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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吧。”
意识到开了个糟糕的话头,男子也忍不住弯起唇角,笑容如和煦的春风,语气带着几分轻柔,“这里鱼龙混杂,明日只会危险重重。”
秋西槿皱起眉梢,为何坦然地跟自己分析状况?首先得确定是敌是友,询问道:“想和我联盟?”
紫衣男子摇摇头:“明日主要我去抢,你只管躲好!若得到了,必会给你!”
秋西槿觉得此人当真可笑,素昧平生,竟说出这样的承诺,大约没人会相信。拢了拢衣袖,笑道:“我竟不知道,江湖开始流行免费的午餐?你这样说,无非是想少个竞争对手吧?”
紫衣男子沉默不语,干净明亮的眸子看向她,仿佛有许多话要说,好像又无话可说。
“不若这样,你先走,我得到了,会考虑给你看一眼!”秋西槿亦是正视他,疑惑爬上心头。脸是陌生的脸,只是那双眼眸神采风扬,是一种亲切熟悉的感觉!一个人若不想被认出,最简单的便是易容,但无论如何,眼睛是很难改变的。他是谁?彼此认识么?
男子浅笑,“我来这,只为帮你……”
秋西槿冷笑几声,想出言反讥,却卡在喉头说不出口,心里终归莫名地信了几分。垂眼看向他腰间别着的玉箫,“你会吹箫?”不等他回答,又续道:“紫色的玉很难得,玉制的箫颇难吹,它是摆看的还是真有用?”顿了顿,指尖微微一颤,目光投向他,“你到底是谁?”
“你可以相信的人!”紫衣男子瞟了眼屋顶,收起嘴角的笑意,语调是不紧不慢地淡然:“好好休息!”
秋西槿可以觉察到,屋顶上两个轻功甚好的人,正贴着瓦片偷听,看来不止自己对他的身份有兴趣。
另辟蹊径
八月初八,风和日丽。李迪扔旧紧闭府门,亦不露面。只早早谴下人,在大门前的空地上置了桌椅,供应酒水茶食。
所聚之人一个比一个缺乏耐心,互骂互扁逐渐升级。有好事的人见秋西槿一派坦然,欲找茬探底,却被暗中飞来的石头击得头破血流。
混乱的厮杀,粗暴的叫嚣,终把紧闭的大门叫开。只怕再不开,这府门也是落个被焚坏的下场。
李笛走出大门,看着台阶下凶神恶煞的人群,一脸疲惫与无奈:“今日,大伙冲着那心经而来,我也不知道该给谁……”顿时有性急的汉子打断,大意是休找冠冕堂皇的理由,人已来了,绝不空手而归。
“江湖事情江湖规矩办!”李迪也不愿再多说,将袖中的经书取出,放在门口一石狮子头上,“如今这经书放在此处,你们谁最有本事的,抢得到就拿走。”语毕,窜身进入府邸,命人将府门牢牢关闭。
霎时间,群雄一哄而上,见到非同道的便是痛下杀手。一些稍微反应慢的,连刀都没看清,就已命归黄泉。
洛茵踢飞两个靠近的亡命之徒,对四下的一片混乱不免愁心:“教主,我们怎么办?”
“等!”秋西槿看着石狮上的经书,虽心急但也不敢贸然前去拿。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此刻经书是烫手芋头,谁先拿于手中,便会成为被主攻的目标。正思虑之际,见一个阔刀大汉已亟不可待地飞身而去,只是三颗石子穿掌而去,带出掌中一个大洞,那大汉痛得直滚地。
秋西槿寻着石子方向望去,果然是紫衣男子发出。此时,他一边对付着眼前三人,一边冲着她笑了笑,微动唇角,吐出三字:“上石柱!”
