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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还总是遇到以往不熟的官员来拉人去玩,又偏偏是想认识结交的,再过一月不到就要成亲,只得狠心拒了。
宁植这般过了几日,实在受不了,拉着相熟的好友去酒肆喝了几杯,吐了吐心事。
这日,云涯又衔着根野草,在大理寺后墙边上靠着。整治的人手段还没使出来,他今天准备了一场好戏,也不知宁植接得住不。
再过会就该散值了,他却觉得有些无趣乏味。
倏尔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云涯心知肚明,是有人要早早溜了,他吐了野草,闭着眼也不看,就等着大理寺整时散值。
那声音却分明传入耳,带着点惋惜的意思:“哎,你说子玉怎么那么可怜呢?”
“宁大人怎么了,你们昨日不是去举杯对饮了吗?没相敬欢啊?”另一个声音道。
那声音又道:“呐呐,你是知道的,子玉这么大都没成亲,可不是在等安阳王那小郡主吗,熟料是这么个结局。”
“什么结局,我瞧着谢家大小姐也不差啊!”
“你是来的晚,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谢家大小姐是不错,可根本不是子玉心尖上的人。要说这夏暖郡主,也是个狠心的主!”
云涯蓦然睁开眼,侧了侧脸,仔细听着墙那边越来越清晰的话。
“狠心,不能吧,都说郡主人好身子弱啊。”
那声音接着说:“怎么不狠心,身子是弱,你说,不喜欢子玉就算了吧,不答应就不答应啊,她爹是安阳王,谁能把她怎的,可也不该这样糟蹋人!”
“你说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声音压低了:“你是不知道罢,最初宁太傅就和太后意见不合,太傅中意的就是安阳王的郡主,太后却中意谢娴,不过这种事哪有姑姑做主的,这不就让子玉等了这么多年嘛,安阳王势大,又独,岂不是比右相家更好?”
另一个声音连忙道:“是这个理。”
那声音又道:“可郡主满了十六岁偏偏不喜欢子玉,不喜欢也就算了,太后为了激子玉特意找了郡主去问,结果她却说谢娴好,这才绝了子玉的心思。我觉得吧,不喜欢就不喜欢,何必硬是要推着谢娴给子玉呢,再过几年,指不定子玉又能遇上自己喜欢的姑娘呢!”
“你这样说,还真有点狠心。”
“怎么不是,谢大小姐虽好,可右相家那么势大,少不得左右宁家。”
另一个声音压低道:“别说了,这些朝堂世家的事情,少说一句罢。”
“呿,我就是替子玉不值罢了。”
云涯皱眉,转身走了。这时已经快到了散值的时辰,云涯走出去拍了拍自己找来的那个戏子的肩,对他道:“你先回去罢,今天不急。”
“可是,大人不是要我……”
云涯冷声:“我有其他的事要办,不会听人话?”
那戏子不敢再多言,讨个没趣走了。
云涯走在路上,整个人是懵的。
如果这人说的是实话,也就是说,夏暖骗了他,从一开始在宁植这件事情上就没说实话?云涯皱眉,不对,如果是骗他,为什么哭,那时夏暖哭是真的,伤心也是真的,分明是真的喜欢宁植才是。可……
云涯更加想不明白,按理说来,夏暖和宁植家世真是门当户对,就算不能……云涯摸了摸下巴,如果夏暖在这件事上骗了他,那不能生孩子会不会也……云涯皱眉,想到了萧羽特意问他的话和萧羽的反应,那分明是,愤怒???
如果早就知道了的话,正常人会愤怒?
越想越觉得没对,云涯进了踏云楼就直奔着水西那处去了,水西正在翻阅卷宗,云涯一把将他从梯子上拉下来道:“我有事问你。”
水西被拉得措不及防,哎哎叫着:“松手松手,阿云,你手劲小点。”
云涯看着水西手上的医书愣了愣:“你不是寻常不看这些吗?”
水西实话实说:“你们的脉我把了那么多年,寻常的脉息我都知道,上次给小郡主把脉,总觉得哪儿没对,这正找着呢!”
云涯急道:“你当时怎么不说?”
水西一愣:“说什么,我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说个屁!”
云涯兀自静了静心,舔舔唇道:“按理你是半个大夫,那我问你,小暖能不能生孩子?”
