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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察局里做一些笔录,马上就回来。”史兰替我说着,一边使劲儿给我递眼色。
何萧略坐了一会儿,就转去看程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对史兰说:“你跟过去,别让他说一些有的没的,刺激程新。”
史兰跟过去,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才回来,一进门就说:“如果这件事和他没关系,还罢;要是真的和他有关系,这货简直就是人影帝,平静得太正常了。”
“不可能和他没关系。”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对史兰说,“等一下何叔叔过来了,你帮我过去听听,他们都聊些什么。”
我本以为这下能松一口气,没想到何萧以这种轻松的姿态出现,让我松下一心一下又揪了起来。
幕后的那人到底是谁?何萧到底有没有参与这件事?
如果不是他,还有谁是值得怀疑的?
何连成的姨妈袁征?不可能,她虽然私自抹去了何连成的记忆,但是在事后没有进一步的其它动作。
而现在何连成情况变成这样?他外祖家的人为什么不再露面了?
难道是中间真的有什么我猜不出来的阴谋?
……
越想头越痛,史兰看出我的纠结,伸手帮我揉了一下太阳穴说:“刘天那边还没什么消息传出来呢,再等等。或许某此人现在只是故作冷静。”
“希望如此。”我说。
事情没有像我想的那样顺利发展,我等了半天没等到何则林回来,却听到了一个路上出车祸的消息。
我几乎从床上跳起来,一边问着严不严重,一边猛地坐了起来。
“没什么事儿,小刮蹭,我可能要晚一会儿过能到。”何则林在电话里说。
“何叔叔,要不要人过去接你?”我说。
“不用,警察的车送我回来的路上,与别的车刮上了,再等一会儿就会。”他说着。
“你有没有受伤?”我又问。
“没有,头上撞了一下,没事,你别担心,看好孩子。我马上赶过去。”何则林说。
听到他冷静的语气,我慢慢安静下来。
这二十四小时以来发生的一切太过刺激,已经把我敏感度调到最高,稍有风吹草动,我都会在脑子里往无限的可能里无限想像。
我被吓得几乎不敢让宽宽自己睡,固执地让史兰把宽宽抱到我身边才算放心。
见到何则林时,我悬了半天的心落了下来。他看样子精神还好,唯独额头上不小心撞了一下,用一块纱布简单包了一下。
“何叔叔,你怎么样?先休息一会儿。”我说。
我看着他的白发在这个冬日里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精神再好也掩盖不住眼角的疲惫,到底是老人了,一晚上没有睡觉让他脸上疲态尽显。
凭心而论,我特别心疼何则林,如果我的爸爸在这个岁数还在为我跑来跑去,我想内心的愧疚感都能把我杀了。
他忙了一辈子,到了安度晚年的时候却又不能休息,想想都觉得心疼。
“我没事,宽宽没事吧。”他问。
“没事,他打了针现在烧基本上已经退了,就是一个劲儿睡觉,医生说除了受寒感冒,没其它问题。”我耐心解释着。
“连成那边我看过了,情况不太好,希望他迷糊过这一阵儿,然后恢复正常。”何则林说得语重心长,眼里都是担忧。
“何萧刚才来了。”我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说出来。
他神色一变马上拿出了电话给何萧打了过去。
“你现在在哪儿?”他直接问。
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气得一下挂了电话。
“叔叔,您别生气。”我的安慰显得无力。
何则林喘了半天气才算慢慢平静下来,他和我说了一下在警察局的那边的情况。
绑架孩子的人那些人是一群流窜惯犯,原来在南方做下过绑架的案子,后来没拿到钱,失误之下弄死了人质,然后一路跑到北方。也就是说这些人在局子里都是挂上号的要犯,这一次据他们交待是有人在中间牵线,给了八十万的定金,说事成之后再给五百万。他们准备在国内干完这一票就直接偷渡到国外,然后等风声不紧了再回来。
