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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温柔,我不由也柔和下来,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好。
现在是傍晚六点半,车子一开出停车场,就陷入了另一个更大的停车场,往前一看是一眼看不到头的车流,红色的后尾灯闪烁着惹得心烦。
就这样一步一挪的走着,快到地方的时候何连成突然开口说:“你堵得有点心烦了?”
“还好。”
“和你堵在一起,我却觉得时间过得快,要不是为了彭佳德说有重大消息,我恨不得现在就调个头再回去堵着。”他侧头对我说。
“别闹了,正事要紧,你打电话问一下孩子们平安到家没。”我转移了话题,这种二人世界太暧昧,让我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他停好车拨通电话,问清楚到家以后把电话交给我说:“你和孩子们说几句吗?”
我不由就接过电话,他在一旁静静等着。
就在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彭佳德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先拍了拍何连成的肩,然后说:“在里面就看到像你们两个,怎么不进去,还准备在这儿再浪漫一会儿?”
他的自来熟让何连成有点不适应,但是也能确实就是旧友,直接一拳打了回去,笑道:“已经把你忘个干净了,还这么脸皮厚。”
彭佳德看到他的反应松了一口气:“不脸皮厚一些,遇到一个只记爱人不记兄弟的主儿,铁定就把我彻底忘记了。”
何连成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对彭佳德的熟悉感,忽然很放松地笑了起来,对我招手说:“进去吧?”
彭佳德闭口不提合作的事,一整晚都在说何连成与他共同经历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我做为听众在一旁听着,直到最后临走时,他才说:“程丽娜那边你们不用着急了,再有一周给你消息。”
我记得当时薛向铭所说的话,问:“怎么?那件事你查实了?”
“差不多了,到时候让她自己和你说。”彭佳德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说。
我觉得有点奇怪,想不出来他用的是什么办法,毕竟程丽娜如果真的知道什么,也只是要挟一下楚毅,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如果把实情告诉我们,等于把楚毅出卖了,她似乎得不到更大的好处了。
我再追问彭佳德也是微微一笑,何连成看到以后,对我摇了摇头说:“别问了,等他的消息。”而后对彭佳德说,“那个项目我看得差不多了,是个不错的项目,为什么想到找我?”
“不是觉得兄弟有钱一起赚嘛。”彭佳德终于回到了原来的样子,笑嘻嘻地说。
“那就算了。”何连成慢吞吞地说道,站起来就走。
彭佳德一把把他拉住,重新按到座位上说:“别介别介,和原来一个臭德性,怎么不见改呢。”
何连成回过头,脸上都是笑意。
彭佳德忽然脸色一变,拍了一下他的肩,大声喊道:“我擦,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何连成还没说话,他就用力拥抱了他一下说:“有你这样的兄弟吗!谁都记得唯独忘了和你一起长大的我!”
何连成没绷住,用力在他肩上捶了一拳说:“也没完全想起来,但记得你是谁了。你的婚纱影楼怎么样了?”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重新给两人倒了水,彭佳德才说:“别提了,那个基本上都是雇人在盯,我去那边以后费尽口舌,才说服集团重新同意再进内地发展一次试试。”
何连成也笑了笑问:“这个项目是第一个?”
“可不是,必须赢不能输,否则就再没机会回来了,为了摊低成本,薛向铭也参与了一部分。他是被他姐逼得,说已经二十七岁了,必须做出点什么,否则不准进家门。”彭佳德说道。
082 能不能互相理解
他们两个叙旧,我在一边旁听,从何连成脸上看到了许久不见的神采飞扬。
在回去的车上,他侧头温和微笑着对我说:“和薛向铭合作,有没有意见?”
