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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离开后,玄火猛地抓住自己剧烈疼痛的胸口,一手猛地按在办公桌上,才稳住身形。
“玄火!”神冰等人齐声担忧道。
“我没事。”玄火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
黎明跑出了办公室,跑过训练场,跑出了烈焰学校,他跑过无数条街道,跑出了十三区,跑啊跑,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儿,他只是想躲,想躲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可他突然发现,世界之大,他却没有可去之处。
最后,黎明产生了一个很极端的念头,他想到,只有脱离这个世界,才不会有人能够找到他。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洗清他这双沾满血腥的手,只有这样他才能向那些丧生的人们赎罪,也只有这样,他才能逃脱自己良心的惩罚。
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承认天罗便是他父亲的事实,他一直坚信,天罗是天罗,父亲是父亲,虽然是同一个人,但这个人扮演的两个不同的角色,是绝对不相同的两个人。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他错了,他一直都错了。无论是天罗还是父亲,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应该受到世人尊敬的大英雄,真正应该让世人唾弃的是他,是他这个罪魁祸首!
所以,他觉得,自己本就没有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资格。
逃跑的过程中,黎明抹去了空气中自己所有的气息,并且以他现在的速度,蒋萌萌和杨亚楠也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找到他的。所以,他觉得,这一次,自己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和自己做个了结了。
拿出当日林莫凡为他在比赛中用而磨了一夜的匕首,缓缓地刺向自己的胸口,黎明闭上双眼。他清晰地感觉到锋锐无比的匕首一点一滴地刺入自己的胸膛,滚烫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
可当他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却并没有死。
胸口还有淡淡的血迹,但伤口却被虎啸修复得差不多了。甲壳虫磨出的匕首放在他的身边,但在外型上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准确点儿来说,相对于甲壳虫的钳夹,此时更接近真正的匕首了。
同样的林中,同样的地点,林莫凡同样坐在火堆旁靠着赤焰兔,这让黎明不由觉得,这几天来所经历的事,都恍如一场梦境。
林莫凡撕下一块兔腿,递给黎明,道:“要不要来一点儿。”
还分辨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的黎明轻轻“嗯”了一声,接过兔腿。有了上次的教训,即便知晓这兔肉是难得的美味,但黎明每一次也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嚼食。
坐在火堆旁,黎明好似徒然长大了好几岁,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嚼食着兔肉,一边轻声叫了一声:“大叔。”
“嗯?”林莫凡刚喝了一口酒,一脸随意的笑容。
“我刚才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还没等黎明说完,林莫凡便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既然是做梦,梦醒自然就应该回到现实,何必再去在意那么多呢?”
“大叔说的是!”黎明说着抢过林莫凡的酒壶,林莫凡忙加阻止道:“你不是不喝酒吗?”
“大叔忘了,那已经是三年前了。”黎明淡淡笑道,“我现在可不是小孩了。”
说完,黎明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辛辣的味道顿时充斥在黎明的口腔和喉咙,但就是这一种让人并不舒服的味道,让黎明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黎明提起酒壶,猛地又朝嘴里灌去。
“等等,别喝完了啊!”林莫凡一把抢过酒壶,透着壶口看了看里面已然见底的酒,心疼道,“这可是我刚打的好酒,就被你喝完了!话说回来,你小子的酒量倒不小,有大叔当年的范儿啊!”
“嘿嘿。”黎明一脸傻笑道,“就算还当年你欠我的酒钱。”
“我说,你小子还记得啊?男人太抠门了可不行哦!”林莫凡一脸正经地对黎明进行思想教育,道。
“还不是和大叔学的,出门都不带钱的,净混吃混喝!”黎明说完,倒头便昏睡了过去。
林莫凡想扯下自己的外衣给黎明搭上,手放到肩上才发现,原来黎明还未把他的外衣还给他呢!当即一阵愤怒道:“臭小子,连大叔唯一的一件外衣都还给我,还有脸说我抠?不过这样也好,天为被,地为床,这是何等潇洒自在啊!”
