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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涯:……
不一刻,萧羽走出来,在夏玮耳边说了几句,夏玮跟陛下又耳语几句,陛下点头,萧羽对着云涯道:“跟我来。”
云涯一头雾水,还是跟着萧羽走进去,进了御书房,萧羽才说:“你们青燕的封穴手法不一样,我解不开,你来解。”
夏暖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了,着的是月白的中衣安静躺着,像是睡了,尤复礼手上拿了针,正待着他解穴,云涯只觉得头皮发麻,肝火蠢动。
只见云涯抬起手,深吸了几口气,快准狠点了几下,立刻远远退开,他将手背在身后,耳尖红彤彤,只是大家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谁也没看到。
萧羽没赶走他,云涯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夏暖穴道一解开就开始低低咳起来,尤复礼上前施针,云涯看不清夏暖的神情,他慢慢收紧了手,呼吸有些急。
忙活了快小半个时辰,夏暖才压住咳嗽,萧羽一直拿着湿帕子给夏暖擦额发,云涯定定看着夏暖被汗水濡湿的发,笔挺站着,微微抿唇。
“拿杯白水来。”萧羽道。
宫女都在忙,云涯拿过杯子斟满温水,上前递给萧羽,萧羽看到云涯一愣,也没说什么,将水小心翼翼喂给夏暖,又给夏暖擦了擦额发上的汗水,才起身。
萧羽道:“走吧,回去。”
云涯又看一眼闭眼欲睡得夏暖,随着萧羽一齐去了偏殿。
云涯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洵青已经回来了,萧羽道:“多亏了尤太医,暂时没事了,尤太医正在给小暖配药。”
夏玮点点头,算是知道了,待萧羽坐下,夏玮执起茶盏,往外一扔,不远不近恰好碎在井然的脚边,井然吓得来肩背一缩。
长公主正色道:“皇弟,你这是何意?”
夏玮道:“我正想问皇姐,这是何意?难道是我女儿碍着眼了,井然将小女往湖边带还往没有围栏的地方走?”
长公主沉色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夏暖郡主脚滑掉了下去,难道是井然推下去的?”
夏玮不说话了,指了指洵青道:“你说。”
洵青点头道:“郡主掉下去的时候拉了井然郡主一把,井然郡主挣开了。”
长公主微眯眼,刺着洵青道:“丫鬟嘛,难免有看错的,当时就几个人,我家丫鬟怎么没看到呢!”
洵青一抿唇,夏玮开口:“我这丫鬟,虽说是我安阳王府的人,但并没有签过卖身契,不瞒皇姐,这丫鬟是我从锦华楼带出来的,虽然年纪小,可眼力还是没有问题的。”
众人神色一变,夏玮摸了一枚铜钱给洵青,指了指远处汉白玉柱上的祥云,洵青会意扔出,铜钱嵌入汉白玉寸余,端端正正立在祥云上方。
锦华楼,在以前是江湖中最大的暗杀组织,后来是张竹带着青燕灭掉的。
云涯忽然就懂了,为什么洵青说去过踏云楼。
一个那样出身的奴婢眼力不好,有谁会信?
夏立终是开口:“皇叔,你先别急,这怎么说都是皇姑的家务事,不如让皇姑自己回家弄清楚,相信皇姑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夏玮默然站了一会,吐口气笑着道:“好,我也相信皇姐会给我满意的答复,或者,我会等到皇姐给我满意的答复为止。”
长公主十指紧握凳子扶手,脸色难看,不复多说,起身告退,车心和井然跟着出去了,夏玮看着,脸色森然。
夏立道:“皇叔,您别想那么多,说不准也就是个误会。”
夏玮深吸口气,半晌道:“陛下小时候误会也挺多,到底是不是,陛下心里有数。”
夏立一想到小时候车玉丛贵妃整的事情,脸色也不好了,宫廷内的事情,大家都心里有数,孰是孰非,总是有明眼人的,能不能伸冤,这就得看谁强谁弱。
夏立复不劝夏玮,毕竟,他和平乐长公主也没什么情分。
又过了会儿,有辆马车进来了,萧羽抱着夏暖进了马车,夏玮也跟着告退。
等马车走了,夏立问云涯:“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涯道:“我也没看见全部,我去的时候夏暖郡主已经落水了,不过……看井然郡主的神态,应该是脱不了干系。”
夏立叹口气:“这些蠢货,净给朕惹事,小暖可千万别有什么事,否则皇叔还不把长公主府给掀了!”
