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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正是凌昊天。暖阁旁众人见到他,都忍不住惊呼出声。老者回头望向他,脸现惊讶之色,随即起身行礼道:“阁下想必便是凌三公子。在下姓洪名曲,略识琴艺,奉小姐之命来此向各位公子请教。久闻凌三公子家学渊源,文武全才,老朽今日得见尊容,好生欢喜。足下为救朋友奋不顾身,幸喜平安无恙,脱险而出。”凌昊天道:“不敢。请问天龙石珽还好麽?”洪曲又道:“令友石公子身受轻伤,并不碍事,已由其师伯护送归家,足下不必挂念。”凌昊天听了才放下心,拱手道:“多谢前辈告知。”忽又想起采丹,问道:“请问跟着晚辈同来的书僮,现在何处?”
洪曲微微一呆,随即道:“当时我们只道阁下遭遇凶险,遣人告知令书僮,他闻讯极为伤恸,痛哭昏厥。我等已送他去止客庄里歇息。”凌昊天点了点头。
洪曲让席道:“凌三公子请坐。老夫此琴虽旧,音色尚全,委曲凌三公子将就赏玩一二。”凌昊天向他躬身行礼,便在席上坐下,伸手在琴弦上拨弄三两下,听得音已调准,便闭上了眼睛。
阁中三人和阁外水廊上一众葛衣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凌昊天身上,众人亲眼见他跌入岩穴,忽然又好端端地出现,似乎全无损伤,心下都是惊疑不定,但当此情境,众人心中虽有无数疑问,却都不敢出声打扰。
凌昊天吸了一口气,终於睁开眼睛,直视几上瑶琴,彷佛身边所有人都不复存在,他手指轻拨,弹起一曲“知音”。那是一首古曲,讲述古时弹琴名家俞伯牙和锺子期相遇相交的故事。俞伯牙和锺子期在山中邂逅相遇,论起琴艺,甚是投机,俞伯牙便抚弹一曲请锺子期评赏。俞伯牙弹琴时心中想着高山,锺子期便听出曲中有高山之意;俞伯牙弹时想着流水,锺子期便听出曲中有流水之情。俞伯牙惊为知音,二人遂成至交,相约再见。约期至时,锺子期却已不幸逝世,俞伯牙大哭,说道:“世间已无知音,此琴何用?”遂断琴而去。
银瓶山庄众人都听得心神俱醉,绝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青年竟真的会弹琴,并弹得如此动听。凌昊天一曲既毕,推几站起,向洪曲行礼,说道:“请前辈指教。”
洪曲竟自听得痴了,过了一阵,才咳嗽一声,问道:“请问师承何处?”凌昊天道:“我自己胡乱学的,实在不能说有师父。”他的琴艺自是从九老之一的康筝处学得。康筝当年教他弹琴时,因他不肯认真练习,甚是恼怒,曾令他不可自称是琴仙康老的徒弟。洪曲听他这麽说,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佩服。凌三公子请跟我来。”
凌昊天向张洁一拱手,对柳少卿更不理睬。张洁向他回礼,回身走去。柳少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知道凌昊天不曾忘记自己在桥上暗施偷袭,眼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嫉妒愤恨,过了良久,才转身离去。
小16说16俱16乐16部 16最16全16最16新16小16让16任16你16看
第一百二十六章 拔得头筹
洪曲领着凌昊天离开枫叶林,来到一间极为精致的小阁,阁中已备有筵席。凌昊天肚子正饿,也顾不得礼貌,坐下便大啖起来。洪曲在旁望着他,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凌三公子才气过人,食量却也过人。”
凌昊天一笑,问道:“洪老师,我还要过多少关,才能见到贵庄令大小姐?”
洪曲道:“原本还有两关,阁下既能出得地洞,那最後一关也不用过了。本庄有位段老师,曾教小姐下棋。不知凌三公子可雅善奕道麽?”
