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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两只朱雀鸟儿,大的那只送给你,小的那只送给居盈姊!”
“呃?”
见小女娃儿突然如此,醒言一脸疑惑,正是不明所以。却听琼肜按着自己的生活经验,认真解释道:
“醒言哥哥和居盈姐姐,今天吃了苦,一定不开心;如果有人送东西玩,就不会难过了!”
“呵!原来如此。”
“不过琼肜,你这心意我领了,但却不能要你的。”
“为什么呀?”
“琼肜你想,如果没了这两把刀刃,以后哥哥再落了难,你又如何来救我?”
醒言只轻轻一句话,便立时打消了小丫头送礼安慰的念头。
委婉拒绝了小妹妹的好意,这四海堂主又欣赏起这两把初现雀形的神器:
“我说琼肜,你要不提我还没注意;这两只看起来差不多的朱雀儿,真的还是上面那只要大些。”
“啊?!”
没想这无心的话儿,竟引起少女强烈的反响:
“不是啊哥哥~我想送你的,是下面飞的那只!哥哥你再看看?”
于是,不幸看走了眼的四海堂主,只好在小女娃儿的无比期待的目光中,重又眯眼郑重观察一阵。不消说,这次观察的最终结果,果然与小琼肜的看法完全一致!
一夜无话。第二天,醒言便携着四海堂中几人,一齐前往飞云顶,将昨日之事禀报师门。
听说居盈醒言险遭门中弟子戕害,灵虚掌门自然大为震怒。饶是他养气功夫这么好,一听完醒言禀告,二话不说便拂袖而起,来到澄心堂外的院落中,振袖祭起他那把如霜赛雪的飞剑。
霎时间,立在上清观小院之中的醒言等人,只觉着整个飞云顶四周的山谷峰峦中,都震荡奔腾起一阵肃杀的啸鸣声。只一会儿功夫,便见这把白龙一样的飞剑,已倏然倒飞回灵虚手中。几乎与此同时,院中青砖地上,“吧嗒”一声掉下一件物事。
等众人低眼看去,那只听得一声惊叫。原来,正是居盈看得眼前物事失声惊叫,一把抓住身旁少年的袍袖:
原来,落在砖地上的物事,正是一只血肉模糊的人臂!
将滴血未沾的飞剑归入背后鞘中,灵虚对居盈醒言一躬腰,歉道:
“不知何故,只寻到那孽障一只手臂。”
见掌门对自己如此恭敬,醒言大为惶恐,连忙也躬身礼拜。正要回话时,却见灵庭、灵真、清溟几人,也急急赶到上清观澄心堂前,一齐合掌,朝这边躬身礼敬:
“请宽我等不赦之罪。”
正当四海堂主见着这场面手足无措时,却听身旁那个女孩儿出言说道:
“诸位师伯师祖,毋须自责。门内蠹贼,自古都是防不胜防;况且此事我也有过错——若不是居盈固执,不要门中派人随行保护,昨日之事,也恐难发生。”
听得少女这话,眼前几位上清首脑,虽然口上还在谦逊,但醒言明显感觉到,这几位师伯师祖显是大松了一口气。
见着眼前这番异状,醒言心下大为狐疑。
“居盈倒底是何许人也?难道家中竟是大有势力的达官显贵?”
又寒暄几句,醒言少不得又将昨晚事情的前因后果,跟灵庭几位师长说了一遍。
两下一应证,醒言居盈这才知昨日困住自己的冰雪壁塔,正是天师宗张天师赠与灵庭真人的防身符咒:
冰雪锁灵阵。
那个赵无尘,正是觑得空处,将这符阵从师尊静室中盗出。只是,这厮只管冲着天师的名头去偷取这套灵符,却万万没想到,灵庭子有好生之德,当时请得的这套锁灵符,只能困住敌手;若无特殊法咒催动,陷阵之人一时也不得便死。
见自己殿中连出两件大事,这位平日只管钻研道家经义的豁达羽士,此时便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年。灵庭清癯的脸上,此时一副漠然神色,不复当日洒脱的笑颜。
瞧着师弟这模样,灵虚心下暗叹:
“罢了,恐怕这也是劫数。也只好留待来日,慢慢好言化解。”
又听得眼前少年堂主,也正在自责:
“列位师尊在上,昨日之事,也怪弟子经验不足,否则也不会一再陷入诡计。经得昨日这事,我才晓得这天下人、天下事,原没这么简单。今后若得机会,我还得多加历练。”
“唔,你能如此想,甚好。”
灵虚闻言赞叹,复又拈须沉吟道:
“若说历练机会,倒是不乏,不过也不急在一时。今日你还是先扶居盈姑娘回去,好生安歇。”
“是!”
