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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法忍受这种场面,大可以立刻告退。
可是反驳之后呢?谁也无法从根本上左右他人的思想。
厍世炎选择不予理会,在与汤文萱简单地互通了姓名后,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亲友身旁。当然,在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中国设计圈内,两人绝非头一回相遇在类似的场合,更不用说彼此那多次不经意的邂逅以及戏剧化的发展情节,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厍世炎甚至还有需要感激对方的理由。只是作为正式相识,今天尚属首次。在这个年轻女孩身上,厍世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奇特的共鸣,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反馈,因而汤文萱也能感受得到。
自那场神秘的车祸之后醒来,他的世界就有了彻底的变化。他不清楚个中缘由,但却发生在每一个细枝末节,甚至让他怀疑起自我来。
聚会尚未结束,便陆续有人离场。厍世炎在林佳靖的再三邀请下来到一家烧烤店,两人简单地点了些烤肉,吃起了夜宵。
“原来你会喝酒。”林佳靖看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的厍世炎。
“是个人都会喝酒,酒精过敏的除外。”厍世炎笑着答道,与旧部的重逢让他感到欣慰,他也愿意与之共同分享愉悦的心情,“做会展设计,会不会太屈才了?”
“我没你那么好本事和运气啊!做人要现实。”林佳靖半开玩笑地说道。
“如果你连想都不敢想的话,也就只能面对现实了。”厍世炎鼓励道。
“你不一样,厍世炎。”林佳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只是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看顾着你,真的。以前大家都有种感觉,你就好比是上天的宠儿,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厍世炎扬起唇角,喝了口啤酒。不费吹灰之力么?轻易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么?他想要的,始终都还没有得到。在前进的道路上,他付出了数倍的努力,这种努力或许不是那么艰辛,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他的确有天赋,花同样的气力便能胜出他人许多,然而,执着的信念才是最为珍贵的。为了这份信念,他所牺牲的也是他人无法理解与媲及的。每个人的生命轨迹不同,追求的极致生活也不同,林佳靖可以说他不知足,却无法改变他内心一些本质的东西。
一开始,人与人之间的起点或许没有高低,但很快的,在个人观念形成初期,这种差别便显现出来,生存于同一空间的人注定会演绎出个人不同世界的一生。
厍世炎渐渐意识到,一旦整合众人的某个环境不复存在,两个曾经关系再如何亲密无间的人的都会拥有属于个人的私人世界,变得有些陌生。就好比他与林佳靖,无限工作室解散了,林佳靖离开了他所熟悉的建筑设计界踏入另一个工作圈,他们仿佛已是两个世界的人,属于彼此的话题也变得越来越狭隘。
谈话间,厍世炎突然有一种感觉,林佳靖在很大程度上并不是由衷地臣服于他的成就及能力。共事的那段日子里,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妥协着,忽视了一些深处的不安定因素。现在,和谐的屈就关系已被打破,原来林佳靖饱含着一股无可奈何的羡慕与潜在的妒忌。
扪心自问,厍世炎觉得自己从未有过任何的欠妥行为,或许他的个性不为人欣赏,但他至少始终以真诚示人。
“如果有一天无限重新开业,你还会回来么?”厍世炎话锋一转,认真而严肃地问道。
“会。”
面对林佳靖不假思索的回答,厍世炎的内心又似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这一瞬间,他不禁感到自己对于他人的要求过高了,如果能够重塑无限,集其这班曾经同甘共苦的同事,小小的个人情绪以及本性中的些许叛逆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的感情问题还没有着落么?”林佳靖见厍世炎陷入沉思,叹了口气后问道。
“你不也一样?”厍世炎笑道。