凌昊天笑道:“便请段老师来,我一边吃一边下棋助兴好了。”洪曲一愕,随即让旁边的小童去传话。过了一阵,一个灰发老头走了过来,手中拎着一张木制棋盘,两盒棋子。凌昊天也不起身,只拱手道:“段老师请坐。”
段老师瞪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径自走到一旁,在茶几上搭起了棋盘,安置了两盒棋子,盘膝坐好,静了一阵,才沈声道:“有请凌三公子。”
凌昊天笑道:“何必这麽严肃拘谨?琴棋书画,原是为了怡情悦性,博君一粲。我今日见到阁下尊容举止,真为令小姐抱憾。”
段老师神色微变,淡淡地道:“倒要请教。”
凌昊天道:“令小姐小小年纪,便得跟着你们这些正经八百丶严肃不堪的老学究学习琴棋书画,岂不闷煞了她?我跟你说,这些玩意儿的本质,是一个‘雅’字,一个‘趣’字。你们拿这些玩意儿来试探上山的人,大落俗套,还有甚麽雅味可言?你们对这些玩意儿认真执着,一丝不苟,还有甚麽乐趣可言?令小姐有如此的师父,就算是块上好的璞玉,也要被雕琢坏了。”
段老师和洪曲听他直斥其非,大言不惭,都不由得脸色微变。凌昊天也不理会,自顾又吃了两碗饭,才拍拍肚皮,摇摇摆摆地走到棋盘旁坐下,说道:“咱们平下罢。”
段老师道:“棋之一道,以定力高者胜。阁下心浮气躁,不战已败。老夫还是让你五子罢。”
凌昊天道:“不用。高手过招,岂能相让?依我说,棋之一道,以功力高者胜。我功力在你之上,便嘻皮笑脸,也能胜你。”
段老师嘿了一声,伸手捻起一粒白子,下在棋盘上。凌昊天更不多想,顺手拿起一枚黑子,也下了一子。起初三十多子下得甚快,段老师早已看出凌昊天不是庸手,下手渐慢;凌昊天看他的布局形势,却越看越放心,心想:“他所知道的变化,不出遥遥老道的七十二招。”他既将对方的落子掌握住了,更是下得得心应手,每子都似想也不用想便落下,反是段老师每落一子都要沈吟半晌,迟疑再三,才缓缓落下。
如此下到日将偏西,才终於收局。凌昊天赢了三子,胜负分明。段老师凝望着棋盘,缓缓摇头,又缓缓点头,说道:“很好,很好!”
凌昊天转头向洪曲道:“洪老师,天色不早了,这就请你领我去见小姐罢。”
洪曲和段老师对望一眼,忽然两老一起满脸堆欢,四手互握,相对大笑道:“大喜,大喜!”
凌昊天见这两个老头忽然发狂了般的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禁一怔,心想:“这两个老头是失心疯了麽?”
洪曲笑了一阵,才转过头来,行礼道:“公子要见小姐,请跟我来。”当下领着他来到一间临水而筑的小楼,请他在客厅中稍坐。那厅十分素雅,果然有大家小姐的气度。凌昊天负手在厅中走了一圈,玩赏种种书画摆设,古董珍奇,心想:“这厅的布置甚有品味,可见其主人气度高洁,清灵绝俗。我刚才说他们落了俗套,失了趣味,却是说左了。此间的小姐定非寻常人物。”
但见左首有张石桌,桌面上刻着一幅棋盘。他走上前去,伸手轻抚,想起刚才和段老师对局的经过,眼前忽然浮起一张熟悉的脸庞:她漆黑的双眼凝视着棋盘,秀眉微蹙,轻咬嘴唇,手中拿着一枚棋子在棋盘角上轻轻敲击,那幅全神贯注的模样,竟是如此的可喜可爱,让人萦念不已。他在虎山家里时,每日早晚随父母练武学医,原本没有很多空闲;但他自从幼年向九老学得一些琴棋诗画的玩意儿後,便常在夜深人静时自己温习揣摩,有时兴致来了,三更半夜拉着宝安去後山陪他对奕。宝安虽没有他的才气纵横,却也十分聪慧,棋艺不差,两人往往平分秋色。凌昊天醉心於这些杂学,家中却只有宝安一人能与他分享。她常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听他抚琴吹箫;或陪他吟诗论文,下棋品茗,谈天说地,有时还会帮他偷一壶酒出来,两人在山崖上的老松旁畅怀对饮。
凌昊天心中正想着宝安的一言一笑,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小三公子,大小姐有请。”
凌昊天转过头去,却见厅口站了一个青衣少女,脸上满是顽皮的神色,正是李韵。凌昊天一呆,脱口道:“阿韵?你怎麽在这里?”李韵一笑,说道:“你跟我来就知道啦。”
凌昊天忍不住道:“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容情没事了麽?”李韵道:“她自然好端端的。你快来罢,小姐等着见你呢。”凌昊天一时想不明白,只知道自己定是上了一个大当,随口道:“小姐?”李韵道:“就是萧大小姐啊。你这麽多关都过了,终於可以见到大小姐的面,应当很高兴才是!”
凌昊天跨上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低喝道:“你快告诉我,你们骗我来此,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