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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慕奈兰双手拢了拢她身上的大氅,凤倾泠这才回神,摇了摇头,道:“商无凭等人对墨云瑕破封一事心有余力不足,你是否有办法?”
“墨云瑕破封与否不在于力量多少,墨狐狸何等人物不也至今未破封?个中玄机需追溯到七百年前,那老家伙有的是办法,无需我们出力。”慕奈兰搂过她的腰带进慕隐殿,将她放在床上,语气宠溺道:“明日本少带走乱花山庄俩看门的,一切大小事宜本少皆已处理妥当,你只需好生养伤。”
“你准备独自与乱花山庄一众前往青泓境?”凤倾泠讶然,一把擒住他的手,慕奈兰也不瞒她,“人多未必好办事,三日之期已到,本少无谓多生事端。”
凤倾泠面色愠怒,这次慕奈兰却不预备让步,道:“本少许下三日之期宽限墨云瑕破封时日,于商无凭而言却是挽回局势的最后机会,墨云瑕与浮七生都在他手里,对墨狐狸可谓势在必得,怎肯横空多出一个本少跟他抢人?他岂会不清楚一旦墨狐狸到了幽冥界,任谁也休想再兴风浪,自然不肯走到最后这步。”
商无凭城府深沉,又有墨云瑕与浮七生作筹码,慕奈兰纵然足智多谋胆识过人,终究也是孤身一人,青泓境是何险地尚且未知,若是届时双方再与影碎诗起冲突,岂非孤身无援?想想大有可能发生的意外,凤倾泠心如压石。
细雨泠泠下,冬风料峭过,漫长一夜注定有人难以安眠,幽冥界内微风落花,人间玉茫浓雾轻寒,乱花山庄彻夜回荡着墨云瑕撕心裂肺的长啸,令多少伫立在沉沙楼下的乱花弟子心生恻然。
同入深夜,青泓境内,墨若时依然癫狂嘶吼着,因此冰炎天外空无一人,尘寒趁着影碎诗疗伤之际悄悄进了炎洞,她不知墨若时缘何突然发疯,只知今夜是绝佳时机。
“醒醒,快醒醒。”炎洞剧烈震动,不断有灰抖下,扶挽音躺在玄潭旁,神情平静,玉容安详,浑然不知周围危险,看着这样的他,尘寒亦不觉心安了不少,道不出是何原由,只是不再那样害怕。
她脱下身上的白色大氅,蹑手蹑脚覆在扶挽音身上,遮住胸前露出的那一道见骨刀伤,不敢碰他,不敢探他的鼻息,只能一味喊着他,望他能醒来。
因墨若时癫狂喊叫,她的声音便轻若蚊蝇,扶挽音却似等着她一般,缓缓睁开了双目,那双与明净截然相反的墨眸深若无尽之潭,却有万千星辰之光缱绻淌过,仿若伫立于万骨尽枯之上的锦绣河山。
透过他的眼,你仿佛看到了一场又一场的烽火狼烟从开始到结束,仿佛预见了千百年之后又一场截然不同的人间,一切风起云涌皆因这一双瞳孔而起,何来所谓天命?他曾凝聚所有乱世的劫数,也将演示岁月辗转,青山老去后,被遗忘的如今。
倘若一个人的眼神能够承载芸芸生死,那么必定是这一双眼,当他苏醒的那一刹那,尘寒便知,劫数到了,而她不曾悔过,不曾悔以一生代价,换这潦倒数日,所以她不会问他,是否后悔算尽天机,沦落至此。
“何人叫喊?”彻夜遭夹着内力的吼叫灌耳,扶挽音吃了不少苦头,尘寒不料他还有闲心留意其余,唯恐言语间被他窥探一二,忙道:“眼下夜色正浓,是唯一的机会,你我要怎么做?”
“把玉扇拿出来。”扶挽音扫了她一眼未再语,尘寒抖着手从怀里取出玉扇,听他道:“到了天界后你去玄汶城走一趟,自有人候着。”
尘寒不敢多问,顺从着将他收进扇里,这才敢谨慎吐出一口气,当时引洛谷场面何等混乱,他几乎奄奄一息,竟还知谁人偷藏了他的玉扇,想起当日一举一动皆在其眼皮底下,不由背后发寒。
小心翼翼将玉扇揣进怀里,尘寒半跪半爬着往洞外去,她不知今日过后会有何景象,只知不甘心数千年光景,只得这短暂的一朝一夕。
眨眼两日飞逝,那日商无凭从三途河回来,便见浮七生已到乱花山庄,他带不回勒缈云,又落入了慕奈兰的算计,自然看不见什么好脸色。
入夜的乱花山庄格外宁静,夜空星月皆隐,山巅处薄雾笼聚,冷冷清清,两人一前一后踏上沉沙楼,正逢从晚枫楼过来的清风错,道:“六师妹不见好转,长久下去不是办法。”
暮梓枫身受重伤,扶挽音一去,她求生意志全无,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回扶挽音,否则她一死,无非前功尽弃,此事原本乱花山庄胜券在握,却因与慕奈兰两次交手而失尽先机,如今就算进入青泓境,能带走扶挽音的也未必是他们。
浮七生与清风错一脸冷色推开房门,与迎面扑上来的墨云瑕撞个正着,清风错忙抓住欲往外逃的她,喊道:“云瑕,是我!”
