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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多事不是表面看得那么简单!没有他们也会有其他人要上位,也许更坏呢?”姜玄斐叹了一口气,“就拿石重贵来说,当时只有他的身份和年龄最合适!如果贸然推其他人上去,只怕更动荡。而且刚开始他还是挺配合的,积极抗击契丹,修好与武林的关系。”默了片刻,终是无奈,“只是不过几年,便惫懒起来,沉迷酒肉奢靡,不理政事!”他脸露惋惜,“石氏一族并非天下良主,为了中原的未来,是该换一个主了!”见她沉默不语,紧了紧手中的力道,示意她回神:“那你觉得最近谁的军力最强大?谁最适合做下一个霸主?”
“我不太研究政事,自然不了解天下军权在谁手上最多!不过……”秋西槿低头想了想,“不过你既然问我,想必是我认识的人。我认识的不多,只有他,天下闻名。妇孺皆知他铁骑铮铮,战胜契丹数次,保我北疆的安全。”
姜玄斐笑了笑,脸上露出赞同的神情。
秋西槿已能猜到了他最近在忙什么,亦想到他可能要站的队,“北平郡王刘知远,无论从名望和实力来说,都是首屈一指的。”
姜玄斐不置对否,续续道:“虽然石重贵不堪重用,但易主非小事。比如他的亲信杜重威,手上也握有不少兵权。若硬碰硬不合算!所以打算联合各地的节度使逼位!”瞅着她的眼神愈发不舍,“明日我便要出发,联络南部的一些节度使!”
她低首避开灼灼的眼光,言语却坚定,“我和你一块去!”
“你呆在安全的地方等着我就好!”他的双指抚上她的下巴,微使力抬起,“我想让王恒送你到姜府的祖屋住些日子!”
“为什么?”秋西槿不解地抬首。
“那远离汴州,相对来说安全点!其次,是有件事要拜托你。”明明在说正事,他的语音却轻柔如风,“虽然一直小心翼翼,但若被发现,首先连累的是家人。姜府里,祖母最易被人伤害,而姑姑一时赶不回来。所以请你帮我照顾祖母一段时间。”
虽然他说得头头是道,她隐隐觉得没那么简单,迟疑:“可是……”
他已打断,自顾说道:“我祖母有点难相处,不过咱两的事……总要祖母同意最好了!这次,也当联络好感情!”
“啊!?”秋西槿好像明白了什么,好像又没明白,一时沉默不语。只觉说了好一会的话,有点口渴,便顺手摸索旁边小几上的茶杯,拾来一杯茶喝下去。奈何茶水还未咽下,却被全吸了出去。
她蓦地睁大眼睛,意识到是他的唇贴上来索水,一时怔怔,只剩狂乱的心跳。等反应过来时,有点恼怒。说来也怪,恼怒的不是他抢水,不是被他占便宜,而是想到此水对他的病情不利。因为茶水乃罗汉果泡制,她虽医识浅薄,也晓得着风寒的人不适合饮凉性的茶水。
于是,果断地顶回他的舌头,欲截断点水回来,奈何绕了一圈也没索到。最惨的是,想抽回来时却发现被缠得紧,呼吸逐渐被打乱。
欲偏开头,后脑勺被他的左手紧紧捞着,半点挪不动。想推远,却被他的右手狠狠一箍腰身,整个身子贴得更近,唯剩双手无力地攀于他的后背。她想,他做事真是决绝,半点后路不留。略略生气,猛地咬了一下他的舌尖。
姜玄斐皱了皱眉,终是松开,痛苦道,“好疼啊!”
秋西槿本是讨伐的气焰瞬间熄灭于他可怜的模样中,居然还能客客气气地解释,“这水里有罗汉果,偏凉!是哪个小奴帮你泡这样的茶?我去帮你打点姜茶过来驱寒吧!”
他及时扯住她,“不怪谁,是我吩咐的!突然想喝点凉茶,这样脑袋清醒点!不过……”他做出伤心状,“现在舌头痛,什么茶水都喝不下了!你说怎么办?”
秋西槿有点迷糊,已搞不清是谁欠谁。不过她向来有担当,伸出手:“那我给你咬回来!”
他沉默了会,没有领情,“算了,下次再咬回来吧!”
她抽回手,“为什么?”
他坦诚地耍赖,“囤点利息!”
她哑口无言,觉得无论说什么都会落下风,因为脸皮没他厚。
门外响起王恒的声音,“少爷,有人找!”
