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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死地,而她竟丝毫未察觉到危险,她现在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太后又要以雷霆手段将她处死,当真是打得她措手不及。
韩文殊啊韩文殊,枉你看惯勾心斗角,又处处小心低调,到头来还不是被人制得一身狼狈。
与其干着急,不如想想办法,韩文殊强自镇定,起身开始四处摸索,刚刚那小官走后,留下了一盏油灯,应该是让她签字画押用,韩文殊伸出手将油灯够进来,细细地将整个牢房查看了个遍,让她庆幸的是这里打扫得很干净,不幸的是,密不透风到连只老鼠都钻不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实在不想再编标题了,。,,,
☆、第九十一章
只有一盏油灯的光源与热度,在这个冰冷的暗室中,实在是杯水车薪。夜凉如水四个字突然迸入韩文殊脑中,但是没过多一会儿,她又觉得有些可笑,她甚至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如何能说夜凉如水呢?
难道真的要等嬴珩回来吗?可是……
想到他便不自觉响起他的那道圣旨,他封了萧情做皇后,如果她能活着撑到他回来,她一定要拿剑指着他的胸口,问出前因后果,如果……如果是他情非得已,她要原谅他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她有些颓败,自己的尊严好像一点点的消失殆尽,最终会被他碾碎。
真的值得吗?韩文殊不禁扪心自问。
低低叹息一声,好苦……
旋即又振作起来,他们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不会骗她的。
之后大概过了三四个时辰,有宫女来给她送饭,又有寺人来告知她,两日后行刑。韩文殊开始思考,寻找着蛛丝马迹:首先她被关押的地方应该不是刑部的地牢,这里恐怕是宫中的密室,被人专门建成了牢房,扣押一些特殊身份的人。其次,太后之前曾说过,她已经昏迷了两日,这么说来,行刑的那一天应该是嬴珩回銮的前一天,但是既然要将她处死,又为何拖到两日后,最快行刑不是更保险吗?除非……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太后封锁了消息,而且信心满满,她的消息一定不会泄露到嬴珩那里,要么就是有人出面阻拦,拖延她行刑。韩文殊想,以太后求稳的心态,恐怕不会是前者,但是这朝中谁会为她求情呢?
虽然那个令史刚刚警告过她,如果不画押,会有苦头吃,言外之意便是要用刑,但其实这之后再也没什么人来过,想来也是吓唬她,否则以她如今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大可来一招先斩后奏,杀了她以后,用她的手指按个手印,到时候对嬴珩也算是个交代。而如果对她施刑,她身上有伤,嬴珩定会心生疑窦,疑心他们屈打成招。
而且,太后已经认出她了,那一日在太液池,她虽换装成女子,可到底没有易容,太后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那日太后便警告过她,让她识趣地离开,否则只能做个下贱的侍妾,今日在她知晓了宣室殿内的韦小姐就是当朝公侯韩文殊,身为嬴珩的母亲,更要将她斩草除根了。
在这个安静得可以听到心跳声的地方,韩文殊静下心来,细细地捋了一遍事情的前因后果,除夕夜在家宴上发现一只偶人,嬴珩隐忍不说,当时他应该就已经嗅到危险的味道了;正月初一,她身上所穿衬衣是灵鸢为她准备好的,而且她清晰地记得,她最后穿上的白绸衬衣是与礼服叠放在一起的,若是在除夕家宴被制成偶人,那只能是在此前就已被人掉包。
想到这里韩文殊心中有些凉意,韩府从不待客,出入府上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嬴珩、嬴瑀、如意……
嬴珩不会这么做;太常礼部送来礼服后,如意便未来过她府上;那么就只剩嬴瑀……
细细思略,良久后,韩文殊凝眸,她摇了摇头,最终排除了嬴瑀的嫌疑。夜明是初五才随赵奕出行西域的,这之前有他在,嬴瑀又住在她府上,若是他做了什么,夜明不会没发现。
那么,把她衬衣掉包的,就只能是府上的佣人,能接触到礼服的人不多,韩文殊不禁咬牙,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亲信身上。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在这个完全黑暗封闭、不知世事的环境下,一个刹那的时间都像是放慢了好几倍,而即便缓慢如斯,仍是离她的死期只有两天而已。