“哈?”
云涯:“你就给我个大概。”
水西摸了摸下巴,咂摸半天,不确定道:“如果真的只是体弱,调养好了完全没问题,她不还是个黄花吗,能出什么问题?”
“可她身子,比较弱……”云涯越发迷惑。
水西无语瞪他眼:“哪个贵女身体特别壮实,她这样也就是稍微比其他贵女弱些,怎么不能生孩子!你又不学医,别瞎说!”
云涯彻底默了。
水西才意识到没对:“怎么了,人家不喜欢你,你也别往小郡主身上泼脏水吧!”
云涯嘴唇嗫嚅一番,终究是下了决心道:“你擅长打探消息,给我去办个事儿,去问问宁家当时是中意的谢娴还是夏暖,宁植之前和谢娴有没有往来。”
水西见云涯面色不好,没多问,只身出门了,反正这事对于他容易得很。
云涯走出去,人都有些恍惚,所有的细节都像是云里雾里的绕在他脑海中,就是对不上。
云涯拐了个弯,还是去找水南了。
水南见云涯:“哟,这谁啊,你不是整治宁植去了吗?”
云涯拉着水南就走:“跟我来,有事问你,你帮我论断论断。”
水南见云涯阴着一张脸,直觉不是小事,也不开玩笑了,安然跟着云涯走。
到了云涯院子外的石桌前,云涯泡了壶好茶,两个人分别喝一口,他才缓缓开口问:“你说,如果,一个女子拒绝心爱的男子,但是又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是为了什么?”
“啊?该不会你要说小暖拒绝你罢?!”水南挑眉。
云涯:……
云涯冷声:“说正事呢,不是我,是宁植,小暖和宁植够门当户对了吧,除了家里不让,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在一起的?”
水南瞬间好奇起来:“可,宁家不是喜欢谢娴吗?”
“宁家为什么要放弃夏暖去选谢娴?”云涯反问。
水南想想:“你说的有理,有了夏暖,谢娴什么根本不够看,光身份就高谢娴许多,何况还有安阳王和萧羽这大树。”
云涯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坦白开了。水南的神色瞬间变得和云涯一样奇怪。
“你想到了什么?”云涯问。
“我……”水南这话没接下去,兀自问,“对了,你一直很不信小暖不喜欢你,我相信你的感觉,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非要说?”云涯窘迫。
“要不我先走了?”水南作势要起身。
“别,我说。”
云涯一五一十说出来了,还把萧羽的那段也分毫不差说了,水南差点跳起来。
水南像看病入膏肓的人一样看云涯,拿手指直戳云涯,怒其不争:“阿云啊阿云,师父好的你没学到,这对女人的木讷劲你怎么学这么足呢,你这是要活活笑死我!”
“你大爷,快说!”云涯耳根红透。
水南笑的快仰倒:“还好你聪明,遇上个笨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办,那实打实就是喜欢你啊!”
云涯不解:“可,她说不喜欢,第二天还哭了。”
“你呆啊,不喜欢你放着给你亲,亲完还不反抗,还任你乱亲任你抱着,早一个耳光给你了好么,小暖可是郡主,瞧着也不是没主意的人,不喜欢你,进去给你撒什么药粉啊!”
云涯被水南这么一嘲讽终于明白了那股违和感是从哪儿来了,是了,是从夏暖的动作神态之中来的,那个吻,明明是心甘情愿的,却又拒了他,怎么能叫他想明白。
云涯一想通,顿时陷入了更大的迷惑之中,抬眼看水南一眼:“那你说,她拒绝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会拒绝宁植呢?”
水南摸了摸下巴:“肯定有什么苦衷罢,我觉得她瞒着你的事可能不是简单的事,还有,你不觉得,这么快就用完了半个太岁的安阳王府,也很怪吗?”
云涯心一凉:“别胡说,说不定是尤复礼给她配药用掉了。”
水南忽然叫了一声,怔怔看着云涯:“你再说一遍。”
云涯不明白,还是道:“说不定是尤复礼给她配药用掉了!”
“对了对了,就是这里没对,太岁这种大补的药,就这么轻易用掉了?”
云涯被水南说的一怔,细细想来,也觉得安阳王府对夏暖的保护到了令人发指的细心地步,手颤了颤:“你是说,小暖的身子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