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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再中云海计
是夜。
窗外明月清晖,窗内一灯如豆。柔柔的火苗轻盈跳动,寂静的庭院中淡淡地飘起少许夜雾,在月光下袅袅如烟。
屋内,昏暗的灯光照着烦恼那冷傲的脸。他的身后站着一黄衣男子。由于灯火如豆,那男子的脸无法令人看清,只是他身材魁梧,冷气逼人,使人不敢正视。
烦恼面容平静无波,淡漠的声音响起:“这件事我不想耽搁。”
“庄主的意思是……”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好,属下这就去准备一下。”那男子的声音很轻。
“慢!”烦恼一挥手,思忖了一下,沉声道,“此事切不可声张,以免坏事。”
“是。那我们……”
“笃笃笃”,声音被骤然响起的叩门声硬生生地打断,二人皆望向门外的那道身影,面沉如水。只听,门外一银铃般的声音响起:“爹,是我。你睡了吗?”
烦恼一挥手,男子立刻飞至梁上,隐入了黑暗之中。
“我还没睡,进来吧。”
“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心仪端着一碗腾着热气的莲子羹微笑着走了进来将它轻置于桌上,道:“爹,这是您最爱喝的莲子羹,我特地为您做的。”说罢,她在烦恼的一旁坐下。
“不是刚吃过晚饭吗?”
“可爹并没有吃什么啊。”心仪端起莲子羹,皓腕上一金一翠玉的镯子发出玎然清响。
烦恼悠然一笑,接过这温暖宜人的瓷碗,却是将它轻轻地放回了桌上。
心仪见状,柳眉轻蹙,问道:“爹,您有心事,对不对?”
烦恼默然。
“是心雨吗?”心仪试探着问道。
烦恼长眉一振,颔首道:“我真的不敢相信……她还活着。”
“你在怀疑她?”她狐疑。
“……”
“可她真的有和我一模一样的胎记。”
“真的?!”烦恼愕然。
心仪解释道:“起先我也在怀疑她是不是黑蝶所设下的一个局,不过我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觉得她很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只怪娘她死得早,我对她的印象真的很模糊。可是……”心仪不再讲下去,只是回头望着一张挂在墙上的画卷。
月光透过窗纸照在这张画卷之上,顿时给这画卷蒙上了一层银色的面纱,悠远朦胧间带着一缕惊心动魄,落红飞舞里的那一丝浅笑犹如荼靡般开尽花事。
烦恼心中一震,猛地望向画卷,眼中隐隐流露出一种婉转缠绵的情感,好似银河天流,无始无终。
画卷中美人如玉,温婉的笑容有融雪的温柔,一双眼睛似一泓秋水般脉脉含情。
烦恼已陶醉在她那空灵的笑容中,只听心仪幽幽地道:“她们,很像。”
他沉默半晌,忽地回过神,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有些累了。”
心仪轻轻一笑,撒娇道:“爹,只要你把这莲子羹喝了我就走。”她望了望那热气腾腾的莲子羹,又望向烦恼疲倦的眼睛,心下黯然,知道烦恼定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而烦恼,也明白要给他一段时间来接受。
烦恼笑着端起它,将之一口饮尽。
心仪笑了,笑容像撒娇的猫儿,随后端起碗,道:“爹,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说罢,她起身行了出去,并轻轻地关上了门。
黑影一闪!
——男子跃下横梁,出现在烦恼面前,垂手拱立着。
烦恼长身而起,吩咐道:“你立刻准备两匹快马,在庄外等我。”
“是!”男子一拱手,退出了房间。
夜幕深垂,新月如钩,几抹烟雾般的云丝染在宁静的夜空,树影在夜色里淡如泼墨。
一道身影,两匹骏马,好似正在等待。
——等待他们的主人。
夜风沁凉,溢满了秋天的气息。
少顷,一道人影缓缓地从台阶上行下。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紧蹙的长眉上,令人感到很烦恼。
男子见他已步下台阶,于是将马缰递给他。
烦恼霍地翻身上马。男子也跟着上了马,问道:“庄主,我们欲前往何处?”
