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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嗯?”
Nancy猛地抬头盯着他的脸,失神而空洞,半晌,瞳孔聚焦,“不行。”
男人眉眼一沉,“你这样会害死你自己,知道吗?如果那些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三长两短?”Nancy轻笑声打断了他,她的眼神温柔如水波,绕在江临的脸上,充满了怜爱,“可是他们都已经死了,你要我……怎么交出来呢?”
男人的身躯猛地一震,推开她,“你拿他们做了什么?”
她也有过情绪相当失控的时候,会跑到猎区去打猎,拿刀子狠狠扎在那些动物们身上,看着浑身是血的尸体,病状才能稍稍得到缓解。
很多伺候她的佣人私下里都说,伯爵小姐看着优雅,其实是个疯子。
这话有一次被她听见了,她举起刀对着自己的手腕,跑到他面前,逼问他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样觉得她是个异类,是不是全世界都不喜欢她。
他郑重其事地说,不是,我喜欢你,把刀放下,Nancy。
也就是这一句话,让她在心里记了很多年。
女人唇边扬起意味不明的微笑,“我拿他们做了什么?你觉得我拿他们做了什么?我情绪崩溃杀人玩,你信不信?”
男人的眸光愈发冷凝,“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说的是真的。”女人回望着他,轻描淡写道,“我心情不好就喜欢见血,你又不是不知道。”
男人被她这副随随便便的口吻震惊,干净俊朗的眉头跃出了重重的青筋,“Nancy,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Nancy的眸光深了深,碧蓝色变成不透光的深蓝,片刻后,毫不在意地用食指卷着自己的头发,“那又怎么样呢?”
江临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
“你说你喜欢我,是骗我的,你真正爱的女人是上次你带回来的那个东方女人。”Nancy很平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在做报告陈述,“在你的潜意识里,你早就认定我会杀了他们,所以我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两句,你连证据都没看到,就相信了。你看,其实你和所有人一样,觉得我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你也没有你自己以为的那么相信我。所谓的信任,所谓的喜欢,甚至所谓的兄妹之情,都是你为了安抚我的情绪……而骗我的。”
男人俊漠的眉峰一点点隆起来,眼底的阴霾愈发深厚,可心却像是被她犀利的言辞戳了一个洞,所有心事都被她道破。
她太敏感,也太聪明。所以能够察觉到,他确实是用对待一个病人的态度在关怀她,但这不是她需要的。
“Nancy。”
“那些孩子都死了,我没有骗你。”Nancy冷漠地转过身去,拾级而上,走到了圣母像下方,看着圣母慈蔼而悲悯的脸,心里阵阵刺痛,“如果我没猜错,通知教廷和圣座的人应该也是你,也许你想置我于死地,也许你还给我留了一线生机,但是Lenn,我不会告诉你我拿他们做了什么。”
男人的脸色逐渐冷了,“Nancy,回头是岸。”
“回头是渊!”她厉声打断,忽而,语气却又沉寂悲戚下来,“你骗我,一直在骗我……连兄妹都不是,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怪物!”
男人盯着她颤抖的背影看了很久,眸色黑漆漆的,岑薄的唇角扯开弧度,嗓音像是巨石沉到了海底,“养一条狗,十七年都有感情了。世界上成千上万的病患,我为什么独独骗你十七年,是我闲的,还是有人给我好处?”
