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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时修用拇指按了按太阳穴,有点为难地说:“我这两天事儿有点多。要不这样,等我回来请你吃饭,你看行吗?”
“你这一走得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不是,闻静……”宁时修有点无奈,“那天我说的话你是不是理解错了?”
坐在一旁的许冬言低头摆弄着手机,耳朵却竖着。宁时修像是意识到她在偷听、推门下了车。见他这么警惕,许冬言撇了撇嘴,也跟着下了车。直到进了单元门,宁时修的电话还没打完。许冬言也不等他,自己先进了电梯。
电梯门刚要关上,突然被人伸手挡住:“我进电梯了,回头再说。”
说话的是宁时修,他匆匆和电话那边的人道了别,挂断了电话。
宁时修不是对那个闻静很满意吗,怎么今天听上去好像不是很想见她?许冬言越想越好奇,忍了半天还是问他:“你对那姑娘到底什么意思?”
宁时修低头看手机:“大人的事你别管。”
“我才懒得管,我就怕我妈空欢喜一场。”
宁时修抬头看着她笑:“怎么平时没见你这么孝顺?”
许冬言见谎话被拆穿,摆了摆手说:“就当我没问。”
这天晚上,许冬言失眠了,大约是因为睡前的那几杯茶,害得她频频地往卫生间跑。
最后一次不知是晚上几点钟,她迷迷糊糊地从卫生间往卧室走时,发现有浅浅的灯光从宁时修的房间内透射出来。许冬言走过去,门是虚掩着的,她敲了敲门,没人应声,推开门才发现宁时修正蜷坐在床边,垂着头,头发挡住了他的脸。
“喂,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呢?”许冬言走过去,发现宁时修的脸色白得很不正常。她吓了一跳:“什么情况?毒瘾犯了?”
宁时修无可奈何,一点应付她的精力都没有,他捂着胸口咬着牙说:“快回去睡你的觉!”
许冬言低头看他:“生病了?”说着她抬手去探他的额头。”
宁时修条件反射般地想躲开,但还是被她探到了。
“不发烧啊……”
宁时修有气无力:“我要睡了,你快走吧。”
许冬言这才注意到他一直捂着左胸:“你胸疼啊?”
“是心……”
许冬言一惊:“你有心脏病?不会吧?”
她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已经两点多钟了:“要不去医院吧?”
宁时修摇摇头,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已经有过好几次这种情况了。”
“那怎么办,吃药?你吃什么药?”
宁时修快疯了:“你让我安静地待会儿!”
许冬言愣了愣,乖乖地坐到他身边,也不说话,就那样担忧地看着他。
宁时修缓了缓又说:“我没事……”
抓着他心脏的那只大手似乎渐渐松开了,但他依旧不敢肆意地呼吸。缓了好会儿,他才轻声说:“去帮我倒杯水。”
许冬言什么也没说,一路小跑着下了楼。宁时修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不禁笑了笑。
很快,许冬言端了一杯温水进来。看着他神色自如地喝了水,她才开口问:“你……你……你到底什么病?”
宁时修瞥了她一眼:“紧张什么?又不传染。”
跟许冬言相处时间长了,宁时修也渐渐摸出了规律:一般情况下,许冬言这张嘴别提多好使,可是一紧张就结巴得特别厉害。她现在这样,想必是被他刚才的样子吓到了。
“谁……谁……谁说我是担心这个了……”
宁时修把空杯子塞给她:“你……你……你可以回去睡了。”
许冬言仔细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真的没什么事了,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过河拆桥。”
“让你回去睡觉怎么就成了过河拆桥了?”
“被你这么一折腾,我哪儿还睡得着?”
宁时修斜着眼睛看她,犹豫了片刻说:“算了,我也睡不着。”
他靠坐在床头,随手拿起一包烟抖出来一根。
许冬言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
床头上方白色的墙壁在夜色中像是一块崭新的幕布。一束束车灯划过,划破了这块幕布,也划破了幕布前两个人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没什么车子经过,只有凉薄的月光静静地洒了进来,浅浅地铺在房间的地砖上,看上去尽是凉意。
许冬言探身拿走他手指间的烟:“你都生病了还抽!”
