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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惭愧!倒不曾想我也有今日!!”
虽然距离杀死无支祁已有七八天,在这七八天里,醒言已统领着这些新部下在万里海疆上纵横捭阖,扫荡着南海外围的残余势力,但一直到今天,每次想到自己正跨在一头世间罕有的神兽战骑上,纵横四方,一呼百应,他还是觉得自己宛在梦中。
是啊,这一切前后都宛如梦幻;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从自己杀死无支祁那一刻完全不同。就如,那个骄傲的彭泽少主,当初和自己是如何的针锋相对,虽然道不同不相与谋;谁知,等自己为了给雪宜报仇,拼力杀死那个恶神无支祁,两天后这位骄傲的水神少主便找上门来,在自己面前不顾仪容的一场痛哭,还发誓以后要鞍前马后听他调度。原来,自己杀死的那个恶神,还是当年在四渎神主争夺战中杀死彭泽老湖主叔度的凶手;这回彭泽倾尽全力帮助四渎征伐南海,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自己的老湖主报仇。
现在,见那个神力渊深如海的远古恶神已被醒言亲手击败杀死,楚怀玉震惊之余,不免敬服的五体投地。为了报答醒言为他爷爷报仇,这位彭泽少主还将自己领地中那匹最神骏的龙驹献给醒言当坐骑。这匹龙驹,便是醒言现在乘骑着在海浪上奔飘如风的神驹,号为“风神”。
原来,楚怀玉所领的彭泽湖盛产龙马,其中大多鬃毛雪白,四蹄如雪。这些优良龙马,大约每逢百年。每千头之中或可出品三两头极为神骏者,目若黄金,颈下生一圈朱红鬃毛。这样百年一遇的神驹,其名为“吉量”,据说乘骑者可得长寿。
而在这些已经十分难得的吉量神马中,大约每过千年。又可出一两头更为神骏的龙马,这便是“骕骦”。一般只存在在传说中的骕骦马,金鬎银鬃,目如紫电,肋下更生一对雪白羽翅,名为“浮天之翼”。往来无际,穿梭如风。这样的骕骦龙驹,业已通神。出神入化,已与得道仙神无异;而现在醒言胯下的这匹龙驹,真是彭泽三百年前新出的一头骕骦小马驹,取其骨骼清秀势如飘风之意,名之为“风神”。
醒言胯下这种传说中神出鬼没的龙马,有幸见到的仙士曾赋辞赞叹,曰:
“……(骕骦)养雄神于绮纹寻之不见其终;蓄奔容于惟烛,迎之莫知其来。蕴腾云之锐影,戢追电之逸足。灵蹄雷踏,四方为之易位;巨翼空横,八维为之轮回。游聚则天地为一,消散则洞开liu合!”
跨着这样神异的骕骦风神驹。醒言这几天在南海的海阔天空中真可谓纵横千里,来去如风,实是万夫莫当!
当然,说起来有些尴尬的是,如此百战百捷无往不胜的战果,却基本不是靠着醒言神勇或良驹神异得来。这一切,却是全拜对面那个敌对的南海所赐。
原来,自从醒言发狠将无支祁打的魂飞魄散,南海一方为了稳定军心,同时中伤敌军,便散出谣言,说无将军一向神勇卓异,那日被张醒言打败,全是因为中了这黄口小儿的奸计。暗地里施展某种上不得台面的邪异妖术,才侥幸将无将军大败。
本来,传播出这样谣言,是为了诋毁敌军勇将形象;谁知这些天里,这样传的纷纷扬扬的谣言却适得其反,给南海诸部水灵起了相反作用。这些天,南海中那些还有一战之力的散兵游勇,一见到醒言旗号,不管他身后兵力如何,带了多少人神,他们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哇咧!~原来对面那人、就是用邪术杀死无支祁之人。”
也不用如何多想,稍一对比下自己和无将军的实力,即使是最愚蠢的水族战将也顿时拔腿便逃;基本上,醒言一般只来得及望见对方的阵头,还没等奋勇上前,对面那些好不容易碰上的南海敌众便消失无形。
面对这种局面,醒言没法,只好绞尽脑汁在外貌装备上打主意,准备示敌以弱,他身上原本穿戴整齐的四灵神甲,奥现在全部收起,放在后方大营中请灵漪保养;醒言身上,只穿着寻常的青衿布衣,上面还打着几个雪宜亲手缝补的补丁,期望让对手见了觉得有可乘之机,上来跟他打一仗。只是,不知何故,越是这样,那些对手还是望风而逃;奔逃之时,那些南海兵将苍白的脸上还添了一丝恼怒,似是责怪敌手小觑他们的智力。