Nancy的身体一僵,“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看你走歪路。”他道,“更不想以后亲手毁了你。”
“你已经在毁我了!”不知道他哪个字眼戳中了她的引爆点,Nancy猛地回过头来,眼里噙了眼泪,表情却张扬到肆意,至少江临从来没在她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
“别摆出这一副大慈大悲的救世主的模样,你,还有你的女人,你们都是这幅德行!我看到你们这张故作良善的面孔就讨厌,你们经历过什么?你们懂什么?你们凭什么轻轻松松地说我回头还有路?要是杀人有罪的话,我九岁那年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江临眸光紧攫着她的脸,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Lennard,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回北京开会是为了什么,你是想回国去找那个女人吧?找不到了吧?”女人的话音拔高了许多,尖锐得刺耳,伴随着某种生冷入骨的笑意,“我告诉你,她死了!她早就死在格陵兰了!哈哈哈哈哈……”
…本章完结…
☆、第246章 临突然很想扬手给自己一个巴掌
男人听了她的话,黑眸中的颜色忽然深邃了许多,像是被人打翻了的墨砚,乍一看表情没多少变化,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他那两道飞扬浓密的长眉却拧得近了些,“Nancy,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Nancy的笑声渐渐平息下来,不再像最初那般不可自抑,“那个姓段的女人已经死在格陵兰岛上了,她被威廉家的杀手杀死了——就是在皮拉米登的山上追杀我的那些人。因为怕你伤心,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Lenn,她死了,你别再想着她了。”
男人的眸光更沉,脸色冷峻得骇人,“你听谁说的?”
“她的尸体我都已经见过了,就在你卧床不起的那段时间。”Nancy微微扬起嘴角,“你要看看吗?”
男人没言语,视线却像锋锐的刀刃,冷冰冰地戳在她娇嫩而美好的脸上。
Nancy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遥控器,教堂墙壁上的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条通道,“带回来时尸体就已经腐化得差不多了,五官很难辨识,不过看她的衣着、身高,还有身上曾经受过的伤口,基本可以确定是她本人。”
说着,她回头去看身后的男人,他的反应却比她想象中平静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冷淡。
岑薄的唇抿成一条线,黑瞳中隐隐酝酿着如晦的风雨,表面上却让人分毫都察觉不到,“你不是说,她国了么?”
“是啊,我一开始也以为她回国了。”Nancy揉了下僵硬的脸,露出惋惜的笑,“后来发现是威廉派人假扮她,让我们都以为她活着回去了。”
“你没派人查过?”
“查过,但我派出去的所有人都说,她从来都没回到郁城。那时我才觉得不对劲,所以立刻去找威廉质问,他承认是他派人做了这一切,包括追杀我和你在内。”
威廉当然会承认,因为他确实派过一批杀手出去,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些人早就被她掉了包。
事成之后,那个傻蛋居然还以为是他家的杀手干掉了段子矜,这样正好,可以让她撇个一干二净。
虽然“段子矜”的尸体已经在她手里了,但她还是多了个心眼,这几个月来,偶尔派人盯着郁城的动向,收到的回复无一例外都是没有那个女人的消息。但她在中国的势力毕竟不如在欧洲深厚,所有事情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不过是为了图个安心罢了。
再加上几个月来Lenn一直在欧洲,就在她眼皮底下,她也不怕谁能反了天去!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内室,男人微微扫了眼整间内室的格局,鼻翼动了动,果真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某些特殊的化学药剂的味道。
他几乎一眼便能断定,这里曾经是个实验室。
实验室……江临猛地联想到那些从战乱国度被她买回来的孩子。
还有这其中层层叠叠、曲曲折折的联系。
Nancy将保存精致的尸体展现给他看的时候,却只在男人眼中看到了深不可测的沉凝和思考,除此之外,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痛苦和疯狂。
她心里隐约生出些许不对劲的感觉,“Lenn,你在想什么?”
薄唇翕动,男人一字一字地缓慢开腔,目光却犀利得洞若观火,“在格陵兰岛上,你和她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把他带到格陵兰岛上,更不会那么巧,江逢礼和Nancy都在。后来他问过江逢礼,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格陵兰岛上,江逢礼的告诉他,是Nancy说,那天段子矜会带他出现在那里,所以江逢礼才带着江家人的保镖过去。
也就是说,江逢礼并不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
而整件事情,只可能是段子矜和Nancy二人策划的。
“这个啊。”Nancy歪着头想了想,转过身来,态度却已经恢复了往常的优雅得体、落落大方,只有脸颊上三分未干的泪痕,能让人相信,她刚才真的失控过,“虽然作为你的未婚妻,我实在不想替别的女人说好话,但是这位段小姐,确实爱你爱得深。”
男人背在身后的五指缓缓收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