平台四周有白玉雕花石柱,高十丈,是个可暂时规避混乱恶斗的地方。秋西槿领会其意,拾了数颗碎石,命教徒飞上旁边的石柱。有人亦想来此高处落脚,却被眼疾手快的拍下去。
场面混乱,秋西槿只定定守着石狮上的经书,若是看到有接近经书的,便将手中石子击去。偶尔分神去关注那紫衣身影,竟恍然浮出一道熟悉之感。
仅一炷香时间,数千人便只还剩下不足百人。石狮头上的那本心经已被紫衣男子揣入怀中,一时便成了靶子,众人向他蜂拥而至。
紫衣男子见招拆招,再加上身旁的四个敏捷的姑娘,几个片刻,便撂倒了大半。
过得半个时辰,也只剩下几十人在争斗。秋西槿觉得时机已到,飞身下去,加入恶斗。身手未热,便被两个人包围。二人乃一副残躯,一人少一只眼,面容上画着蓝黑线条,极为古怪。
战况白热化,紫衣男子周遭围了五人,秋西槿被二怪夹击,一时两人都脱不开身。
彼时,紫衣男子的四个随从女子将围斗他的人引散。一脱身,他便加入到秋西槿的三人争斗中。
两人对两怪,虽是占了上风,但那二怪也非凡辈,手上功夫不高,缠人的本领倒不差,如牛皮糖般缠得紧。
紫衣男子处处挡在秋西槿身前,与二怪相斗。秋西槿有些恼怒,因着他在前,自己打斗之际不免束手束脚。虽然省下不少心力,但终归不愿无故承其好处。
神思开了会小差,竟没注意那紫衣男子何时拉起自己的手,往旁边一处高山飞去。
二怪追得紧,紫衣男子拉着她逃得急。洛茵等人见教主被劫,亦赶忙追去,只是几个起落便被甩远。
秋西槿很想挣开紫衣男子,奈何手上力气大的很,只得随着此人的步伐。其实若真要挣开他,也不是不能,只是不知道为何,如此甘愿地追随,似中了一道魔咒。
停步之际,是高山的峰顶,再无去路,只剩万丈悬崖。稍慢两步追上的二怪叉着腰,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逃!有本事你们跳下去啊。跳下去,老子就不追了!”
秋西槿刚想答,老娘才不是傻子,要跳你跳。已觉得身子在急速往下坠,眼前的二怪亦越来越模糊,耳边的风却愈加急吼。
想骂一句,你脑子进水了!却已被紫衣男子拥入怀中,只能贴着他的胸膛弱弱地抗议。
紫衣男子一手抱紧她,一手抓住悬壁上横空长出的树干。树干摇摇晃晃,到底撑住了两人的身躯。
秋西槿冒出头,略略担忧地叹了一口气,“这树干能撑得住我们两?”
“你这么瘦,并不占太多重量!”紫衣男子紧了紧手,“平日里不好好吃饭啊?怎么长得那么瘦?”
秋西槿想顶回几句,却觉跑题太远,生生压下辩驳的话语。虽然速度是停止了,但如今的位置是上不见人下不见底,形势实在不容乐观。深吸了两口气:“你脑子有病啊,要跳崖拉我干么?你要是无能抢就不要抢,如今抢到了又这般脱身岂不……自寻死路。”
紫衣男子堆起笑脸,“你从小就爱看戏,戏里不是常说,一般这种情况下,多是跌不死的!”
戏里说的通常九分假,且是消磨时间,哪里当得真?”秋西槿想伸手擦擦额上的冷汗,却又不敢乱动。突然顿住,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从小爱看戏,你是谁?你对我这么了解,肯定小时候就认识了?”
“经书是好抢,关键是我们抢到以后,怎么能不受干扰的把它练完。”紫衣男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微微弯动唇角,轻柔耳语:“你以为,只有你一人会做黄雀?光是下帛阳谷那条道上,还有不少埋伏伺机的好手等着呢。所以,我们不能从那条路退,得另辟蹊径!”
秋西槿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竟然苟同他的想法,清清嗓子,“就算你说的有几分在理,现在这般吊着的意思,是准备在这悬空习练?”不小心看了眼脚下的深渊,赶忙闭上眼,小声问道:“我说,哪时能脱困啊?”
紫衣男子不急不慢地笑道:“我这般停下来,就是想征求征求你有关脱困的意见。”
秋西槿冷笑,此时征求意见,是不是有点晚?拖自己下来的时候怎的就没征求?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什么意见?”
紫衣男子微微一笑:“往下左边是深潭,右边是树林。你想掉在哪边?”
“地形倒是查得挺清楚嘛!”秋西槿低头沉思,头上那根树干吱啪吱啪地响,催促着她尽快做决定。虽然身平最讨厌做选择题,还是恐惧之下的选择,但仍是细细地计较了会。心里的想法有点自私,说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被采纳,纠结一番,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我这衣裳的颜色,若是弄湿了,恐怕不太……好看!”
话刚说完,头顶一声干脆的“啪”!两人又在往下坠,不过不再是方才惊心动魄的速度。紫衣男子手脚并用,或抓或踩着悬壁上凸石和树干,仿佛如履平地平地上的疾行。最后借着一颗参天大树的粗壮树枝,稳稳地落在树下的杂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