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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再听袁征所谓的理由。
“你可以不这么自私吗?你有想过让连成好好过下半辈子吗?”她又问,声音不由自主提高了。
我不想说她的话是自私或者怎么样,她的想法我完全理解,但是我不同意她的作法,世界上所有的事,都不可能按照某人的计划进行,如果用外力强行维持这个计划,那一定会在某个阶段出想不到的事故。而现在的我,三天之后,与程新还有一次约会。
我知道,他能够完全想起我的机率不大,但我想试试。如果他真的忘记了过去,那就远离他的生活,让他好好生活。如果他能够想起过去,那就让他来选择,或者是我们共来先选择。
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何连成顶着程新的脸,记得了过去所有的事,我要怎么选择?
“你难道能看着他再次受到刺激?”袁征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你在让他忘记过去的时候,考虑过他自己的感受吗?有些事,不是人力能改变的。”我冷静下来。
何连成不管变成什么样,我希望能见到的还是本色的他,而不是这个被剥得如同一个工作机器的他。
“我走与不走,对他来说现在没影响,他要是想找回记忆,你们谁也拦不住。因为所谓的消除记忆只是扰乱了他的记忆顺利,而不是像洗磁带一样彻底洗掉。记忆在每个人的脑子里,只能被掩盖,不能被消除。你现在应该找的是医生,而不是我。”我看着袁征变得难看的脸,直接说。
其实我用这种语气和袁征说话,已经给了她很大的面子。如果不是因为何连成,我绝对不会对一个私自接走我的孩子,放在郊区医院让我整整担心了一整夜的女人这样和颜悦色。
她却没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多么可笑,多么自私,而是再次盯着我说:“我建议你考虑一下我说的话,不要这么冲动的做决定。你刚才所说的决定不明智,而且对你对孩子,都没好处。”
袁征恢复了冷静,眼神犀利的看着我说:“你考虑清楚了给我答复,三天吧。三天之后,连成……哦,程新就要回来了。”
“好。”我没有一口拒绝她,考虑一下也是应该的。
她带来的消息太震撼,我也需要认真想一想,或许刚才我说的话太冲动了。这一切太突然,太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三天的时间,应该足够我考虑了吧。
袁家的势力,程新现在无知的状态,我孤立无援就像一座海中央的孤岛……一切情况都表明,我和袁家硬对硬,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三个孩子,宽宽有何则要当后台,我稍微放心一点。但是另外两个,我不敢有任何闪失。
袁征没有再继续多说,在下一个路口靠边停车,我推开门下去,向她挥手作别。
到底不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在袁征面前我冲动了不到三分钟就恢复了平静,心里不管怎么样,表面上还是冷静下来。
打了车回家,元元和童童已经自己回来了,满屋子都是方便面的香味儿,听到大门响,童童跑到门口喊了一声:“妈妈。”
我看着灯影下他小小的身影,整个人才算回魂。今天又一次没去接孩子,他们现在学会了自己回家,元元背着小书包,牵着弟弟穿过一条大街,四条胡同,能自己回来了。
038 漏洞
“童童,是妈妈。”我应了一声,反手把门锁好,急步往里面走去,看到他全息全影地站在我身前,担心地问,“和哥哥自己回来的?”
“嗯,妈妈以后不用去接我们了,这条路都走熟了,很快就能走回来。”童童一边说着,一边摘下我肩上的包,拎着往里走。
“哥哥呢?”我问。
“在给妈妈做方便面,想让妈妈回家就吃到饭。”童童走进屋门,惦起脚尖把包放在门厅柜上,弯腰去帮我拿拖鞋。
我每天下班回到家,看到他们两个整个都会彻底放松下来,那些不愉快的困难之类也都会烟消去散。
走到厨房,元元下惦着脚在翻看锅里的泡面煮得怎么样,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筷子,拍拍小脑袋对他说:“去歇一会儿,妈妈来弄就行了。”
“不,我要给妈妈做饭。”元元推着我往外走,童童也走过来牵我出去说,“妈妈,等一下饭就好了。
我看着他们两个都拼命的拉我坐下,只好一边叮嘱注意火,小心别烫着,然后站在厨房门口提心吊胆的看着。
他们什么时候学会用火煮东西了?