“云海村!”话音落,他一提马缰,骏马顿时人立了起来,随后飞奔向远方。男子也紧随其后,向暮色的最深处奔去。
微风夹着湖水的凉意,袭来。泛着涟漪的湖面已没有了荷叶的陪伴,让人感到无尽的空荡与寂寥。
新月的光芒皎洁而温柔,幽幽地洒在一袭白色轻纱上。
一道紫色的闪电划入了这荷韵亭。
蝶信儿出现在那白衣女子的身后双手抱拳道:“宫主,烦恼已离开了山庄,预计一个时辰后到达云海村。”
黑蝶仍背对着,摄人心魄的声音响起:“陪行者有几人?”
“只有一人。”
“一人?!”声音没有任何的温度,“看来他真的不想张扬此事。”
“宫主,接下去属下该如何做?”
“继续追踪。”
“是!”蝶信儿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电光消失在夜幕中。
黑蝶转过身,悠然一笑,眼角的刺青邪魅,动魄:“独孤潇,看你的了。”
海,一望无际的苍蓝色。
波涛,时而平静,时而汹涌。
月,悬挂在轻睡的天穹。
灯火,若隐若现,飘飘忽忽。
“咯嗒咯嗒”的马蹄声,划破了天空的宁静。
两道身影飞奔进了村子。
烦恼信马由缰,打量着周围的事物,心里渐生起一种矛盾与不安:
我是不是来错了?!
如果让他知道心雨不是他的女儿不是云倩的骨肉,那他该怎么办?再次承受失去女儿的痛苦,让这一切变成了一场黄粱美梦?就算错认了她那又怎样,将错就错不好吗?如果她真的背叛了黑蝶,那她对自己而言有利无弊,如果她是黑蝶派来的卧底,那黑蝶也算是用心良苦,让他弥补他心中的空洞,就算后果很可怕他也愿意去交换。
云倩、心雨是他心中最痛的伤口。这十六年来,他几乎每夜都在受着梦境的折磨。当他梦到她们回来时,他欣喜若狂地从梦中惊醒。可是当他睁开眼睛,昏暗无光的房间中空荡荡的,她的身影她的气息早已不复存在,就算他说他已将之忘怀,那种痛苦也不会有丝毫地衰减。
这一刻,他宁愿他就这样错着!他也宁愿心雨从未出现,就让他这样空虚地烦恼地度过一辈子,不好吗?
可是,天不遂人愿!
她出现!她存在!
这一切……
还未知……
烦恼一扯马缰,在一亮着灯的草舍门前停下。二人一同下了马,黄衣男子上前叩门。只听屋内有人应道:“谁?”
烦恼上前道:“我们是过路人,能进来讨杯水喝吗?”
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一四十岁上下的男子探出来望着二人。
“我们可以进来吗?”烦恼又说了一遍。
男子点了点头,忙道:“二位大爷进来吧。”说着,他打开门示意他们进来。
烦恼一挥手,黄衣男子退了开去站于马前,而他一提衣摆,踱了进屋内。
门,被掩上。
那渔夫样儿的男子疑惑:“那位大爷为何不进来?”
烦恼不作声,只是在桌旁坐下,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一切都很普通。一破旧的帘子将里屋与外头隔开,而这不是客厅的客厅陈设也很简单,乍看之下毫无异样。于是他望着渔夫问道:“农家,这里是云海村吗?”
渔夫坐下,为其倒上一杯茶水,答道:“对啊,老爷问这个干嘛?”
“你是这里的渔民吗?”烦恼不作答,继续问道。
“是。我们世世代代都以打渔为生。”
烦恼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渔夫的神情很茫然,看着他穿着华贵的衣着,脸孔红润有泽,像自己那样的“小人”能见到这样的人已是三生有幸,就算他对他有很多的疑问,他也没有资格知道答案。
只听,烦恼又问道:“你听说过一个叫心雨的女孩吗?”
“心雨?呃……”渔夫心想片刻,摇首道,“没有。”
“没有?!”烦恼的脸惊愕地扭曲了起来,“你再仔细想想!”
渔夫继续摇着头,茫然的神情让烦恼的头隐隐作疼。猝然,他看道渔夫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心中一动,忙问:“你记起什么了吗?”
“哦,我们隔壁家有个小女孩叫小雨,半年多前走了。”
“什么?!”烦恼一阵得茫然,“小雨?!”
“是啊 。”渔夫点头努力地回忆着什么,随后又道,“其实她叫心雨,大家都觉得还是叫小雨顺口,于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