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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度怀疑,我对女人对性失去了兴趣。
在别人眼里五光十色的世界在我眼里是黑白的,我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甚至不知道除了工作我还能做什么。
那些女人在我眼前玩的花招,总能被我一眼识破。对于这方面,我警惕得跟个猎犬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有点无所适从,在刚清醒过来时我要有足够的精力适应这个社会,适应工作,适应商场……现在这一切适应以后,我的心理反而成了一堆乱麻,疯狂的想要知道原来发生过什么。
我在想也许知道了从前,我就能知道我心里在逃避什么,在期待什么。
把工作安排好以后,我订了最早的机票回到了美国,我需要和袁阿姨正面谈一次。如果和她谈不出任何结果,我准备去医疗机构做牙齿和虹膜的匹配,我一定要找到自己的过去。
因为这一次回来我没通知任何人,从机场自己打车回到家里。
坐在沙发上忽然想到房子契约的事,马上从保险柜里翻出来,查到上面的签约日期是在我清醒之前的三个月。
原来,我以为忘记从前必定有忘记的原因,或许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现在我却不这样想了,没有过去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我不知道自己的过去,甚至已经到了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程度,更可怕的时某些时候我能觉察到自己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觉得自己一定有一段需要我记起来的过去。
原本对于房子合同之类的细节问题我一点也不介意,不是想不到,而是觉得没必要。但这一次不行,我要把所有能想到的细节都想到,然后查出从前我是什么人。
第二天早上我给袁阿姨打了电话,她很惊讶我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但是微微的惊讶以后,语气变得热情起来。
“程新,要不要中午一起吃个饭,最近正好有几个中国的项目刚刚立项,你要是今天没画,明天就能收到邮件了。”她在电话里说。
073 何连成之寻找
“可以,不过除了公事,我还有点私事。”我对她说。
“没问题,我让秘书订好吃好的地方,等下给你通知。”袁阿姨说。
凭心而论,袁阿姨对我真的很好。好到很多时候,我有一种错觉,总觉得她似乎是我的妈妈。
中午我如约赶到了袁阿姨订好的餐厅,她大老远看到我就向我招手。
等我坐下以后,她像慈母一样认真看着我说:“怎么这几个月瘦了这么多?工作太忙还是?”
“不完全是工作的事。”我摇头。
“先不说这个,吃完再说,免得影响胃口。”她岔开了话题。
每次都是这样,她太熟悉我的胃口,总点一大桌子我喜欢吃的菜,然后坐在对面认真地看着我吃。
等到吃过饭,喝过水,她才会提到工作的事。
说实话,每次面对她的眼神,我有很多话都问不出口。每次回来的感觉都像回家,也只有在她面前我的心才能安宁片刻,一旦离开就会变得无处安放。
和往常一样,吃过饭以后她双手握在一起放在桌子上,隔着两杯咖啡看向我,问:“怎么了?在中国遇到什么问题了?我看你们每个周的报表都非常漂亮,你在帝都也算小有声望了。”
“工作上还过得去,只是……”我犹豫了一下,“只是我生活仿佛除了工作,就没其它的了。以前,我也是这样的人吗?”
她微微笑着:“以前都忘记了,我觉得你现在挺好。”
“可我觉得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而且……”接下来的话我有点难以启齿,毕竟是面对一个上司加长辈,这么直接的说个人问题,似乎有点不妥。
“而且什么?”她追问,“你有想到过什么吗?”
在问这个问题时,她略微有点紧张。
“没有,我说是而且我对女人失去了兴趣,除了工作我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我终于说出这句话,觉得人都轻松起来。
她却先松了一口气说:“这些都不是问题,你不感兴趣是因为你没遇到那个对的人,如果遇到了你就有兴趣了。何况……”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笑了笑,“何况,以你现在的收入什么样的女人追不到手?我觉得你不适合在中国结婚,现在的中国姑娘太现实了,你需要找的是一个贤内助,一个精神伴侣,所以你在中国遇不到合适的人在我意料之中。”
她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我对女人这件事不感兴趣了,可这话题没法说得更明白了。
“等你再忙半年回来,我帮你介绍几个好姑娘。”袁阿姨说。
“袁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忽然问。
“因为我和你妈妈是好姐妹。”她说。
“就这么简单?”我又问。
“你以为呢?”她反问。
我无话可说了,看样子她是铁了心不会告诉我任何事了,我只能去查我自己的牙医记录了。
一个人可以改变样子,改变记忆,但是牙齿是改变不了的……这个想法让我自己吃了一惊。
回到住处我把袁姨给我的资料扔在桌上,去卫生间洗脸,正准备拿起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时,我忽然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那人在我眼里很陌生,他甚至对着我也表现出陌生的眼神。
我与他互相看着,越看越觉得古怪,就像是在镜子里真的有另一个自己一样。那个自己眼底都是看不清楚的迷雾,一如我的从前。
最后我差一点忘记自己在哪儿,猛地伸手在镜子上砸了一下,玻璃碎成一地,我才恍过神儿来。
经过一周的调查,我在美国所有的就诊记录都只有那一家医院,我清醒时住着的那所医院。
这一点,简直太可疑了。
我就算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也不可能自幼到大只在这里看过病。
但是想的抹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痕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很多资料会直接进入国家的某些系统,我不知道我何德何能,居然能让人这么看中。
真不知道,为了把我过去删除干净,他们到底花了多少钱?
他们当中,应该少不了袁阿姨的一份儿力量吧?!
她对我好,目的何在。
为了我的能力?别扯了,像我这样的能力虽然比普通人强一些,但绝对没到非我不可的地步,在美国同行面前,我最多算是中等水平;为了我的长相?更别提了,镜子里的长什么样我太清楚不过,说句好听算是中等的长相;
那是为了什么?
钱!利益!
这两个词毫无征兆地蹦到脑海里。
就我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并不能给她带来太多的钱和利益。我可以做为她赚钱的机器,但是同样她给我的报酬也很丰厚,甚至超过市场的平均水平。
想了大半天,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我的过去绝对不会像她说的那样简单。
我以为我要寻找自己的过去很简单,但是没想到真正去找的时候很困难。我读过的学校要么被兼并,要么已经倒闭,大学时期的教育经历是完整的,但是却联系不到一个老同学……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么多的巧合不可能自然地发生在我身上,那我的过去一定是被做了手脚的。
我从工作当中挤出来一个月的时间来调查自己的过去,等到一个月结束以后,我所得到的只是更多的迷雾,无数的头绪。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工作当中从来没遇到的无助感把我淹没。
经过几天连续失眠的思考以后,我决定不计一切代价向袁阿姨摊牌。我可以放弃现在这么高的职位,放弃看似良好的前途,放弃现在的声誉,从袁阿姨的公司离开。
我带着自己调查来的所有迷团坐在袁阿姨的对面,一条一条把自己的问题扔出去。
“袁阿姨,我相信你知道我的过去,而我需要这段过去,你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吗?”
“在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你想得到的,不妨直说吧,我如果不配合,你什么也得不到吧?”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会放弃现在的一切,离开集团,离开工作岗位。”
……
我的话终于让她脸色发白了,她沉默了很久,最后用异样认真的眼神看着我问:“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是忘记的,就是你根本不想记起的,如果那段往事让你变成一个平庸的疯癫的人,你还会选择记起过去吗?”
“要。”我坚定地说。
她叹了一口气说:“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再给我回答。”
在她严肃的表情面前,我一下失了破釜沉舟的勇气,几乎是逃一样的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