于是这场风波,至此便基本告一段落。
今后几日中,千鸟崖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那南宫秋雨也没再来,据说已和师门一起转回委羽山去了。居盈经得这事,也不再前往郁秀峰修习道法。这些天里,她都在四海堂中,或跟醒言学习道法,或教雪宜琼肜读书练字。积日下来,这四海堂中的岁月,倒也舒适惬意,其乐融融。
与往日略有不同的是,自那日冰室相处之后,醒言与居盈二人的关系,又多了一层旁人不易察觉的默契。在那无人处,醒言也会说些顽皮话儿,逗得少女羞喜交加。
又过了一些时日,便到了十二月初,已将近一年之尾。这日上午,正当居盈跟醒言讨教“炼神化虚”之法时,飞云顶忽派人手持掌门饬令,专程前来千鸟崖,说有要事要召居盈。闻得飞云顶相召,居盈倒似预知是何事,一言不发,只默默的跟传令道童前去。
大约到了中午辰光,正在醒言坐立不安之时,那居盈终于在千盼万盼中归来。问起掌门何事相召时,却见她黯然说道:
“醒言,我家中父母记挂,传信要我现在便起程,回去跟他们一起过年。”
乍闻此讯,醒言也是一呆。稍过片刻,才重又展颜说道:
“这是好事。年节回家团聚,正应恭喜你。若不是门规约束,我也很想回去跟爹娘一起过年。”
虽然如此排解,但少女仍是有些怏怏。见她这般愁色,醒言心下也甚是不舍。只是,居盈应是豪家子女吧?恐怕这事上,也是身不由己。
想到此处,少年不知怎么,就觉得格外悲伤。
知道居盈要走,琼肜和雪宜也是十分舍不得。整个下午,雪宜和琼肜都在替居盈收促行装。一种浓浓的离愁,笼罩在四海堂中。
短短一个下午里,四海石居门侧那两对石鹤嘴中,冒出过好几次青烟。这是上午飞云顶跟居盈的约定,若是来接她的南海郡段太守到了,便用此法通知她。
只是,见到这催促行程的袅袅青烟,居盈却几次三番不忍离去。
几番拖延,直到申时之末,夕霞涂在千鸟崖岩壁上的颜色,已从明烂渐转深赭,居盈却仍是恋恋不舍。正在莲步踯躅之时,却见千鸟崖前的山道上,忽行来一行声势颇盛的罗伞仪仗。
原来,正是段太守久等不至,以为盈掬公主玉趾金贵,不愿轻移,于是便自作主张,带着金伞凤轿,翻山越岭亲自来千鸟崖接人。
见太守亲自寻来,居盈再不得拖延,只好跟醒言几人含泪而别。
一时间,太守吏员,殷勤上前,接下少女手中包裹;又有美婢慈婆,从旁奔出,半拽半扶,竟将满腔离愁的少女,与千鸟崖上众人的殷殷目光,就此阻断在轿辇暖帘内外。
一番纷乱之后,待居盈登上行程时,已是月上东山,暮色朦胧。行色匆匆的队伍,次第点起了照明的灯笼。
此时,未能送得居盈的少年,正伫立千鸟崖口,望着山间宛若长蛇般的光点,若有所思。在他身旁,有两位女孩儿,也立在晚风中,裙带飘飘,陪他一起目送伊人远去的游踪。
山路漫漫,不知尽头。
奉命而归的少女,正端坐轿中。熟练的轿夫,在山道上也是如履平地,让轿中之人丝毫感觉不出颠簸。只是,无论这平稳的舆轿如何化解山路的崎岖,居盈都知道,那抱霞峰,那千鸟崖,还有那朝夕相处多日的几个人儿,正渐渐离自己远去。
正当怅惘的少女,满腔离绪得不到舒展之时,却忽听得耳边传来一阵悠远的笛歌。
“停轿!”
平稳向前的暖轿,应声停住。
步出轿辇,不管身周紧张环卫的兵士,居盈只顾循着笛声,举首向东边山峦上望去——只见在那轮明月之下,高峦上一座蓬蓬如山的树冠上,正临风伫立一人,袍袖含风,衣带飘摇,在月华天宇中投下一抹出尘的剪影。
“是他!”
虽然只能见得那人大致轮廓,但眼含热泪的少女,却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