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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语气冷清,“看够了没?”
叶晨慌乱地敛回目光,清了清嗓子,“我扶你回去吧。”
“1点钟方向,前行500米。”
长时间的奔于逃命,早已将叶晨的气力消耗殆尽。在男人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后,他稍一吃力,她的双腿便无力支撑软了下去。接连尝试数次无果后,他一把推开了她。自己扶着树缓缓站起身,拖着受伤的右腿朝山上吃力地挪动着。
叶晨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这么没用,思忖了片刻后,她还是站起身,几步走到他身边,又将他的手臂搭回了肩膀上。
男人微怔,正准备收回手,却被叶晨适时地握住。
“就算不能支撑你的全部重量,至少也可以帮你分担一些。是我害的你,我不能不管。”叶晨说罢抬手扶上男人的腰,“试着分一些重量给我,我可以的。”
叶晨全身心等着他分担一些重量给她,自然不会注意到,在那之后,男人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数秒。
很多年后,她才知道,只是短短的几秒,他已将她看透。或许也正是那几秒,影响了他的决定。以至于后来他准许了是她,也唯有她可以进入他的生命。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突然,恶魔般的声音传入耳畔,于好浑身不自觉地一颤。
“哥们儿,要懂得先来后到!”
☆、第2章 陈年旧伤
在许知仁出现后,她曾以为身边这个人不会管她。直到搭在肩头的手慢慢加重了力道,最后更像是直接搂紧了她。
正疑惑间,耳边传来了男人清冷的声音,“走。”
确认了他是想与自己共进退后,叶晨深吸了口气,继续朝1点钟方向迈进。只是才走了几步,就被许知仁挡住了去路。
许知仁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目光最终落在了他的右腿膝盖上,轻蔑地笑了笑,“奉劝一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怕你吃不起。”
男人将手搭在许知仁的肩膀上,稍一用力便将他推到一旁。许知仁面子挂不住,扭住他的手,还未等有所动作,叶晨肩膀上一轻,他已经脱离了她的搀扶,动作极快地反手擒住了许知仁的右手臂。
许知仁虽然吃痛,却不肯放下颜面屈服。他试图挣脱男人,又没有能力,便想了阴招抬手抠住男人的右膝。
叶晨在一旁都看得心惊肉跳,可她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发出惨叫声的不是男人,而是许知仁。在那之后,男人速度极快地卸下了许知仁的双臂。
彼时,许知仁的双臂无力地垂在地上,他的面容狰狞痛苦,惨叫道,“啊!你他妈会后悔的!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男人的伤口撕裂,额头汗水更甚,眼神中却没透露出半分难过,眉头都不皱一下。他朝叶晨勾了勾手指,等叶晨走近了,一如之前般,将手臂搭在她的肩头。
许知仁轻蔑地吐了口唾沫,勉强爬起来,垂着两只胳膊朝林子深处走去。
叶晨确认许知仁走远了后,才轻声问道,“怎么样,还好吗?”
“恩。”男人微微勾了勾手臂示意叶晨继续走。
山路很难走,等两人取了东西,走到山脚下时,天已经蒙蒙亮。这一路除了必要的提醒,男人几乎没说过话,叶晨则因为觉得亏欠也变得沉默少言。
清晨四点多的公路,连只鸟都没有。叶晨在公路中央站了许久都没能拦到车。
“你在这等着,前面不远就有个十字路口,我去那看看能不能打到车。”叶晨说罢,便要走,却被男人叫住。
“回来。”彼时男人的脸色不太好,额头不断有汗水渗出来,似乎比昨夜还严重了许多。
叶晨走近了,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被那温度惊得不轻,“你发烧了!必须马上送去医院才行……”
男人没说话,而是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放到叶晨耳边,“报地址。”
她接过电话,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电话那头便传来了陌生清脆的男声,“喂……”
“莫山山脚,西南方向,这附近有一个限速40的站牌,前面不远就有一个十字路口,他在这。”叶晨目光长久地落在男人身上。
她捂住话筒,轻声说道,“请你快点过来,他在发烧,情况不是很好。”
挂断了电话,叶晨走近了些,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男人缓缓睁开双眼,瞥了一眼她,许是太累了,只看一眼便又静默地合上。
叶晨又朝他的方向蹭了蹭,微垂着头,声音微小到似乎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你靠过来,或许能好过一点。”
男人却仿佛没听到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思忖了片刻,叶晨缓缓朝他伸过手去,却在将要碰到他的头时,听到了他的回应。
“不用。”男人轻描淡写地回应了句。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叶晨微垂着眸。
他没有说话,却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干咳了两声,“在我撞到你之前,你是在狩猎吗?”
