰过。地面新铺了一层水泥,买了新涂料把墙粉刷一遍,依着工厂的具体要求,请了一个建筑班把需要改动的地方酌情添减——焕然一新后瞧着很不错。
大山最满意地是:厂子占地面积够大,规划也挺好,办公区、生产车间、宿舍、食堂、库房等等,各自独立,井然有序。露天的空地上,新植的冬青、松柏等四季常绿植物,完全适应了新环境。很精神的在阳光下舒枝展叶。几个园林工人,在草坪上忙碌。开业在即,大门附近等几处显眼的地方。要摆放盆花,拼出百花齐放的盛景,博个好彩头。
去年东方元素公司搬迁新厂房,陈群和张昊也是经手人,从头盯到尾。每个细节都考虑到了。有过类似的经验。此番新厂建设,两人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大山过来的时候。两个人正在车间,跟调配工人一起忙前忙后。各种机器已经各就各位,电工师傅正在检查线路。
也许男人在这个社会上忙碌可以一定程度地体现自己地价值,这种认同对男人很重要。张昊这两年锻炼下来,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与过去判若两人,不单是他自己,他领导的筹划部,整个风气也与从前迥然不同了,大家都在进步。
“后天开工没问题吧?”
大山低声问他。刚刚他看过餐厅和宿舍,桌椅床铺俱已到位,办公室里小到纸笔帐本等物也已购齐。通风宽敞的仓库里,面料码放的整整齐齐,边上一间小屋,亦分门别类放着纽扣、线、剪刀等物,墙上用红漆喷有醒目的禁火禁烟地简易图案。
“都差不多了,今天主要是把各个环节最后梳理一遍,检查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陈群点点头,跟干活的师傅交待一声,招呼大家往外走,一边问道:“什么时候到的?走,我领你们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刚在外面看了一下,很不错,陈哥,张昊,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张昊笑道:“我们还好说,公司请的管理人员都到位了,大家一起动脑动手,做起活来进度也快。最辛苦的是张牧张设计师,这些日子,他加班加点的赶工,我们也帮不上他的忙。”
他前头带路,领大家去往裁剪部。那里,张牧带着几个助手,正埋头在面料堆里工作,边上挂着已经完工的样品,设计分析图上,具体的尺寸和要求标记地清清楚楚。此次新厂的第一批设计,都由董洁完成,打版制样的活归张牧,后续地设计工作,相当一部分也将由他负责审稿定稿,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我明天出发去苏州。”张牧用手揉压左侧的太阳穴,眼睛里有清晰可见的血丝,“这边的准备工作大体上没什么问题了。”
“你这两天没好好休息吧?身体吃得消吗?”趁着别人都在品评挂在衣架上地西服样品,大山问他。
“我坐火车去,路上可以睡觉。”张牧摇头,表示自己没关系,“苏州那边,坐镇地是总公司调过去的最好地服装打版师,做的又是熟悉的女装,应该不会有问题。开业后我还得回来盯着这边,男装这块,咱们得干出点成绩,最少也得和女装的美誉度差不离,你说呢?”
“我也是这个意思。”大山连连点头,“张大哥,辛苦你了。”
“小洁得盯着DJ NO。1,她面对的是整个国际市场,压力比我更大。又要准备明年春天时装周的服装。”张牧忍不住叮嘱道:“她的责任更重,难得她从来不叫苦。大山,小洁真的是很懂事很明理的好女孩,我们也没有什么能为她做的。你可一定要多关心她。”
他低声叹了口气,“我有时候在想,钱是赚不完地,我们自己又能花销多少?如果有喜欢的人,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他越说声音越低。大山心里一动,想说些什么,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张牧。”赵杰插进来,他一手一套西服,放在身前比划,“你这几套西服做得可真好,我还没有在市面上看到有做的比这更好的西服。”
张牧收敛了瞬间的失神。转而笑道:“赵哥,你可真有眼光,一挑就挑中了面料最好的那几款。不是我做的好,是小洁她设计地好,这都是她的作品,她可是世界知名的设计大师,这些西服,眼下默默无闻,如果被模特穿在身上,在发布会的T台上走一圈。立刻就得身价倍增。”
“那是,”赵杰越打量越喜欢,颜色又对他的心思。追着问他:“这价钱怎么定地,多少钱一套?哈哈,我占个便宜,先订两套。”
“赵哥,你真想买?”张牧笑道:“你拿的那两套。算你人情价。每套也不低于一千块。”
“人情价都不低于一千块?”赵杰大吃一惊,“你们想卖多少钱?大山。这可是中国,谁肯花那么多钱买一套西服穿?”
“赵哥,你没听到我们张大哥夸你好眼光?你手上拿的,那是进口的好面料,小洁让人从国外寄过来的。同样的款式和做工,换一种面料,价钱就没有这么贵了。”大山笑着解释,“我们的西服定位是中高端消费群体。公司从选料、设计、做工,每一步都严格要求,价格肯定低不了。现在初步打算是:成衣上市销售时,同期推出限量款的精品系列。哦,对了,就是你手上拿的这种,它选料做工更讲究,精益求精,针对少数有消费能力或者特殊要求的顾客。”
这样做也是一种必然趋势和客观需要。皮尔·卡丹地西服再过不久,就要在北京上市,他那边随便一套西服,都是一千多甚至数千元。而皮尔·卡丹品牌,在国外并不算真正的顶级大牌,国人现在虽然不清楚这一点,但大山从长远计,认为很有必要竖立自己的精品装概念,从面市第一天,就得让国人接受这点。有没有人买有多少人买,这个不是问题,关键是,不能在日后,国外名牌进军中国地时候,让国人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国家引以为豪的西服品牌,连人家最低档次的那种都算不上。董洁想的更远,她连高级订制都考虑到了。
说到面料问题,张牧眉头微锁,“大山,实事求是的说,国外地面料眼下还是比国产地质量上要好得多。我拿两种面料,做同一个款式,做完后放在一起比较,这种差别真是很明显。咱们公司不是也有纺织厂?面料问题得考虑了,完全依赖进口,是不是……”
说到这个,大山也有些许烦恼,“纺织工业这块,论起技术来,咱们比国外落后很多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追上来,只能从引进设备和技术上着手,缩短差距。今年先缓一缓,明年出去后,我再找找机会。其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