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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掷成在沈阳呆了三天,这三天高煤凰天天和他腻在一起。做所有情侣做的烂俗的事情。
去做泥塑,再一起上颜色;去看电影;去坐云霄飞车;去玩鬼屋历险;去公园里求路人给两个人照最甜蜜的合影;去做小玩意儿的地方把两个人的合影做成吊饰,放在彼此的钥匙扣上;手拉着手去逛街;面对面到西塔的正宗韩国店里吃炒年糕、牛肉炒年糕火锅;肩并着肩跑到网吧里打游戏……
高煤凰带着宋掷成游了昭陵、大帅府,照了树挂、堆了雪人,滑了雪,到冻成冰的河上打陀螺……沈阳的每个地方,都留下了两个人甜蜜的回忆,每个角落,都洒下了这对情侣的笑语欢颜。
分别总会到来,再分别的时候,此时的宋掷成和高煤凰已经不是从上海分别时候那两个彷徨的男女。三天虽短暂,却坚定了彼此的信念。只要彼此喜欢,什么阻碍都算不了什么,他们都坚信。
“快回去吧,你再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就不想走了。”机场,宋掷成逗着高煤凰。
“不想走就不走呗,我就把你养在我的卧室里,饭菜管宝,直到我们生出孩子来,再抱出来,直接告诉我爸妈‘这是你女婿,这是你外孙,你们看着办吧。’,看他们还敢说个不字!”
宋掷成一扶头:“真是服了你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腻着,低声细语,时而轻笑。机场的候机厅里放着一首老歌:“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你的笑,忘不了你的泪,忘不了叶落的惆怅,也忘不了那花开的烦恼,寂寞的长巷而今斜月轻照,冷落的秋千而今迎风轻摇,它重覆你的叮咛
一声声,忘了,忘了,它低诉我的衷曲,一声声,难了,难了……”
高煤凰斜耳倾听:“这首歌真好听。”
宋掷成伸出手去,捂上她的耳朵:“不许听,不吉利。”霸道的神情又成了当初欺负高煤凰时候的样子。
高煤凰把他的手从耳朵上推开,笑着跑着躲着:“就听,就听……”
直到最后被抓到他稳固有力的怀里,才安宁下来,笑嘻嘻抬眼去看抱着自己的那人,眸光清澈,灿若桃花。宋掷成看得有些呆了,缓缓抬起手,把高煤凰嘴边的一根发撂了出去,喉头动了动,垂下头去无声地吻了她。
宋掷成以为,既然是自己认定了的,便再不会改变,因为他从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更不是轻易心动的人,所以,一心动,就会是一辈子。他低低在高煤凰耳边说:“凰凰,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高煤凰还从没想过什么结婚的问题,一下子有些呆:“你不觉得快了点儿吗?”
“不快。一年半,我觉得够漫长了。”宋掷成盯着高煤凰的眼睛,目光深沉如水:“越是跟你在一起,我越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我竟然是自己那么无聊无趣的走过来的。我想以后都像这样和你在一起,再不分开,我们结婚,不就可以这样了?”
他的语调深沉蛊惑,让高煤凰一下子毫无抵抗的能力,乖乖点头说:“好,毕业就结婚。”
所有的誓言都还在那里,如今,人,却早已面目全非了。那份爱情,已经淹没在岁月中许久,不再有人去提它碰它,早已,全没了声息。
☆、恨无赦
高煤凰写字间楼下的酒吧里,人不多,高煤凰背对着门,靠窗独坐。窗外雨水滴答,今年的雨水特别多,在高煤凰的印象中,她读大学那几年,上海可没这么隔三差五就下雨的时候。
雨天真是烦人,总是让人走神,继而想起很多不该想的东西。高煤凰目前最不爱做的事情就是回忆,因为回忆有多甜蜜,现实就有多可憎。曾经山盟海誓,把一切信以为真的人,如今却咫尺天涯。真是个莫大的笑话。那年的那个除夕,离她已经千万里……
韩烨迟迟未归,她突然就没处可去。打电话给田雨萌,那家伙鬼鬼祟祟地说:“不是傅启然派你来的吧?”
高煤凰嗤声一笑:“姐,您值多少钱,能让我出卖我牢不可摧的友情?”
田雨萌在那边狼嚎鬼叫的悲鸣起来:“凰凰,我就知道你最好!”
