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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观知道青帮内乱未定,一路上不敢动用青帮的驿站分坛,只靠百花门的手下提供住宿马匹。李画眉重伤之下,不能赶路,赵观带着她从武汉往东北方行去,走了一个月多才到山东境内。他听闻江湖消息,知道林氏父子在武丈原失利,士气大受打击,田忠和戊武坛手下已赶到总坛,与李四标丶张磊和辛武众人协力守护总坛,胜负之数甚明,才放下心来。
这夜李画眉稍稍清醒,赵观喂她吃了一碗粥,坐在她床边,告知四爷和甲武众人都平安,内乱已平等情,李画眉甚是高兴。赵观又说了几个笑话给她听,李画眉被他逗得笑个不停,一会又皱起眉头,显是内伤疼痛。赵观看了不忍,他自幼学习毒术,粗通药性,便配了止痛汤药喂她服下。李画眉因路途劳顿,伤势加重,竟将汤药都吐了出来。赵观见她吐出之物混有鲜血,心下暗惊,知她身体羸弱,到虎啸山庄的路还有好几日,不知她能否撑得住?
李画眉也觉出自己命如悬丝,靠在床头,忽然怔怔地流下泪来。赵观见她这一月来都十分坚强,忍痛赶路,此时竟然流泪,忙伸臂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李姑娘,你再忍一忍,再几天就到虎山了,凌庄主医术超人,定能治好你的伤。你千万别放弃,知道麽?”
李画眉伏在他的怀中,轻轻抽泣,好一会才止,忽然低声道:“江大哥,我问你一件事,好麽?”赵观道:“你说罢。”
李画眉道:“我第一次见到你那夜,在刘府的後院中,出声救我并将我抱回屋前的,就是你麽?”赵观道:“不错,是我。那夜对你出手的是我的手下,我怕你躺在外面会受凉,才将你抱回前院。”
李画眉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是你。江大哥,你已救过我一次,这回我的伤若不能治好,你也…你也不用太过意不去。”
赵观摇头道:“傻丫头,怎麽说出这等话?你这点内伤,医侠举手便治好了,干麽自己这般丧气?”李画眉道:“我跟医侠无亲无故,他怎会为我治伤?”
赵观笑道:“我说你是傻丫头,果真不错。你不用担心这个。凌庄主以救人为心,有钱没钱,皇帝乞丐,他都一视同仁,尽力解除别人的病苦。他见你这麽一个聪明能干丶有情重义的姑娘,自然会替你治伤。再说,我和凌庄主有些渊源,我去请求他,他一定会救你的。”
李画眉问道:“你识得医侠麽?”赵观道:“是。我小时候曾见过他和他夫人。”李画眉抬头望向他,忽道:“江大哥,你…你从来没说过你小时候的事情。你跟我说说,好麽?”
赵观不知李画眉能否撑过馀下的路途,也不知她的伤是否真能治好,想起她是为了救自己而受伤,对自己实是情深义重,叹了口气,难以拒绝她的要求,却不知该从何启齿。
李画眉见他迟疑,猜想他不愿说,便道:“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不管你是甚麽人,我对你都是一般,永远都是如此。”
赵观知她一向矜持,此时竟对自己坦露情意,显是自知命不长久,才没了顾忌。他心中激动,说道:“画眉,你不知道我的来历,便对我这般好。为甚麽?”
李画眉将脸靠在他胸口,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江大哥,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面,便再也管不住自己。後来你为青帮做了这许多事,我…对你只有更加倾心。这些日子来我虽受重伤,身上难受,但能每天在你身边,我心里还是…还是欢喜的。”
赵观心中一酸,轻抚她背,柔声道:“画眉,你是个好姑娘,我实在不配你这样对我。”李画眉道:“江大哥,你配的。”
赵观微笑道:“你别叫我江大哥了。我不姓江。”李画眉一呆,问道:“那你姓甚麽?”