“当然不一样。”林佳靖抬高嗓门,“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外表,早就娶妻生子了。”
“看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苦楚啊!”厍世炎笑着,得不到最基本生活物质、精神财富的人奢望拥有那些财富,剩下那些就等着深层思想上的折磨了。曾经他也是思想的傀儡,饱受观念的摧残。
“刚才宴会上,你和汤文萱聊得不错啊。”
厍世炎瞥了对方一眼,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水至清则无鱼,他永远不会冒险去打破这层定律。他是变了,变得开朗、好相处,而不是变愚蠢。显然,从林佳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十分欣赏汤文萱,只是他本人竭尽全力想要掩饰这些。
“这个女人近几年一直很出风头,不知道和多少男人传过绯闻了。有时候觉得挺恶心的,有时候又觉得挺不容易的。”
“我对她不感兴趣。”厍世炎轻描淡写地说道,无论是否发自内心,但他知道此刻林佳靖想听他将这句话说出口。“当然了,事实上从社会地位上而言,是她不会对我感兴趣。”
“那万一她要是对你有好感了呢?”林佳靖状似调侃地问道。晚宴上,厍世炎依旧我行我素,汤文萱的目光却是紧随他的身影。
“没有万一。”厍世炎摇头,他甚至不知道下一次与汤文萱见面是何时。
然而,命运像是和他开了个玩笑,仅仅一天之后的周末,他们便在展览馆中相遇。汤文萱戴着墨镜,一席便装,两人同时在意大利跑车展区对角驻足。墙上贴着禁止拍照、摄影的图标。正当他犹豫是否要与对方打招呼时,汤文萱已然走了过来。
“这么巧啊?”对方脱下墨镜向他笑道。
“嗨!”厍世炎点了点头,汤文萱的休闲装特别简约,甚至不像是一位知名设计师,这一点或许与家庭出生背景有关。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兴趣爱好。”
厍世炎淡笑,下意识地看了看左手,他不愿走近另一端的展台,那里有他曾经的座驾。
“你会骑摩托么?”厍世炎与对方一同参观着各品牌展位,忽发奇想地问道。
“会啊。”汤文萱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是一种常见的代步工具,只是有很多年没有碰过了。”
“你成名得早,所以好多年前就开始使用私家车了吧?”
“那是靠我自己努力得来的,没有任何投机取巧,我觉得花自己挣的钱,名正言顺,理所应当。”汤文萱语气平和地说道。
厍世炎扬起唇角,他用自己的薪水给父母买了套房子,然后给自己买了辆摩托,还上了牌。
“你在哪儿工作?”
“中寰集团。”
“哦对,我想起来了,以前还有自己的设计公司。”
“你连这也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其实我们之前有打过交道。”汤文萱若有所指地说道。
“是么?”厍世炎装作不知。
“嗯,还不止一次。”
“可能你太出名了,经常看到相关新闻,长期耳濡目染,都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发生在身边哪些只是报导了。这就是设计界的虚虚实实……”
“是你自己没有去留意吧?”汤文萱一个挑眉,“像你这种沉浸于自我世界的设计师又怎么会去关心身边的点滴小事呢?来来往往的不都是人生的过客么?”
“你在说我还是你自己啊?去年的设计风尚大典,我在大厅角落里见到的是谁呀?”在这样的颁奖晚宴上,汤文萱不可能成为唯一的焦点,媒体闪光灯追逐下的往往是一些服装或室内装潢设计师,他们在国内业界颇有建树并在国际领域打下一定的基础。汤文萱是个对自己人生较有规划却野心不大的女人,也不爱出风头,于是两人便在那晚最不起眼的角落相遇,各自从服务生托盘之中取了杯饮料。虽然没有任何对白,但眼神交互间所透露出的却是某种相同的感观、默契。
“噢,你想起来啦?”
“嗯,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在我设计稿上做的修改。”厍世炎不由笑出声来,这些都是他正常记忆中的片段,无需强加点拨、提醒。只是他觉得,这份珍贵的记忆是双方藏于心中,无需言明的。
实力上,汤文萱占有绝对的优势。无限工作室的一份集体电子版作品在被客户退回后,厍世炎携草图复印件亲自前去辩驳。与客户会面前,他走进一家咖啡馆小歇,在去洗手间时,服务生不慎碰落了设计图,汤文萱就这么拾起摊开的图纸,仔细阅览了一番后用铅笔淡淡做了修改、填补。“你的?”望着在座位旁四处寻找设计稿的厍世炎,汤文萱起身递出卷起的图纸。“嗯,谢谢。”厍世炎点头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