她从小就喜欢动物,对猎户极为抵触。她与男人虽谈不上什么交情,但她总希望她的恩人不要是这样的人。
夜太黑,叶晨虽然扶着他回去过,也不会注意到当时距离帐篷200米远处倒着一个靶子,靶子只有正中心位置有一个圆洞。
“不是。”男人语气清冷,眸光在她身上轻轻掠过后,最后看向路的尽头,那一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瞬的光亮。
叶晨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了很久却一无所获。
回过头来,才发现男人已经扶着树缓缓站起身来,便连忙过去搀扶。等她扶稳他时,身后不远处传来刹车声,叶晨转回身,便看到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从黑色宾利上走了下来。她无意间瞥见了车牌号,陵axxxxx,居然是峒城,和她同城。
年轻男人只看了他们一眼,便如赶投胎般朝他们奔了过来,近了,他搀起男人,朝车的方向走去。
叶晨静默地看着他们上了车,听到车发动的声音,才像是背在身上的重任完成了一般,重重地舒了口气。正准备走,却突然被喊住。
“小姐,秦……他让您上车。”年轻男人说罢,鞠了个躬,绅士地为她开了车门。
“离这里最近的医院距离我住的酒店很远,不顺路,你们先走吧。”叶晨笑着摆了摆手。
年轻男人将目光投向车内,很快便又看过来,面露难色,“小姐,您还是上来吧。”
车没有如她所想停在最近的医院,而是在她取了行李后,直接开往了峒城。一路上,这个姓秦的男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靠着椅背坐着,双眼微阖,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个小时后,车缓缓停在了叶晨家的小区。她拉开车门下了车,连声道谢后,目光看向后座上似乎还在睡的男人,想要开口,最后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关上车门,转回身走开了。
叶晨站在原地,看着车渐渐驶远。他救了她,她却连声谢谢都没能提及。她害了他,最后连句对不起都没能说出口。
或许他也是不想和她再有什么牵连,甚至一直到最后,都掩着面。直到最后,她也只知道他姓秦,和她同城罢了。
有些人在你人生的某个阶段尤其重要,却也只是过客,离开过后,便再无联系。而那份愧疚,却会跟随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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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飞快地行驶在主街道上,某一刻不巧遇上了红灯,急刹车将秦升惊醒。他抬手摘下脸上蒙着的布,解开了几个衣扣,才缓缓舒了口气。
“秦总,就快到医院了。”童志远擦了擦额角的汗,通过后视镜他看了眼秦升,眼神中透露出紧张。
“死不了。”秦升云淡风轻地说道。
彼时,秦升右腿膝盖处渗出的鲜血早已将包扎的布浸透,但他只是略略地看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董事会推到下午。”
“恩,知道了。你没事吧?”穆小凡问了这句,便握着电话听筒焦急地等着回应。
秦升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平时的小会都不会迟到,推董事会这种事更是一次都没有过。作为极少数知道秦升特殊解压方式的人之一,穆小凡很怕他是因为在单独旅行时遇到了大麻烦才作此决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恩。”
穆小凡咬着唇犹豫了片刻,刚准备开口问,听筒那边却突然传来了再熟悉不过的嘟嘟声。
他总是如此,她虽已习惯,却还是免不了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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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江予昂仔细看了看刚拍好的片子,转回身看向秦升,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你很幸运,这次没伤到