赵观也是一呆,他近几年很少去想这事,但他确实不知自己父亲是谁,也不知自己姓甚麽,便道:“我也不知道。我娘就叫我赵观,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後来我娘被仇家杀死,我便再没机会问她了。”
李画眉低声念道:“赵观,赵观。赵大哥,你是为了逃避仇家,才隐姓埋名麽?”赵观道:“是。我今日跟你说了,你可别不小心在人前叫我的本名,那可要害死我了。”李画眉微笑道:“我怎会?我一定很小心,总是叫你江大哥。”
赵观搂着她,待她沈沈睡去,才扶她睡在床上,自己抱膝坐在床尾休息。灯烛下但见李画眉原本丰腴红润的脸颊变得苍白消瘦,他又是难受,又是疼惜,想起自己未能保护她周全,让她受伤如此,心下愧疚无已。咀嚼她方才说的话,又觉一阵惶恐,暗想:“她对我这般有情有义,我赵观是甚麽东西,万万不配做她心目中的好情郎。唉,我今生注定是要对不起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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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再上虎山
又行数日,终於来到虎山脚下。李画眉身体愈来愈虚弱,往往整日昏迷不醒。赵观心中焦急,背负着她穿林涉溪,往虎山後的密林深山中走去,凭着记忆寻找去往虎啸山庄的路。走了半日,他再也无法辨识道路,只好随意乱行。不多时,二人来到一个悬崖旁,却见崖上一株崎岖老松,松旁一个白衣少女倚松独立,怔然眺望远处白云,神情落寞,似乎心中忧愁深积,无法排遣。
赵观走上前,想向那少女问路,那少女已听到他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却见她杏眼弯眉,容色俏丽。她见到赵观背上的女子,先是啊了一声,问道:“这位姑娘怎麽了?”又向赵观凝视一阵,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笑道:“赵家哥哥,你回来啦!”
赵观也已认出她,喜道:“宝安!”那少女正是郑宝安。她迎上前去,伸手去搭李画眉的脉搏,皱眉道:“这位姑娘受伤不轻,你快跟我去庄里。”
赵观心下安慰,问道:“凌庄主和尊师都好麽?凌大哥丶二哥在山上麽?”
郑宝安在前领路,轻叹一声,说道:“家里出了一些事,义父和师父都下山去了。大哥二哥也不在。”赵观心中一凉,问道:“那…有人能救得她麽?”
郑宝安道:“我立即请二师叔和师姑来替她看看。二师叔跟随义父日久,医术精湛,他多半有办法的。”赵观才放下心。
三人来到虎啸山庄,郑宝安连忙请刘一彪夫妇来替李画眉诊治。刘一彪替她搭了脉,查看她气色,皱起眉头,说道:“赵小兄弟,这位姑娘是受了少林掌力麽?”
赵观道:“正是。”刘一彪转头向妻子道:“娘子,她心脉丶肺脉受损,请你查看她胸口的伤处,瞧她筋骨有无损伤。”柳莺道:“是,待我瞧瞧。”
刘一彪便与赵观走出屋去,赵观见他神色凝重,问道:“刘大叔,她的伤有救麽?”刘一彪抬头凝思,叹了口气,说道:“赵小兄弟,我知道有方法救,但为兄惭愧,无力替她施为。”赵观忙问:“甚麽方法?”刘一彪道:“她的内伤甚重,须以上乘内力截断心丶肺二脉,再重新接续。为兄内力不足,不敢妄加施为,恐会害她性命。”赵观大急,问道:“那麽谁能救她?”
此时柳莺也从门中走出,愁眉深锁,向刘一彪道:“她外伤较轻,应是无碍。但我瞧她除了心脉丶肺脉外,脾胃脉也受损,这伤只能以高深内力救治。唉,若是大师兄或师嫂在山上就好了。”夫妻又讨论了一阵用药之法,刘一彪转向赵观道:“赵小兄弟,我们仅能以药替她吊住一口气,要治愈她的伤,却是力有不逮。师兄师嫂才下山不久,总要几个月才会回来。这位姑娘恐怕…恐怕不能等上这些时候。”
赵观见二人神色沈重,已知李画眉的病势很不乐观,听到这几句话,顿时全身冰凉,点了点头,走回屋中,望向榻上的李画眉,再也难以压抑,伏床大哭。
正哭得伤心时,忽见一滴眼泪落在身旁榻上,他回头看去,却是郑宝安站在自己身边,也在流泪。
赵观奇道:“宝安,你哭甚麽?”郑宝安抹泪道:“我见你伤心,也觉得难过。”她在床边坐下,轻轻拉起李画眉的手,说道:“赵家哥哥,她一定是位很好的姑娘,你这般费心带她上虎山来,我们竟不能医治她,我真觉过意不去。”
赵观摇头道:“她伤得很重,我原也不知能否得救。天意如此,那是谁也没有法子。”郑宝安叹道:“真是不巧,大哥丶二哥丶小三都下山去了。他们内力都很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