“没有。”
“咦,为什么?我都做好了向你解释的准备。”他有点奇怪地问。
“薛向铭虽然惹人讨厌,但他是坏在明处的人。这种坏只是因为没有完全从父母的羽翼下钻出来,不知道社会凶险而已。细想原来他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和你斗气,迁怒于我罢了。薛向铭那么聪明能干,相信以后也能把他带出来。”我淡淡地说。
“嗯,我也是考虑到这个,前几天项目计划书你转交给我以后,他也特意到公司拜访过我,看现在的行事,真的长大了,和原来有很大的改变。”何连成到这里,想了想叹了一口气,“人本性只要没坏,即使走了歪路,也还有改变的机会。”
我知道他在说谁,也沉默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何连成在何则林的面前,把何萧逼得走投无路,他也很为难。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计划等等看,我也是同样的意思。
白家的速度很快,大约是一周后,各大金融财经类的报纸头条都开始劈谣,说蓝岸集团与翰华的合作纯属恶意炒作,蓝岸高层并不知道有此举动,现在经过一周的核实,此事纯属子乌虚有,现在给予正面澄清。
我看到这个消息,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恨不得找个人举杯庆祝。
给何连成打了电话,他在电话里说:“看到了,我在想今天晚上回去以后怎么向老爷子交待。”
我想了想:“其实不用交待,以老爷子的消息灵通程度,现在早就知道了。如果你忍得住,他不问你就不说。”
“怎么可能。”他叹了一口气。
在这件事当中,他永远都是最为难的人,我和何则林分别站在两边,不是不理解对方,而是彼此的立场不同。
晚上我们回到家,曹姨已经准备好晚饭,招呼我们开始吃。我没看到何则林的身影,不由担心地问:“老爷子呢?”
“何先生说今天没胃口,就不下来了吃了,让你和连成带着孩子们先吃,不用等他。”曹姨解释完,马上帮孩子们盛饭。
我与何连成对视一眼,知道是下午猜测对了。
他想了想放下筷子,对我说:“我上去看看,你先带孩子们吃。”
我原意也是想上去的,但碍于三个孩子必须有人照顾,他们又都是人小鬼大的。这种全家不一起吃饭的时候并不多,说不定会胡乱猜,于是我留了下来,对孩子们说:“爷爷身体不太舒服,你们先吃。”
元元听了就放下了筷子,对我说:“我们去看看爷爷吧,今天回来就没看到爷爷。”
童童和宽宽也跟着点头,其中宽宽与何则林关系最为亲近,一听这话自己从椅子上跳了下去,拉着童童就往楼上走。
这个时候,我要是拦住他们反而不太好,毕竟是孩子们的一片心意,只好跟在身后,一边和他们说话一边上楼,希望能引起何连成的注意。
果然到了书房门口,何连成就拉开了门,看到三个小东西大概也猜出了什么问:“怎么都不好好吃饭,全跑上来了?”
宽宽抢先说:“爷爷不舒服,我们来看望爷爷的。”
何连成还没说话,何则林的声音就从房间里传了出来:“都进来吧。”
可能是孩子们的举动让何则林心情好了一点儿,我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去的时候,看到何则林满脸的笑,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宽宽抱到了膝盖上:“怎么,我们宽宽会关心人了呢?”
宽宽坐在何则林的膝盖上,还学着我的样子举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疑惑地说:“爷爷,你发烧了吗?”
“没有,爷爷就是有点累。”何则林温和地说着。
元元和童童也走了过去,对何则林嘘寒问暖,何连成站在我身边,悄悄握了一下我的手说:“谢谢你,让他们这么健康。”
我回头向他一笑。
三个孩子这一闹,何则林即使再不舒服,也跟着下楼喝了一碗汤,等到晚饭以后,我让曹姨带孩子们,自己主动跟着何连成上了楼。
他问:“你上来,老爷子要是让你放过何萧一次,你怎么办?”
我想了想:“何萧是何萧,何叔叔是何叔叔,这不是一回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饭前看到他那种落寞无助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很辛酸,想试着再多理解他一些。”
晚饭前,三个孩子跑进书房的时候,我看到在明亮的灯光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戴着眼睛,正在翻着手里的什么东西,看到我们进来,一抬头时我看到他眼里的无助与落寞。说实话,我感觉特别辛酸,谁都有老人,纵然何则林与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因为中间有了何连成,有了宽宽,我们已经成了一家。虽然我一直叫着何叔叔,心里却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