“三师姐,可以放我出去了?是否立即启程?需要准备什么?能否快些?”自从知道扶挽音没死,墨云瑕就一直被关在沉沙楼,情绪大起大落,抓着清风错的手不住发着抖,“是否要先助云遐破封?那就现在吧,外面天黑了,听闻破封后将彻夜昏迷,劳烦三师姐带云瑕连夜赶路前往青泓境。”
她曾害怕同时拥有两世记忆,害怕徘徊于前世利益与今生手足,害怕无法控制另一个自己,而今为了扶挽音,她迫切要将自己置于两难之间,怎不令人心酸?清风错扶她坐下,一下下抚着她的背,柔声道:“放松点,这两日便能起程。”
“为何还要再拖延?二师兄在等我们去救他!妖皇不会让他好过的!我现在就要去!”墨云瑕拍桌而起,抬头便见商无凭出现在门口,高大的身影遮挡了他身后的阳光,她昂首仰望关了自己十多日的师傅,种种刀光剑影生离死别浮上心头,控制不住红了眼眶,“你可以不闻不问我们吃了多少苦,多少次死里逃生,但你不能阻拦我找二师兄,师父于我是天,二师兄于我却是命,天再高,地再大,我已不求得天庇护,但求性命无忧。”
“好一句不求得天庇护,但求性命无忧。”浮七生出声应和,面向商无凭道:“我给过你时间,也信任过你,结果显而易见,邪灵体已无回头之日,何苦再拖三日?庄主也与幽冥半隐交过手,短短三日绝无扭转乾坤的可能,如今期限将至,明日过后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让我们进青泓境。”
“十一少也知二师兄身在青泓境?如此甚好,二师兄与他交好,他定然不会置之不理。”墨云瑕转头望向浮七生,急切道:“浮姑娘贵为仙人,十一少一定会卖你个人情,有幽冥界做后盾,何须再等?”
人情?浮七生冷然一笑,张口想要讥讽她的天真,清风错先一步将墨云瑕从她身旁拉开,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墨云瑕解释扶挽音身负的责任,以及此次搭救的最终目的,只能不断安抚,“云瑕,七生比你更想救回二师兄,你若配合,我们便无需等太久,明白吗?”
“我配合等了你们十多日不见天明,浮姑娘方才亦说无需再等,又何来三日?”墨云瑕不肯再妥协,清风错求助般望向浮七生,浮七生视而不见,只听商无凭道:“只要云瑕在乱花山庄一天,筹码就在老夫手上,莫说三日,三个时辰老夫也有机会力挽狂澜。”
他坚持己见不肯退让,浮七生也不再同他废话,清风错生怕她出言刺激墨云瑕,紧紧握住墨云瑕的手,安抚道:“能否顺利找到二师兄你是关键,你若不破封,我们便进不去青泓境,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才能配合我们助你破封。”
墨云瑕闻言不断深呼吸,试图让自己情绪稳定,然而一闭上眼,脑海里便占满了扶挽音受苦的模样,她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无法控制住幻想血腥的画面,突然一把推开清风错,疯了般朝商无凭吼:“为什么魔界玄子可以强行助魔君破封而你不能强行助我破封?!为什么你要一再拖延时间,你是何居心!”
谁也没想到墨云瑕会突然拔剑指向商无凭,清风错大惊,与浮七生两人皆不敢贸然靠近,眼见墨云瑕失控,握剑的手不住发抖,满目血红控诉商无凭:“乱花山庄屡遭灭顶之灾!万千同门葬于玉茫山颠!死的死,伤的伤,徒剩惶惶人心草木皆兵!那时你在何方?!若非二师兄一人独立支撑,乱花山庄早成断壁颓垣!我不允任何人将他生死视若等闲!包括你!”
“云瑕!”清风错紧张得盯着那把剑,商无凭却并不在意,冷淡对着濒临精神崩溃的墨云瑕,道:“但凡破封在即,前世之事皆有迹可循,这段时日你满脑子都是你二师兄,待你冷静,为师再助你破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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