不过等到香喷喷的面上了桌,我松了一口气,猛然间眼睛就有点湿了。两个小东西,竟然悄悄的学会照顾人了。
吸溜了两口面,我让他们在餐桌前等着,马上进厨房麻利的弄了三个小菜端出来,说:“来,吃点蔬菜。”
其实这碗面,是我这辈子吃的最香的,尽管只是泡面。
“谢谢宝贝们。”我借用说话,掩饰自己有点微红的眼圈。
“妈妈,以后不用接我们了。”饭后,元元重新提了这个话题,“我们自己能回来,妈妈不用那么辛苦的来回跑了。”
“没事,妈妈只是偶尔太忙,正常情况还是能接你们的。我以后要是不能去接,提前和你们老师打电话。”我说到这儿忽然想起来,问,“没有家长接,老师也同意放你们回来么?”
元元想了想才说:“不是,今天是老师送我们回来的。老师家也住在这附近。”
我有点惊讶了,马上给幼儿园的老师打了个电话,一接通她就听出我的声音说:“元元的妈妈呀。热门”
“嗯,谢谢今天韩老师送孩子回来。我也是刚听他们说起来的。”我忙笑着说。
“我今天家里有事,不能在园里等你过来,本来预备托付给其他老师,忽然听两个宝贝说也住在这一带,我就随便把孩子们送回了家周氏医女。不好意思,没出什么事儿吧?”韩老师在那边客气地解释着。
“没事,谢谢韩老师,今天是我没提前和您说会晚到。”我也赶忙解释。
“没关系,现在知道你住什么地方了,你要是放心我下班以后就把孩子带回来,我也是走路回来,安全得很。”她在那头说着,话里都是笑意。
“谢谢,我以后尽量赶去接,万一来不及再给您打电话。”我说。
元元和童童一直看着我打电话,等到电话挂了才小心地问:“妈妈是不是担心我们出事儿?”
“自己跟着老师回来没问题,但是以后我不在家,你们两个不准动火动刀子,要是饿了去零食箱里找点东西吃,或者吃水果,绝对不许做饭,好吗?”我把两个宝贝拉到沙发上问。
“嗯,知道了。”两个小宝贝点了点头,乖巧地应答。
我对于何连成被程新替换的惊悚,被两个孩子的乖巧懂事化解。等哄他们两个睡了以后,我才又开始想袁征来找我说的这件事。
三天……我能做出什么理智的决定?
我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翻身翻得腰酸疼,爬起来靠着窗头坐起来,拿起手机乱看,没有信息没有电话,没有任何人能在这个时候指导我怎么办。
给沈末打电话吗?我拨出了号码又迅速挂断,他是朋友没义务接受我全天二十四小时无节制的骚扰。
而且,这件事最后做决定的只能是我自己,谁也不能替我做决定,谁也无法替我做决定……
我抱着头想了半天,实在无法把程新与何连成联系到一起。
但是,想到何连成车祸以后所接受的那些治疗,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能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吗?我倒是希望我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的。
可,我已经知道了要怎么装作不知道?
我无力地往后一仰,望着天花板,手无意中摸到了扔在一旁的手机,拿起来一看,屏幕之上正闪着沈末的名字。
我才响了一声就挂断了,他居然回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你再不接电话我就赶过去,冻感冒了你负责报销药费。”他吃了呛药一样的声音冲了出来。
“你没睡?”我问。
“你的电话设置了特殊的铃声,半夜一声鬼叫,我睡得着吗?!”他几句扯回到主题,“出什么事儿了?有话快说,扰人清梦是会遭雷劈的。”
“何连成就是程新,他大姨妈证实了,亲口告诉我这件事的了。”我心一横说了出来。沈末于我来讲,不是外人,实话实说最好。
“什么!”他那边像是弄翻了什么东西,过了一分钟才又传过来声音,“早就猜到这个了,一直不肯承认的是你,你要是早做好心理准备,能让别人摆这么一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