韩文殊却丝毫不怕,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亡对她而言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她只是放不下、舍不得一个人,心中犹有牵挂。她自讽地笑笑,这种被告知期限的离开,真是让人抓心挠肺,当初如果她知道自己会在大桥上出车祸而死,恐怕也会不舍,但是当时从这个时空醒来后,她只有震惊和劫后余生的惊喜,人的心理真是奇怪,同样是死,被告知和毫无征兆,就完全是两种心态。
早知道有牢狱之灾,当初就该偷偷尾随圣驾,大不了被他骂一顿,总好过在这里等死。
今年一入冬就大雪不断,都说瑞雪兆丰年,本是个好寓意,谁想到从除夕开始,这风雪就突然停了,气温也比往年暖了几分,积雪纷纷化落,阳光映着雪水,倒是干湿适宜,长吸一口气,很是舒服。
御驾出来的这三天,也都没闲着,说是养精蓄锐,可是随行的宫人百官倒比往常更乏累了。都说年少气盛,这话放在嬴珩身上最是不假,往日还算沉稳的皇上,出了皇城第二天,就封了东宫皇后,众人的震惊还未来得及消化,嬴珩又携未来的皇后游玩了两天骊山。百官为了揣度圣意,自然是争先恐后地想要随王伴驾,没想到嬴珩一一首肯,这么一来,就成了皇上携百官游历骊山,这景象可谓是空前壮观。嬴珩一身武功,爬个山对他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却难为了这些身娇肉贵的大臣,又不敢有怨言,只能有苦憋在肚子里,却被嬴珩甩得老远,别说试探圣意,就连圣上的鞋跟都摸不到。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低沉雍雅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萧情从思绪中走出,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下脚下,随后低眉,姣婉地朝眼前之人摇了摇头。
嬴珩回以温煦微笑,朝身旁命令道:“暂在这里休整一下吧。”
身后的陈顺却出声嬉笑了一下,小声提醒道:“皇上,这是骊山,可不是行军打仗。”
嬴珩听后一愣,望了眼山下密密麻麻的人影,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是朕糊涂,看着脚下这么大的阵仗,倒把自己当成率军大将了。”
陈顺连道了两声“哎呦”,朝嬴珩趋奉道:“皇上您这还没怎么着呢,那个羌人的王子就已经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您这要是挂帅亲征,还不所向披靡!到那时什么匈奴贼子、西域三十六国,还不得吓破胆子喽!”
嬴珩眼中昂扬之气大盛,大笑两声,指着陈顺骂道:“就你这张嘴,将来犯了事儿,能顶朕十张免死金牌。”
“皇上拿奴才玩笑了。”说着递上一杯清茶,随王伴驾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当这御前总管什么都得想到了,什么都得准备到了,就说这一盏茶,也得是抓准时机泡好递上,热一分冷一分,都难免得罪主子。
嬴珩轻呷了一口,看了看身旁娇羞中微微轻喘的萧情,又俯瞰了一眼脚下山峦,眸色忽地一寒,却又转瞬变得和煦,淡淡吩咐:“回去吧。”
和前一天一样,只是登了一半,便又折返回宫,看着他洒然的身影,萧情提着的心暂时放下,稍稍松了一口气,目光锁在嬴珩身后的苍老身影上,陈顺这个御前总管果然不是一般人,嬴珩这两天的徒步山旅不知累倒了多少人,他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御前可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回到林光宫,留守皇城的虎牙将军刘恒却突然出现在凉风台,来回踱步,似乎是等得焦急。刘恒在通报了守卫的禁军侍卫后,得知嬴珩出宫登山,已站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
陈顺见他急色匆匆,似乎有要事禀告,不敢耽搁,便疾步进殿通报,没多一会儿,便宣他觐见。
刘恒进殿后,大步走到嬴珩面前,欲撩衣行大礼,被嬴珩阻止,“刘卿免礼,京中出了何事,你且先说。”
刘恒开门见山地回道:“回禀陛下,西北战场传来急报。”
“快说!”嬴珩神色微微凝重,身子向前微倾,沉声说道。
刘恒从怀中取出一卷锦布,陈顺见势接过,待嬴珩略略扫了几眼,方才回他:“韩大将军命人传报,羌族近来屡次进犯关中地区,仅这半月,便已侵占我朝边关三城,银羽军本已清点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