宁时修有点疲惫:“不抽烟干什么?”
“聊聊天。对了,你今天为什么要拒绝那个闻静?
“为什么不拒绝?”
“你不是跟我妈说觉得她不错吗?”
宁时修轻笑:“我要是说不行,我爸和你妈肯定立刻给我再换个人,什么时侯是个头啊?”
“那你跟人家姑娘说清楚了?”
“第一次见面之后就说清楚了。”
许冬言笑:“看来她还不死心啊……”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如果这事被家里人知道,那就是你说的。”
“放心,我才没那么无聊。不过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亲?”
“不为什么。”
“难道有喜欢的人了?”
许冬言记得,她曾问过宁时修为什么会和陆江庭关系那么僵,他当时半开玩笑地说因为一个女人,如今看来,这或许不是一句玩笑。
宁时修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烟也不让抽……我困了,你快回去睡吧。”
许冬言不死心:“你不会真喜欢王璐吧?”
宁时修瞪她:“你脑子没事吧?”
许冬言来了好奇心:“那你心里那个她漂亮吗?”
宁时修应付着:“还可以。”
“性格好吗?”
“不好。”
“看来男人都好色,长得漂亮的姑娘怎么着都行。
宁时修看着她,不禁哼笑了一声。
许冬言见今天也问不出什么了,站起身来将那根没来得及点上的烟放在他身边的床头柜上:“好吧,我去睡了。”
在她离开前,突然听到宁时修叫她。
她回头:“怎么了?”
宁时修把那根烟拿起来点上,半晌才说:“你能忘记他吗?”
许冬言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想了一下说:“我试试吧。”
几天后,宁时修又出差了,这一走就走了小半个月。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在年前赶回来。
这天吃晚饭时提起宁时修,温琴对宁志恒说:“你说,要不咱去看看孩子?”
宁志恒觉得好笑:“他是去工作,又不是被关起来了。再说,他工作的地方一般人也不方便去。”
温琴点点头:“也是。冬言,一会儿你再打电话问问你哥,看他啥时候回来,机票订了没。”
对面前这位“后妈”泛滥的爱心,许冬言早已习惯了,她扒拉着碗里的饭,随口应了下来。
晚上躺在床上,许冬言本想看会儿书就睡,可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手机就在枕边,她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宁时修的电话:“睡了吗?”
“还没。”电话那端人声嘈杂,宁时修似乎走远了一些才继续说,“刚干完活儿,正在吃加班饭。”
“那加班饭吃什么?”
“泡面。”
“这么艰苦!”
宁时修轻笑:“这算哪门子艰苦。找我有事?”
“嗯?哦。”许冬言顿了顿说,
“我妈问你过年能不能回来。”
“这个……看情况吧。”
“机票还没订?”
“嗯。”
温琴交代的事问完了,许冬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但是谁也没说要挂电话。过了一会儿,宁时修问:“怎么还不睡?”
“还不困。”她问他,“你现在在哪?”
“刚回房间。”
她顿了一下说:“我想看看。”
“这儿有什么好看的?”
“好奇。”
宁时修无奈:“等一下。”
许冬言把手机拿远了一些,等着屏幕上出现宁时修的房间。在镜头对准房间的某个角落前,男人白净的脖颈和微微发青的下巴一晃而过。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微微一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宁时修缓缓移动着镜头。许冬言没想到他的房间这么简陋,也就是以前大学集体宿舍的规格。虽然简陋,但是却非常整洁,还有刚洗过的衣服晾在靠门处的衣架上。
他的声音在镜头后面响起:“怎么样,看出什么了?”
许冬言不急不慢地说:“没有女人。”
他轻笑:“就看出这个了?”
许冬言想了想,缓缓说:“我想看你。”
宁时修没有说话,但没一会儿,她便真的从镜头中看到了他。
他比走之前更加清瘦了,刚才那个微微发青的下巴她也没有看错——或许是工作太忙,他还没来得及修整自己。但是这样的他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一种她挺喜欢的味道。
许冬言切换镜头,毫无征兆地,一张清秀的脸出现在宁时修的手机屏幕上。
她刚刚洗完澡,头发湿湿地黏在脸上,形象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