问及中间联系人时,他们只提供出一个电话号,对那人的描述让警察很无语。那人和他们一共见过两次面,每次都那个人都穿着大衣,戴着墨镜和口罩,只能分得出是个男的。
那个手机号已经去查了,是不计名的那种。
何则林把这一切说完,又说:“看好宽宽,我去看看连成。”
在他出门的那一刻,我忽然发现他的背微微有点驼了,心像针扎的一样猛地一痛:“叔叔,我去看他,你在这儿看着宽宽,顺便休息一会儿。”
让一个老人十几个小时不合眼,然后再连续去忙,我于心不忍。
他推辞了一下,还是被我强行留在这间病房,自己一拐一拐走到何连成的病房。
如果他现在有微弱的自我意识,那我的存在唤醒他的机率比较大。
曹姨还在守着,看我进来让我坐下低声说:“刚才醒了大概十分钟,又睡过去了。”
我不知道他这种情况算是昏迷还是睡着,整个人在床上安地扭动着,时不时翻个身,说一两个毫无意义的字。
我在他床头坐下来,犹豫着握住他的手。
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反手握住我的,从他手上传来的力道让我觉得很疼。
“你现在到底是连成,还是程新?”看着他紧紧皱起的眉头,我低声问。
055 基金(为赤色鸟打赏钻石加更)
躺在病床上的程新没有任何反应,急皱着眉,眼睑下的眼珠子乱动着。
曹姨看到他的状态,担心地对我说:“差不多两个小时就闹这么一会儿,大夫说只能看他自己恢复,这可怎么恢复呀。”
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我看着他的脸,想在他的眉眼间找到我熟悉的感觉,可惜没有。
他的表情固执而倔强,就像一个不服输的石像。
这种状态持续了有十几分钟,他慢慢平静下来,然后松开了我的手。我刚准备抽出手走开,又被他一下握住,紧接着我听到他喊了一声:“乐怡。”
“我在呢。”我俯在他耳边说轻声说着。
“乐怡,别走。”他又说了一句。
“我没走,我一直都在呢。”我连忙安慰梦境里惊慌失措的何连成。
在他说出我名字的那一刻,他不是那个坚硬如铁的程新,他是何连成,柔和的何连成。
他终于握着我的手,放松了呼吸睡了过去。
曹姨在一边松了一口气,看着我说:“还好你在,比刚才好多了。他现在睡着了,你也去休息一会儿。”
我摇了摇头:“曹姨,老爷子一晚上没睡,你过去看一下吧,看能不能给他买点吃的,我这个样子出不去的。”
“好,我现在就去。”曹姨说着,站起来就走。
家里人口稀少,平时看不出坏处,只要一有人住院,马上人手不够使。原来何则林是完全相信公司的秘书的,有时住院都让秘书守着。这一次宽宽的事一闹,不仅是他,连我也太相信别人了。只要不是一个屋檐下住着的,我看着都觉得他们能把孩子马上别走。
曹姨走了不到一个小时,程新醒了过来,看到在一边守着的是我很惊讶,然后马上问:“你怎么样了?不在床上躺着,坐这儿干什么?”
“我没什么问题,都是皮外伤。”我看着他担心地问,“你现在觉得头上怎么样?还疼不疼?”
“有点。”他晃了一下脑袋说,“我就记得自己从楼上掉下来了,然后就失去了知觉,醒过来以后就在医院了,看样子是没死,而且也没受伤。”
他显然是清醒了,看了看自己的手,扶着床往后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说,“你比我伤重多了,你躺着,你躺着……”
一个“躺”字还没说完,他脸色有点难看,一扶头整个人就往后倒了过去。
我眼疾手快,马上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从床上摔下来,把枕头在他脑后垫好问:“是不是还不舒服,先别撑强了。”
“我头怎么这么疼,是不是躺得时间太长了。”他晃了晃脑袋,
果然,他又把刚刚在梦里想到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我无奈地笑了笑说:“选躺着吧,你的片子还没出来,等一会看医生怎么说,只要脑子没受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一点外伤都没有,里面怎么会受伤?”他摸了摸脑袋和我说。
我也希望一切如他所想,千万不要出什么问题了。
“刚才宽宽过来了,这会儿去哪儿了。”他又问。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