林莫凡举起酒壶,对着悬挂在半空隐藏在阴云里若隐若现地月牙,说了声干杯,便把酒壶里仅剩的一点儿酒一饮而尽。
扔出酒杯,林莫凡一头栽到黎明身边,同样呼噜呼噜地睡了过去。
第五十八章 天机老人
第二日,黎明独自一人在林中醒来,他拿起身旁的匕首把它放入怀中,便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走出树林,走回十三区。
刚进入十三区,黎明便遇见了迎面而来的蒋萌萌和杨亚楠,看她们脸上疲惫的神色,怕是找了自己一夜。
黎明心中一阵感动。
“黎明,你。。。。。。”焦急不安的蒋萌萌见到黎明归来,刚想说话,注意到其脸上风轻云淡的表情,顿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黎明轻轻一笑,在和蒋萌萌擦身而过的时候,黎明低声说道:“辛苦你们了。”
转过身去,看着黎明逐渐远去的背影,蒋萌萌一脸不可置信地对着杨亚楠问道:“刚才那是黎明吗?”
面对黎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杨亚楠也有种说不出的诧异:“看外貌应该没错。”
漫无目的地在外面逛了一天。回到家,黎明见到徐晨正悠闲地喝着茶,看着电视。
黎明没有抱怨她为何对自己的失踪毫不关心,因为他知道此时说那些都显得太过多余。黎明静静地走到徐晨身边坐下,目光看向电视里的内容,竟然是那一夜他在电影院看到的影片。
“回来了。”徐晨似乎对黎明的失踪真的毫不关心,随意道。
“嗯。”黎明轻轻应道。
徐晨不再说话。
“老子当年还不是为了你这婆娘,否则老子以致于沦落至今吗?当年是谁说,不会嫌弃老子废了修为,愿意和老子过一辈子的?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变卦了?”
“我这样,还不是因为你无能啊!”
“我无能?是啊!我无能!”
。。。。。。
电视里传出既无趣又没有营养的对白,黎明与其在听电视的声音,还不如说在听徐晨的心跳声,可惜的是,黎明听了很久,直到整部影片放完,徐晨的心跳声依旧平缓。他原本以为徐晨会应为他的回来欢呼一场,或者扯着喉咙毫无修养地骂他一顿,再或者先礼后兵,怎么样都行,他就是受不了如此平静的气氛。
黎明啊黎明,你真是命贱啊!黎明再一次在心头诅骂着自己。
直到徐晨喝完茶,看完影片,起身准备回房间的时候,黎明实在忍耐不下去,问道:“你怎么不骂我啊?”
“骂你?”不想,闻言后的徐晨更是一脸好笑的探出手放到黎明额头上,若有所思道,“没发烧,体温正常,鉴定完毕!”
“够了!”黎明突然一把拍开徐晨的手,咆哮道:“你不用装了,我全都知道了,全都知道了!”
“哦,既然知道了,你还想我说什么。早点儿洗洗睡吧!”说完,徐晨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黎明没看见,徐晨转身的那一刹那,已然是泪流满面。
次日,是区赛第二轮开赛的日子。黎明早早便到了比赛会场,这并不是因为他终于克服了睡懒觉的老毛病,而是昨晚他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压根就没睡。
黎明来到魔舞会场的时候,距离开赛时间还很早,大赛会场除了比他还早来,正在清理会场的老伯,再无他人。
黎明静静地坐在空无一人的座位席上,看了老伯良久。老伯做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清洗抹布,然后擦拭每一个座位,还有便是清理座位上的垃圾,但黎明看得出来,老伯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很认真,很仔细。
直到老人已然近到他身边,老伯才向黎明打招呼道:“年轻人,早啊!”
“早,老伯。”黎明很礼貌地回应道。
突然,黎明注意到老伯佝偻的身躯,下意识问道:“老伯如此大年龄还要出来工作,难道老伯的子女不管你吗?”
“哪来的子女啊!”老伯停下手中的动作,淡淡笑道,“就算有子女,那都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难道是因为那件事?”黎明满脸震惊,他第一次发现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那一次手上所沾的血腥味有多浓烈。
“想不到年轻人也知道那件事啊!”老伯在黎明的搀扶下坐下,微微笑道。
“实不相瞒,我便是那一年出生的,听闻长辈讲诉过一些。”黎明恭敬道。
“呵呵。”老伯微微点头,目露茫然。不知想到了些什么。
注意到老伯的笑容,黎明问道:“传言天机老人血洗十三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