姜玄斐依依不舍地离去,开门前还是忍不住轻声道,“我希望你一直像少时般无忧无虑,却也不愿意你的心智在那方面老是不成熟。”叹了一口气,“总觉得像这样清闲玩闹的日子,要隔很久才会回来了!”
分别
因着就要各奔东西,秋西槿睡得不太踏实,大早便爬起来准备路上的食物和水。想到阿斐的病拖了很久,担心他路上不适,便忙跑到郎中处多拿些药。
郎中有点困惑地反问:“少爷的风寒不是早好了,为何还要喝药?”
“好了?可是昨早还咳嗽怕冷……”秋西槿纠结了会,“啊,不对,怕热!?”她皱着眉,警惕地问道:“你确定早好了?”
郎中的瞌睡立时醒了大半,脑门滚下两滴大汗。到底年轻过,又加上最近别苑传得风生水起的八卦,电光火石间已推测出事情的大概,乃是某人佯病装可怜博同情。暗叹着现在的年轻人太过狡黠,撩妹的手段千奇百怪。不过,拿着主子的薪给,不能干拆主子台的事,那是不忠。但诓骗眼前的单纯姑娘,有点太不诚实。不忠和不实之间犹豫了会,想到年终的最忠奴仆奖金,觉得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果断弃暗投明,选择了不实。
郎中不仅医术好,书画也不错,晓得一副画好坏常常只取决于神来的一笔。时下,这一笔得靠机灵的应变口才能力。睁大眼睛说着瞎话,还没脸红,“最近是有点复发,少爷人又坚强,凡事爱忍着怕麻烦了小的。是我失职了,等会便去给少爷施施针,想必便无大碍!”如果下得了手,他都想抽自己一巴掌,“烦劳小姐多照看着少爷,未免病情反复,需细心注意日常,比如最好有人能提前帮忙暖暖被子……”
“暖被子?”她挑起眉,“可是昨日,他还说高热不退,要清凉降热。”
他的违心话不用打草稿也能说得相当漂亮,“有时候,以毒攻毒也算个不错的治疗法子……”
秋西槿觉得自己落进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奈何对手道行太高,还有帮凶,只能暂且忍气吞声。
虽然要分别去不同的地方,但先前一段路程相同。姜玄斐吩咐随从先赶到前方的分道口等着,自己则随着秋西槿坐马车前去,能多待一刻便多珍惜这一刻。
车帘的遮光性特别好,透进的光线很弱,加上又是个大阴天,马车一派昏暗。与他此番光景下独处,她觉得有点紧张。
气氛有点冷,秋西槿不停地找话题暖场,当下已扯到正事的讨论上,“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姜家虽不入仕,但胜过为官。翻覆朝权,不怕引火烧身?都那么有钱,干么还辛苦地周旋于乱世中,明明可以选择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呆起来!”顿了顿,好奇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你给自己留了后路么?”
“我也希望早点退出这场游戏,可中原没有明主,怎么能为了一己安逸而遁世。”姜玄斐摊手无奈道,“你希望我做没有担当的人么?”
“当然不希望!可是,每个时期都会有困难。现在是寻明主难,真有明主的时候也会遇到其它问题。”她说得头头是道,“你若操心惯了,当天下太平之时,真能放得下么?”
他习惯性地笑了两声,笑意却未达心底,反生出更深的忧愁,“真到那时,放不放得下已不是自己能决定。那不叫放下,叫逃!有多快逃多快,有多远走多远!”
秋西槿的口气变得严肃,“什么意思?”
“因为是乱世,才有姜家存在的意义。真正太平时,姜家逃不了消失的宿命。一旦有真正帝君气魄的人上位,长久太平下不会再需要姜家!”见她眨巴着大眼睛,就晓得她尚在茫然,他缓缓地解释,“当朝权安定时,经济会逐步复苏直到繁盛,当然不会再需要拉拢姜家。最重要的是,猜疑和忌惮会随之而来。明哲才能保身!”他说的话很轻,却字字残酷,“被抛弃,是古今大部分功臣都逃不出的宿命。”
秋西槿恍然大悟,“我读过老爷子收藏的史书,最震惊的就是刘邦。他上位后便是典型地翻脸不认人,杀了许多功臣。”叹了一口气,眉间笼起一团乌云,“打江山时称兄道弟,一旦事成便将异姓王除掉,心真够恨的!”
姜玄斐神色平静,是看透一切后的淡然,“常说帝王善变,其实恰恰是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