云涯也告退了,一场宴会,大家都没了兴致,夏立也让人通知下去散了。
回了踏云楼,云涯想着夏暖白日的神情,终究是不能放心,纠结了半天,还是趁夜翻了安阳王府的墙,想去探一探夏暖。
云涯翻窗子进去,夏暖刚醒了会儿,正想唤洵青拿杯水,一听动静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动。
云涯一听夏暖紊乱的呼吸就知道她醒了,无奈道:“别怕,是我。”
夏暖知道是云涯,松了口气,云涯轻手轻脚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烛光印着他的脸忽明忽灭,更添了几分潋滟。
云涯问:“喝水吗?”
夏暖点头:“恩。”
云涯倒了一杯水,寻了个靠垫塞到床头,将穿着中衣的夏暖抱起来坐着,做的分外娴熟流畅,就连夏暖也还来不及说什么,云涯小心翼翼喂夏暖水,夏暖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红,喝了之后,发现云涯的脸也有些红。
夏暖问:“云大哥,你来干嘛?”
云涯笑道:“来看看你,今天看你脸色惨白惨白的,被吓到了。”
“哦。”
夏暖不由又将视线移到了云涯的唇角边,看了看。
云涯道:“看什么呢?”
夏暖歪了歪头,道:“唔,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笑的,模样。”
云涯皮笑肉不笑抽了抽嘴角,问:“这样?”
夏暖缩了缩,脸色白了几分,云涯叹口气,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是和井然很像是吧?”
夏暖一愣,抬头看云涯:“你怎么、怎么……”
云涯道:“我怎么知道?”
夏暖不说话了,云涯苦笑道:“你今天一直盯着我的唇角,再迟钝我也知道了。”
云涯又问:“她推你下去的?”
夏暖摇了摇头,云涯道:“她没拉住你?”
夏暖又不说话了,低着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该说啥,翻墙是不是太熟悉了?眨眼~
☆、煎熬·二回
云涯看夏暖这模样,自然懂了。他心里微微轻叹,有些不舒服。
默了一会,夏暖抬头看他一眼,眼神晦涩复杂问:“云大哥你是,来替她求情的吗?”
这下子轮到云涯说不出话。夏暖一见云涯这样,心里更是有些难言的情绪。
两个人又静了很久,云涯道:“怎么这么说?”声线平平,没有起伏。
夏暖捉摸不透云涯的想法,如实道:“你之前说过你是孤儿,然后,你问我如果……”夏暖顿了顿,又低声道,“上次从桥上下来的时候你说过你不喜欢井然郡主,我以为是开玩笑的,现在,知道是真的了。”
云涯眨了眨眼,微微低头垂目,不置一词,夏暖蓦然觉得自己有些冒失。
云涯笑了笑,浅浅的弧度,有些涩,他吞吞口水,抬头去看夏暖,寒星入目,正色得一丝不苟,夏暖被这样看的略微不知所措。
云涯开口,声音有些凝滞道:“恩,和你想的差不多,不过我不知道你究竟想的是谁?”
云涯的神情又柔和起来,好像在鼓励夏暖说话一般,她手心有些出汗,还是直言道:“我、我开始想的是长公主,毕竟云大哥当时问的是娘亲,后来觉得,不太可能,所以……所以……”
云涯站起身,长吐了一口气,别过脸不去看夏暖,走了几步将空杯子放下,搬了一根椅子放在夏暖床头,这一切做的行云流水,夏暖越发猜不透云涯心中所想。
云涯就着空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抿着唇手指间有些颤,他喝了口才发现自己忘记换一个杯子了,急急放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不过在夏暖眼里,云涯背对她,沉默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威压,心有戚戚。
云涯坐下,烛光明灭恍在他侧脸上,夏暖越发看不清。
云涯先是叹了口气,眉眼松动,伸手揉了揉眉心,像是疲惫不堪撑了很久的人终于得到了放松,夏暖的心微微抽了抽,可是已经结束不掉这个话头。
云涯声音落寞,低低落到夏暖耳际:“唔,是呢,你想的都对,我这些年一直在查,三年前有一次在青楼办事,无意中有个人说我长得像当年的花魁,我留了个心,后来慢慢顺藤摸瓜,找到你的时候,恰好这件旧事被我翻了出来。”
夏暖看着云涯,看不清脸,她轻声问:“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