“哎呀,好了好了,快来,我在‘砂’,就我自己。”挂断电话,高煤凰坐在座位上,燃起了一只“观音山”,在国外“疗伤”的日子,她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学会了吸烟,起初只是浅尝,后来越来越依赖,有时候一天就是一包。
回到上海,生活中有了韩烨,倒是清减了不少。今天,她却很想点上一只。有人说,吸烟的女人都是寂寞的女人,高煤凰不知道自己寂不寂寞,只是觉得吸着烟,脑子里能清楚些,不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田雨萌来的时候,没坐去她的对面,拉出椅子坐到她身旁。高煤凰抬头看她,跟她疲惫一笑:“来了?来的正好,肩膀借我靠一靠。”说着,掐了烟,靠到田雨萌的肩膀上。
田雨萌费劲地扭脸看她的脸:“你说说你,混了这么多年,长的如花似玉,连个蓝颜知己都没混上,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得靠在闺蜜的肩膀上,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失败?”
高煤凰翻着眼睛想想:“呀,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有点儿失败。那你有蓝颜知己?”
“靠,我也没有。咱俩一对儿傻大姐儿。本来想发展发展傅启然,结果……那家伙脑袋有包。”田雨萌提到傅启然的时候明显声音提高了两个八度。
高煤凰靠在她肩膀上想,既然萌萌对启然那么紧张,大概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吧?
她久久没做声,田雨萌耸了耸肩膀,颠了颠肩膀上高煤凰的脑袋:“喂,你!借肩膀可以,说好了,不准哭啊!哭的话另收费!”
高煤凰扑哧一笑,这个活宝,果然脑袋里都是人民币。
“小鸟儿,你不快乐。”田雨萌晃着自己面前的鸡尾酒。
高煤凰龇牙一笑:“谁一个月还不得有那么两天不舒服、看什么都不顺的时候呢?”她说着很冷的笑话。
田雨萌没有看她,狠狠仰过头去说:“可是,小鸟,你现在是个有男朋友的女人。恋爱中的的女人不都是每天打扮得美美的,时刻注意对方的每一个小动向,总是患得患失地害怕对方不再喜欢她,自己不再完美吗?哪有你这样的?男友走了这么久,每天也不上心,该做什么做什么。下了雨跑来伤春悲秋,我敢打赌,你难过的东西多半跟你男友没有丁点儿关系,一定是为了……”
“萌萌,你还没我谈的恋爱多呢,别跟我说爱情中的女人好不好?你做过爱情中的女人?理论专家,行动矮子!”高煤凰打断她的话,抢白起她来:“一样米养百样人,你怎么知道爱情里的女人就没有我这样的呢?”
“小鸟儿,你不要再抵抗了,你已经弹尽粮绝了。承认吧,你虽然眼前谈着段恋爱,可你根本不爱韩烨,你这么害怕我提到宋掷成,只能说明一点,你还爱着他。我看你每次遇到他时那种闪躲的眼神,他看你那副要吃了你的样子,包括你们针尖对麦芒,恨不得把对方咬死那种样子,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你和他,没完。”田雨萌肯定地说。
高煤凰的脑袋靠在她肩膀上,无力的,沉沉的,不想抬起来,不想说话。爱?不爱?恨?不恨?回来之前她以为自己全都放下了,可现在,她再也不敢确定了。其实,爱与不爱,都不那么重要了,因为他们彼此,都有了归宿。现在,只是恨不恨的问题,她不敢说,自己不恨他,特别是在他和云为安一起晃动在她出席到的各种场合的时候,出双入对,恩爱非常。她压抑着,但她心底里知道,其实,那里有团火,她怕她愈燃愈烈,很怕。
“嘿,终于逮到你了吧!”一个声音打破了两人沉默无语的宁静氛围。
田雨萌用手戳着高煤凰的脑袋:“你还说什么牢不可破,什么绝不会出卖我。他是哪儿来的?”她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傅启然。
高煤凰有多冤枉啊,她瞪着大眼睛,对傅启然说:“我说杂哥!我不管你们一会儿怎么解决,你快告诉告诉她你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我给你透露的消息?”
傅启然嬉皮笑脸坐到两人对过:“你还真冤枉小凰凰了,你这姐们儿还真没跟我泄露出半点儿你的行踪。不过,我是谁呀!我雇了个人,天天跟踪你,你一出来,我就收到了‘线报’。”
“好,我冤情得雪了,你们聊吧,我走了,不跟你们这儿搀和。”高煤凰站起来想走。
“哎,我说小鸟,你不能不仗义!姐是为了你才来这儿被逮着的。你得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