鉴于这种情形,不仅醒言苦恼,对手那方也意识到这种宣传的不当之处;于是南海中又开始散布新的消息,说是那天无将军身死,其实不过是应了天数——
因为是天数,所以肯定在劫难逃;那天哪怕不是碰上那个恶少,随便换个别人,也能随便挥根木棒将无将军轻易杀死。
只是虽然这样努力补救,开头那错误的谣言还是如长了翅膀般四处传播,以至于醒言所到之处,有如铁锤砸在棉花上,浑然着不了力道。鉴于这种情况,云中君审时度势。今日下午下令醒言汇集大队军马,傍晚出发向西驰援那支正攻打云阳洲的旋龟水族。
原来,自四渎前些日打败孟章大军发出宣战檄文之后,对南海之中的水族都采取怀柔策略,准备攻心为上;只是南海十三洲最西端的云阳洲,洲上盘踞的云阳树精十分死硬,撕毁示好文书,说是要誓死跟四渎龙军周旋。鉴于这情况,为了解除攻打龙域的后顾之忧,大约就在三天前。云中君命新近赶赴南海战场的旋龟水族进攻云阳洲。发出这样命令,老龙君正是因才施用;这鸟头鳖尾的旋龟族一向喜欢劈柴砍木头,正是木类精灵克星。只不过饶是如此,那云阳洲上的老树精根深蒂固,又受四周散居的南海水族救援,一时竟没能攻的下来。因此今晚醒言出征。正是为了打破这样的僵局。
略去闲言,且说醒言统领大军出战,军阵左翼为玄灵教各兽族战骑,右翼为彭泽、曲阿两部水军战骑,水下则是阳澄、巴陵两部的深水鱼灵战卒。醒言自己,则会同云中君派来辅佐的谋臣罔象、还有那七位上清宫道子在当中策应。这回征战,殷铁崖诸部禽灵另有其他任务,并没一同前来。
经过最近五六天的磨练,本就聪颖博学的少年不知不觉便有了几分统率气象。诸般行军指令井井有条;大军一路行时,担当斥候的海鹞鱼灵如流水般放出去,海空两路侦察有无敌情。而醒言本部军阵,每隔百里便停下来等待这些斥候回报;只有当听到前方丝毫没有异象时,大军才重新开拔。在深沉的夜色中朝西方无穷无尽的大洋次第进发。这样小心行军步步为营,正是醒言听得龙君言明,说那旋龟一部已将云阳洲团团围住,只是急切间难以攻下;等醒言所在大军一到,敌洲自然瓦解称降。因此醒言此番便决定小心行军,凡是以不出差错为上。
一边端坐马上踏波而行,醒言一边还在心中默默忖念:
“嗯,不管如何,既然我为报仇而来,又蒙龙君看重,现在又知那南海水候为何要占据鬼族圣地,无论是为了私仇还是公仇,我也得勉力施为,充当好这个角色!”
象这样为自己打气鼓劲的念头,这些天里一直都在醒言脑海里盘旋,从没断绝。毕竟,说到底他还是个刚刚脱出市井不久的少年,这辈子从来没象今天这样独当一面主持大事。
且说醒言统领众部卒就这样谨慎行军,一路行来,当那个跟在他身旁充作护卫小兵的小妹妹闲的都开始打哈欠时,对面海域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异兆。大约就在酉时之末,醒言恰听得身旁琼肜一声哈欠,便偶尔朝前眺望;这一望,前方大约二百里出那块横亘数十里方圆的海堡礁岩便映入眼帘。
“停!”
虽然之前接到的斥候回报说是平安无事,丝毫没有杀气;但等醒言见到远处那些犬牙交错般露出海面的峭壁礁岩,几乎有种本能的反应,醒言突然感觉毛骨悚然,一股凉气从后背腾起,立即便让他勒住战马,举手喝停大军。
随着他一声令下,滚滚向前的大军遽然停止;一霎间军阵中所有战卒,几乎不约而同攥紧手中兵刃,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时候,几乎所有阵列在前的前锋战士都在朝前方那块堡礁仔细眺望。此时天边的明月正从身后照来,洁白月辉遍撒在无垠海疆上;月光之中众人看的分明,前面那片堡礁群晦暗嶙峋,在海面上投下错落的阴影,将所在之处的海水遮掩的黝暗深沉,明显比周围海域暗上一大截。
看来,英明神武的少年主帅喝令停止进军,一定是那个看上去就神秘诡异的暗礁中潜伏着万般险恶的敌人;一想到那些伏兵连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